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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店雅室布置得清雅别致,两名俏丽的小丫头走过来,奉上了茶水。陈容将两支红木匣子拿出来,摆在了桌上:“金老板看看这两件首饰如何?”
金正鸣将两个匣子打开,一钗一簪,耀目生辉。一只匣子里盛了一枚金钗,却是缠枝卷叶,钗头由三十六根细金花丝编成镂空吉祥莲花,花瓣透薄如纱,这须得金丝细密匀称方才能有这般效果。样式新颖独特,尤其是那透如薄纱一般的金花瓣,金正鸣还是第一看见,居然能用金银做出这样的手艺。
他只眼一看,就透出惊艳之感,自己花心思笼络住的女福子,果然手艺不俗,也不枉费他的一番心血。
金正鸣把玩这薄金吉祥莲花缠枝卷叶钗,当真是爱不释手,自己手中也卖出若干金饰,这一枚金钗却端是让他有些舍不得买出去。
那司徒芸娘得意之作,据说是为当今皇上制作的一顶金冠,全数用金丝编成,却透如丝绸。金正鸣虽然想一见,只是此物据说是送入皇宫,他又哪里有福一见?又暗思这或许只是以讹传讹,不足为取。
如今却从这小簪子上亲眼看到这样的手艺。金正鸣啧啧称赞,不免询问:“陈姑娘莫非和那悦宝坊的司徒芸娘师出同门,方才有这样的好手艺?”
陈容不觉一怔,轻轻回答:“哪里,我怎么能和司徒芸娘攀上关系?”
金正鸣却禁不住笑起来:“现如今学做首饰得福子,哪个不学司徒芸娘,真也好假也罢,只要扯上关系,自然有人关注。”
陈容念头一转,心中就明白是怎生一回事情了,这也就是古代的商业炒作,不比现代人笨。看起来自己是找了个好东家,不过金正鸣在外面怎么宣传,就不关她陈容的事情,自也不必多问。
当初虽然签的是名字约,不过陈容就是有这个自信,金正鸣找不到比她还好的女福子,那其实便要花心思捧着自己。
金正鸣目光恋恋不舍的从那薄金吉祥莲花缠枝卷叶钗上面移开,又对上了那另外一个红木匣子里的首饰。
此钗通体全用花丝缠绕,双凤左右相对,等比对称,难为的是,这两凤居然是一模一样,便是以金正鸣这样老辣的目光,来回逡巡,居然也挑不出不一样的地方,不免啧啧称奇,心忖这自又是一个卖点。这两只金凤俱为展翅姿势,虽然这钗全用了花枝缠绕的方式,只是因那缠绕的方式不同,故此观赏效果也不一样。那凤腹宛如鱼鳞叠加,凤翅长硬,凤尾为突起羽毛状,观之若活物。
金正鸣也啧啧称奇,只到那金镯金簪之后,陈容短时间内做三样首饰,未免会有些巧思不足,这钗极有可能及不上之前两样,哪知自己如今拿到手中,却是丝毫不逊色。
这时候,金正鸣方才对陈容的本事佩服得紧。
“陈姑娘这手艺,若是发展起来,名头不会比司徒芸娘差,有我助你一臂之力,保管你是心想事成。”
陈容十分谦逊,只是垂着脑袋,柔柔说道:“金老板客气了。”她是真心有些惭愧,那司徒芸娘之所以成名,凭借的是真本事,自己却是靠着这个仙镯作弊。里面不但有无穷的新奇创意,而且还有各种现代化的工具辅助,做出的东西自然是绝好的。
不过自己既然有这份福气得到这只仙镯,那就自然能利用就利用,谁知道这开外挂的宝贝,什么时候会没有了,当然还是要尽力压榨镯子的利用价值。”
“哈,陈姑娘何必这么谦逊。”金正鸣哈哈一笑,眼珠还望着眼前一钗一簪,却是没有口子的称赞:“这真正有本事的人,有些傲气又有何妨。其实以陈姑娘的手艺,倘若这钗、簪上镶嵌上珠宝,那价值可就翻一番,档次顿时也高了。想必陈姑娘也好奇,我是为何让你暂时莫要点缀珠宝?”
陈容也是缓缓点了下头。她如今完成了好几个二级任务,其实也积攒了一些珠宝了,也可以做一些三级任务,反正做首饰的原材料,她是不缺的。
不过金正鸣暂时也只要一些二级的首饰,那她就先做好两件送来。
“很简单,如今陈姑娘名声还不够,首饰价格也炒不高。好手艺一开始不能贱卖了,最开始也要矜持着。如今收的钗、簪、镯三样,每样拍出五千两就算封顶了,价格不能提得太高。”
陈容也理解,价格炒得太高,别人也不是傻子,一看就能看出是虚高。不过金正鸣说五千两?陈容还是有自知自明的,就觉得自己的首饰如今就能卖那么高?她不还是一个无名小卒?
金正鸣接下来一番话,却是给陈容解惑:“其实的东西的价格,不就是人抬人。这次拍卖,姑娘这东西虽然叫人惊艳,到底资历还是不足。要没人出到五千两,自有我的人花钱买下,就图炒个名声。当然姑娘的报酬,我是分文不少的。”
随即金正鸣就将酬金奉上,陈容也不客气,将银票收下了。她仿佛对金正鸣的拍卖没什么兴趣,也并未出什么主意,一来一往也只是交易而已。
金正鸣心中也有他的算盘,自己这次本来是暗示陈容,只有自己才能将她捧红,端是用尽手段。又故意告之陈容她首饰如今是买不出大价钱,这高额工钱是他金正鸣亏本掏的腰包。也不是算计陈容什么,就是要陈容感恩戴德,承他一个情。
哪里知道陈容似乎也没反应,莫非她就不担心自己炒不红她,顿失一个大靠山?不过金正鸣看着陈容送来的首饰,也难怪这小妮子这么自信。这样绝妙的手艺,自己从前居然是没见过的。送走了陈容,过了一阵,一名小厮进来禀告:“云师傅来了。”
“快请,快请——”金正鸣连忙说道。
金家待客自然有规矩,两丫头一进来,换了新茶。只见一名老师傅进来了,拱拱手,这云师傅却是江南一带做金银手艺的老师傅。
“云师傅瞧瞧,我这里有两样稀罕的首饰,你瞧瞧能不能照着做两样。”金正鸣也算半个内行,虽然知道自己问的是外行话,不过也还是不免有些侥幸心理。他也不是信不过陈容,就是觉得不能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况且自己虽然签的是名字约,但是手下要是没有及得上陈容的福子,那也还不是枉然?
这云师傅却是个老福子了,看了一眼,脸上却渐渐透出惊讶之色,喃喃的说了句:“好手艺。”他看了一阵,却是缓缓的摇摇头:“这个老夫恐怕就是弄不出一样的。这便是金老板新请来那个福子做的东西?”
“这话怎么说?”金正鸣恭恭敬敬的,也是想听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