“玉儿,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朕?”
他原想要将心中所想全部告诉她,却还是忍住了。那么多年的相知,荣帝明白冼玉如今只会相信亲眼所见,断不会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为此,他必须要先做到。
他要娶她,虽然晚了七年,虽然依旧不能许给她正妻之位,但无论如何,终归是在尽力。
“至少希望你能相信朕,朕是真心想要与你在一起,对你好的。”
“看出来了。”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在她的身体里,这个时候,她难道还能说不信?反正荣帝的鬼话、谎话她听得太多,真不介意再多听一次。
他离开的时候,一脸满足。她,却是一身疲惫。
逢场作戏真的很累。
若不是与小皇后作了约定,能指日出宫,冼玉极其明白,她一定会坚持不下去,最后会彻底与荣帝撕破脸,走向决绝。
“汤药呢?呈上来。”回想起荣帝每次总将一腔炽热留在她的体内,冼玉就会有一种这辈子都无法与他撇清的错觉。
还好事后,有一碗煎得浓浓滚滚的汤药。
“下次记得搁点糖,太苦了。”
冼玉喝碗避孕的汤药后,只觉苦涩的令人难以忍受,她太清楚的知道长期服用这种寒性极重的药物终究会彻底失去做母亲的能力。
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
没有一个人如她这般,更渴望真正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她已经有天佑了。从她将天佑由襁褓里抱了回来,认作亲子那刻起,就必须为当初的选择继续说谎下去。
除了贞王,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在离开荣帝的漫长岁月里,冼玉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真的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
立冬前,因荣帝带了御前侍卫出宫秋围,整座大瀛宫除了北风呼啸的声音,便只有红墙下四角围合的天空,无数艳丽嫔妃苍白而落寞的身影。
她们一生都在等,等着君王回顾,等着荣帝临幸。
除了初入宫的小皇后,虽与荣帝仅维持着表面的和睦,却因仗着是荣帝的表妹,大瀛门迎进的皇后,总觉得自己与众人不同。
眼下,她坐了云凤肩舆,正急急地赶往静心苑传窦太后的懿旨。因之前早就与冼玉作了约定,她人还未到,冼玉已抱着天佑跪在阴霾的天空下,高呼谢太后圣恩。
月娘见了这个阵势,根本就无法阻挡,只能暗中放了信鸽,将冼玉出宫的消息暗地里向荣帝禀报,待荣帝在木兰围场收到信息时,冼玉早已出了宫。
她非但如愿离了大瀛宫,还连夜托人去请亲弟弟冼珏。冼玉都想好了,将天佑亲自托付给他,悄悄将孩子寄养在乡下娘家。
就在冼玉伸长了脖子等冼珏那刻,适有王府的老管家来回话:“回王妃,相府大管家带了聘礼,替国舅爷求婚。”
“求婚?”当初她只答应小皇后从长计议,却未料到竟来得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