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我带你去采一些上等的草药,你去不去?”楚木诱惑道。
其实,苏攸禾刚才那一番话,完全是因为外婆的缘故,之前在外婆家里生病的时候,外婆就常常的熬枇杷粥给自己喝,或者在咳嗽的时候就用金银花汁,如今在楚木面前说出来,完全是为了他的爹爹着想,顺便也好让他做了药,以便好的快,也算是抵消他的一些帮助了。
不过,苏攸禾说的时候,可不知道楚木的师傅,反正那就是流传的老方子,效果也是奇效无比,只是对于她自己而言只要可以救人就行了,何必追根究底来着。
因此当楚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攸禾并不感兴趣,只道了一句:“要去你一个人去吧,我要照顾娘亲。”
其实,也不怪苏攸禾,她是没有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若是面前放着一堆长势甚好,奇效无比的高质量的各类蔬菜,苏攸禾保准是跑向蔬菜跟前最快的一个。
问题是,这个楚木并不知道。
“我要回去了。”苏攸禾甚觉再呆下去会有些尴尬,便拿起楚木放在地上的小背篓说道。
“去吧。”楚木第一次没有阻挡苏攸禾,倒是让她稍微的顿了顿身子,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继而便继续向家里走去。
楚木站在苏攸禾的后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很多的时候,楚木都会盯着苏攸禾的背影思索上半天,心想这个女娃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可是今天,楚木心里冒出了一个词——喜欢!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注视超过八秒钟,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而楚木算来,如今已经盯着一个不能算女人的苏攸禾足足有八分钟了,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那个缓坡的下面,他才收起捉摸不透的目光,拿起枇杷叶和金银花,慢慢的下山去。
苏攸禾一回家,就见大牛哥早早的做好了饭,转头看到阿禾回来了,立马就冲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小背篓,责怪的说道:“你又跑出去了,幸亏我知道你是去后山采药了。我差点就跑出去找你,要不是蓉姨期间咳嗽的不停,我要熬药,我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吧?”大牛拿了条毛巾递给阿禾妹妹关心的问道。
“遇到了。”苏攸禾毫不在乎的擦了擦脸,这才将手在热水中泡了一下,待手暖和起来的时候,这才用皂角搓了搓脏兮兮的手。
“啊……,你碰到什么动物了?让我看看。”大牛吓了一跳,赶紧捉住苏攸禾就要上下左右的看个遍。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一只缠人的小白兔。”苏攸禾笑着应道。
“哈哈哈哈,阿禾妹妹真是会开玩笑。”大牛嬉笑道。这后山的动物野兽不太多却也不凶猛,大多数都是松鼠,兔子类的小动物,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大牛就是害怕苏攸禾单独出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蓉姨岂不是更加的难过。而且,就他自己而言,他更是舍不得阿禾妹妹出事的。
因此,这一早上都在照顾两个病人,倒是没在意阿禾妹妹的去向,直到刚刚做饭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阿禾,也不敢让蓉姨知道,就在间隙不停的出去看看。
而二牛一直在炕上给爹爹擦汗,这几日,不知为何,爹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倒是比起蓉姨来更加的虚弱。大牛心里担心,却不敢言语,向来只会挂念在心里,想要偷偷跑出去为爹爹抓些药,却没钱,只得作罢。
这些他都不敢给谁说,但是看到懂事的阿禾妹妹,心中也甚为欣慰。“大牛哥,我去将这些草药做成汤汁,过会儿给母亲和石材叔都喝些,看看起作用不?”
“也行。”对于如今的局面,大牛的心里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应付不过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心里干等着发急却也毫无办法。
苏攸禾只是未曾料到,常贵的事情,会牵扯到这么多人生病,先是常婶和常叔,其次是石材,接下来应该就是母亲了。
而小猫,苏攸禾不知道她过的如何,但是有一点很肯定,这些导火索都是苏攸禾自己引起的。
她其实还是有些私心的,这才让母亲带了小猫姐过去,如今闹到这局面,苏攸禾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这才逃了家门去山上采草药来调养母亲和石材叔的身子。
将药罐夹在院子里的一个三脚架上,下面放些柴火去熬煮。完了又给母亲亲自喂到嘴里。又帮母亲揉了揉胸口,直到母亲再度睡过去。
这才进了石材叔的屋子,见大牛和二牛都围在旁边,便悄悄的退了出来。想要出去转转,虽说冷,可是苏攸禾还是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准备趁早天色尚早,再去趟温室空间里面转转。
“我不是贱人不是,不是贱人”一声大叫从竹屋传出来,苏攸禾稍作呆怔,便立马跑过去。
看到紧皱眉头,眼睛有泪水滑出来的母亲,苏攸禾默默的取出毛巾,擦了眼窝处,这才爬上炕头,替母亲盖好被子。
拿起放在炕头的帽子,戴了母亲亲手缝制的绒毛手套,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向那缓坡下走去。
依然素雅干净,花香落满鼻尖,带着丝丝的甜味儿,又有油菜花的清香味道,满满少了好些让人心里难受的味道。
苏攸禾一到温室空间就直接走到了土豆苗那里。
依然不见长势,就像停滞一般,和几个月前见得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苏攸禾有些不明白,为何土豆在夏启天国就这么难以生长的?
