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之前,张大人又翻看了一遍并非名册的案卷,“难怪你只身前来投军,我又看了一遍,要求附近服兵役的地方并没有你们何家村呀!”
“我单独给你记个。何自然是姓氏何,字是云飞,那名呢?”张大人边说边记,依旧是慢条斯理的。
古人有名有字,起字代表成人。“岸,河岸的岸。”
张大人点点头,“名也不错嘛,何岸倒是好记上口。云是云朵的云,非是是非的非,没错吧?”
听张大人说的不对,何云飞赶紧纠正:“不,大人!云是不错,飞是飞鸟的飞。是云飞!”
张大人惊叹道:“出自高祖皇帝《大风歌》里大风起兮云飞扬的云飞!”
何云飞点头称:“是的,大人,就是那个云飞。”却没有注意张大人的脸色。
字取“云飞”即将为我们的主人公带来第一次灾祸,然祸所福所依,主人公无敌论必将化险为夷。预知后事,自在后文揭晓。
张大人微微摇头,大笔一挥,准确地记录下来,又添上何云飞的年龄。
“王老六,何云飞以后就归你们骑兵营了。记得给过多关照我这小兄弟。”张大人仰头对这那几个焦急等待的军官喊道。
叫王老六的军官兴奋的举了举握紧拳头的右手,人群中有几个人同时也欢呼起来,估计都是骑兵营的士兵。
王老六抱拳给张大人施礼,“谢大人了!”
谢毕,便拉着何云飞向营房中走去。听王老六介绍,他只是个什长,权利与乡里的什长相近,在军中他管理十名骑兵和负责骑兵后勤的近三十名徭役。由于何云飞少有的高大威猛身材,功夫底子的情况也不了解,他和营外的张大人都不敢擅自做主随意给何云飞安排位置,必须要请示骑兵校尉后才好定夺。此时,先拉何云飞进来也是为其找套合适的军服穿上。
四川由于特殊的盆地结构,空气潮度大,温差小,阴沉的云层在阴沉了近两个小时后总算是开始落下豆大的雨滴。王老六点燃一盏油灯,看着军服还算合体的何云飞,便与他随意的聊聊天。由于营门外的境遇,何云飞的事情很快也让军中多数人知晓,所以在营房内的士兵也都围拢过来,大家都挤在大床上,好不热闹。
通过聊天,何云飞知道了王老六本名王风,家中排行老六,由于人热心在骑兵营大家习惯叫六哥,同级和熟悉的上司都叫他老六。而张大人,名叫张浦,官居尉曹掾史,主管徒卒转运的差事。由于即将采收夏稻,盗匪贼人的活动也日益猖獗,虎视即将丰收的稻米。
说是盗匪贼人,肯定有穷凶极恶之徒。但此时的汉王朝灵帝昏庸无耻,卖官卖爵,宦官以十常侍为首弄权朝廷,将东汉王朝搞得是不堪,多数叛乱的人都是由于自家土地贫瘠,不堪重税地赋而起来造反活命。所谓的黄巾之乱只是农民起义规模最大的一次罢了。
这些事情何云飞专门找过一本讲述东汉王朝正史的《后汉沉浮》看过,心中自然有数。只是做为益州蜀郡所辖的成都平原,土地相对肥沃,农作物可一年三熟甚至四熟,倒还可以安居乐业。有同为贫苦农民出身的异乡盗匪抢粮,自然会积极配合郡守下达的保乡护粮的剿匪任务。这种地方狭隘思想在封建王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东汉开国皇帝刘秀一开始组织武装不也是为了看护自家产业,而最终在王莽乱政的大时代里成了最大的赢家。
骑兵营算得上这个兵站最特殊的编制了,虽说是一个营,却不满五十骑和近二百名徭役,实际也就相当于汉朝军制中里队的编制。骑兵少的主要原因并非是蜀郡缺钱养马,而是益州的地势鲜有开阔的平原地,不利于骑兵作战。
不过这个骑兵营却担负着多面手的角色,斥候、游击、追剿等任务,是整个军中的精锐。最可笑的是骑兵营还有冒充将领威慑敌人的职能,所以享受的待遇相当不错。军服是兵服,但盔甲却全是清一色的校尉甲。也只有骑兵营全部住在这个兵站里,其他人都是各营接兵的代表或临时歇脚领装备的新兵,只有逢集市放假时才会人满为患。
何云飞能直接进入这支精锐队伍完全是因为他的身材,穿上盔甲一看便是个少年将军。而张大人和王老六心有灵犀都是军中的老油条,让何云飞进骑兵营就是充当冒牌将军的角色,也可保这位少年性命无忧。
另外大营驻在五里外的一处平坝旁,训练新兵一般都在那个平坝上。现在的大营有3000多人,等满编的时候可达5000人,这个营的最高长官骑兵校尉由将军的亲卫营副营长兼任,此时并不在兵站。
最让人何云飞欣喜的消息,这次领军的将军居然是蜀中名将严颜,没想到“游戏”的第一天便能探听到一员名将的消息。本以为要将新手任务全部完成才能接触到名将。如今的严颜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正值盛年,可惜三国历史上与张飞一战才出名,那个时候头发都花白。现在就能得到这个消息,会意味着什么呢?在三年后,黄巾之乱只是能否带严颜出蜀作战呢?看来要好好努力才行。
雨下的急,散的也快。大家有说有笑之间,雨势渐渐停住了。什长王风看天色尚早,便对大伙说:“你们各干各的吧!我带何岸去选一选战马,明天多半是个阴天,说不定又要与匪众对峙一番。”
“喏!”周边的兄弟齐声应道。不愧是精锐,闲时大家无隙如兄弟,令下整齐划一同一人。曹刘当时的汉中大战兵力相当,刘备主要的兵源就出自益州。谁说四川人身材矮小战斗力不行,能在三国留名的蜀地本土的能臣名将太少,只要统帅得力,绝对是一群虎狼之师。
紧走几步,两人便来到兵站的后院。由于是刚刚雨后,又临近傍晚,负责后勤的徭役在后院有些忙碌,向来的王风问好的时,手上都没闲着。
后院整个空间全被骑兵营的物资所占据,两处用木头搭建的马棚和一处马圈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另有一处大屋估计是堆放马鞍、兵器等物资的地方,其余地方也到处堆放着草料。
王风领着何云飞来到马圈前,指了指里面三十多匹战马说:“你进去挑一匹吧,随后我安排我的马夫给洗洗安排到马棚。”说着,还指着一匹青色的战马说,“你最好选那匹‘大青石’,以前我的一个兄弟用过,在这些散圈的马里头上过战场的次数最多了。”
何云飞麻利地翻过栅栏,在这些战马里穿梭。此时他有些犯难,自己骑马的经历只有两次,还都是在旅游区的小跑马场溜过,因为年纪小,而且都是别人牵着走的。
这些高大的战马可不是那些旅游区的小马驹能比的,“大青石”打着响鼻,呼呼喘着粗气,做为这里面的老大似乎极不欢迎这个闯进它地盘的年轻人。何云飞虽说胆子大却不莽撞,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可不敢找“大青石”这样的硬茬子,现在他选马的标准就是找一匹老实些的,等将马术练好后再换,估计也是可以的。
虽说只有三十几匹马,可挑老实的马可不好找,一来二去花了有半个小时,天已经开始有些暗了。最后何云飞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匹比较高大的黄马身上,又向四周看了看做了做对比,也就这匹黄马最温顺。于是来到那匹黄马前,大声喊道:“六哥,这匹怎么样?”
“啊!你选‘油菜花’呀!也行,挺配你这新兵蛋子。等你骑马练好了,回头你自己再挑。我们先回去吃饭,晚上再找人陪你到路上跑一跑。”
“小三,把‘油菜花’好好洗一洗,今晚它就住马棚了。”王风安排了自己的马夫几句,便与何云飞回到营房。
饭菜很简单,一个大桶放满了地瓜可以随便拿,大桌上是三大盆盛着各种蔬菜和肉丝混炒的大锅菜。骑兵营的兄弟们也是刚开始动手吃饭,都围坐着,王风跟何云飞各拿了个地瓜挤了进来。
“云飞呀!挑的是哪匹呀?”一个下午认识的老兵问道。
“我没骑过马,所以选的是‘油菜花’,晚上我就去试试跑一下”何云飞如实的答道,在他看来温顺的马就是给他这样的新人准备的。
“‘油菜花’呀!今晚有你骑,那我们的兄弟今晚不是没得骑了。”那个老兵大笑着说道。
“你们都骑惯了,不差今晚这一天吧。我今晚练练,明天随时让你骑个够!”何云飞多少听出点意思来,随即憨憨地回答道。
整个营房的人听完都乐得合不拢嘴,王风嚼着地瓜憋着乐,用右手竖起大拇指在何云飞的眼角晃了晃。
“哈哈!何岸,有你的呀!明天我就骑给你看。”那个老兵也不在意,依旧嬉笑着说着。
虽然饭菜简单,何云飞吃得倒是开心,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先部队时的样子,而这次还是真正的跟当兵的人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