看了半响,什么也没弄明白,就找了一块石头,挖出了一柱长势甚好的土豆苗,然后将其他几株周围掩埋好,也不看其他的,就连根带土裹在一个芭蕉叶子里面,又将芭蕉叶戳破几个洞,以便透透气,这才带回家去。只是走的时候,又看到了生甘草,便采了一把,才慢悠悠的回家去。
依然是小坛子,去掉芭蕉叶,装满土,认真的埋了进去,苏攸禾需要抗病体的土豆迅速的长出来。随后便将小坛子放在了竹屋的一个通风的角落里面,又仔细的检查了周围,这才开始将离开屋子,为母亲准备熬谢南瓜粥。
这次的南瓜粥,苏攸禾准备放些小米,又掺杂了一些葱香,让大牛哥切了细丝丝的萝卜,撒了风干后的豆腐小丁块,开始熬起粥来,坐在锅灶前慢火烧起来。这一切做完后,有很孝顺的亲自端到了母亲的面前,看着母亲粗粗的哮喘声音,心里竟然滤出了点点的难过。
看着母亲一口一口的喝着小米粥,坐在炕沿上,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蓉娘从阿禾将碗递给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女儿有话要说。终于在女儿忍不住的时候,将一口小米粥咽下,道:“有什么话就给母亲说吧。”淡淡的声音,让苏攸禾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半响不语,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母亲是不是在外面受气了?”
这句话就像雷般长地而起,在蓉娘的心里还是震了半响。
最终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苏攸禾不解,却似乎又有些明白。
“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娘亲,我怎么不懂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的。”苏攸禾说着,偏头看了看母亲,眼神中有着不解,甚至有些疑惑。
“你不明白的,孩子,你还小,当你到了母亲这个年纪,你会想很多事情。”蓉娘说着,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梢,柔和的看着她,继续说道:“有时候,你要学会去忍受,忍受那些让你伤心,难过,甚至有时高兴,骄傲,愉快,不满,以及那些无法坚持忍受下去的事情,你都必须忍。人啊,很简单,一撇一捺这么简单,可是,却包罗了万象百千。孩子,有的时候,你长大了才会明白的。”蓉娘说着竟然叹了一口气。
“母亲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阿禾只是说说。阿禾只是想告诉母亲,母亲要是觉得难受,我们大可以在立春的时候给村长说说,搬到其他地方住着,免得母亲受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身上的压迫。”苏攸禾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句话,一下子惊了蓉娘,让她的另一只手不由得的抓紧了身边的被子。
“阿禾,把碗端下去吧,娘亲困了。”蓉娘说着,不由苏攸禾再度问出话,就躺下去转过身子,背对着苏攸禾。
苏攸禾没说话,这个时候,母亲需要的是静静地思考,而不是自己不停的劝说或者听自己的意见。
默默的退出了门,帮助大牛哥洗了碗,这才搬了一只板凳,坐在土豆苗面前仔细的看着它,想着心事,直到渐渐的睡过去。
第二日,苏攸禾依然起的很早,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早起的享受感。这次,她希望可以挖掘些更多的东西,可以改变这种贫穷的现状,可以将来到这个世界后那种一直压在心里的压迫感去除,她需要更多的释放和努力,去奔向小康。
这天早晨,她终于从那条唯一的陡坡上怕了过去之后,却看到一个青衫飘飘的男子正站在那里,随风之处,竟然有丝温暖的感觉。让苏攸禾经过了这几天的疲惫之后,顿觉心情都飞扬起来。
于是,苏攸禾朝着他微微笑了笑,可爱的样子,细细密密的长睫毛楚木稍愣片刻之后,终于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