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过了一个多月了,江枫长的很快,已经能乱蹦乱跳了。也不知是江枫的这具身体特别,还是因为灵魂不一样,江枫的身体比一般的京巴狗要强很多。跑的快,跳的高,反应灵敏,视、听、嗅等感觉也都非常灵敏。当然了,比一般的京巴狗强,但也没有强的太多,也就是和那些以运动见长的犬类相似,没有超乎寻常。
而这一个多月当中,江枫也有了很大改变,最大也是最让他欲哭无泪的是,他的习性变的越来越像一只狗了。会摇尾巴了,会用鼻子寻找东西了,睡觉的时候习惯一只耳朵贴在地上了,习惯用舌头去舔苒苒的手指表示亲热了……
江枫的改变是别人所不知道的,因为在别人看来他本来就是一只狗,狗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最让萧鸣夫妻高兴的是,苒苒的自闭终于可以宣布痊愈了!从那晚被逼着为江枫说话,又了解了父母的苦心之后,苒苒就强迫着自己多说话,至少为了她的父母,她也要多说几句让他们安心。可是说的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习惯了,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心情也就轻松多了,自闭症也就渐渐好了。
这一天,苒苒抱着江枫,坐在轮椅上在阳台上看风景,薛初晴则在进行大扫除。苒苒的自闭症也已经好了,薛初晴也就放心了,打算去上班了。在上班之前,家里要好好收拾一下,不然一忙起来可就没有时间收拾了。
薛初晴为了苒苒,已经在家休息好几个月了,公司只能由萧鸣一个人打理。萧鸣开了一家公司,主要经营各种服装、时装,萧鸣是公司总裁,薛初晴是首席设计师,他们一家的收入主要就靠这个公司,所以在苒苒伤病期间,薛初晴能留在家里陪着女儿,萧鸣却还得风雨不误的去上班,不然公司垮了,这个家也就垮了。薛初晴这个首席设计师倒是不那么紧要,即使在家休息,也还有其他设计师。可是这么久不上班,也还是积攒了一大堆的工作,接下来的日子将会非常忙,顾不上家里了。
萧鸣两口子都要忙工作,家里只剩下苒苒和江枫。让苒苒一个人在家,即使她能做一些简单的事,薛初晴也还是不放心的。有心给她找个保姆,可苒苒依然不愿和陌生人接触,坚决不要保姆,薛初晴也只能顺着她,打电话让薛初欣来住一阵。
薛初欣的工作也忙,不过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她所在公司的总经理,是老板的儿子,正疯狂的追求她,有什么事都愿意替她遮掩,平时薛初欣也经常迟到早退什么的。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薛初欣对工作不负责,她的工作成绩向来优秀,所以总经理即使偏向她,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而薛初欣迟到早退省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干什么正事,不是到酒吧、迪厅鬼混,就是呼朋唤友大吃大喝。所以薛初晴使唤起她来毫无顾忌,有鬼混的时间不如来照顾一下苒苒了。虽然薛初欣也不是能照顾人的人,可总比没有人在苒苒身边强。
苒苒和江枫正懒洋洋的沐浴着阳光,忽听薛初晴讶然的叫了一声:“咦,这些东西还在啊!”
苒苒闻声回头望了一下,就见薛初晴不知从哪翻出一个铁盒子来。薛初晴将铁盒放在茶几上,招呼苒苒道:“快过来看看,这可都是你爸小时候的宝贝,你肯定没见识过。”
苒苒灵活的控制着轮椅转过来回到客厅里,说道:“什么东西啊?”
铁盒应该是某种商品的包装盒,只是年代久远,上面的漆画已经斑驳不清,看不出当初是用来包装什么的了。盒子不大,还锈迹斑斑,里面的东西也同样陈旧,大多颜色灰暗,看起来脏兮兮的,苒苒看了先有三分不喜。可薛初晴却很是欢喜,好像勾起了她童年时的记忆。
“这个你见过吗?这是弹弓,是男孩子玩儿的东西,就像现在的玩具枪。不过这个东西杀伤力可不小,能用来打鸟。你爸爸小的时候就是打弹弓的高手,经常打麻雀什么的烤着吃,只是他烤的东西不是烤不熟就是烤焦了。可就算是不好吃,那时候我们也吃的津津有味。……这个是集邮册,你爸爸那时候十二岁,也不知跟谁学的突然想集邮,可惜他是三分钟热度,没几天就不耐烦了,所以这个集邮册里的邮票大多是我收集的。……还有这个,这个是……”
薛初晴絮絮叨叨的讲述着小时候的事情,苒苒就静静的听着。萧鸣两口子是青梅竹马,这一点苒苒早就知道。薛初晴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萧鸣当初只是个穷小子,能娶得美人归,主要还是因为从小建立起来的感情。用薛初晴的话来说,要不是从小被萧鸣预订了,凭她的才情相貌,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怎么会便宜萧鸣?
铁盒里的东西随着薛初晴的讲述慢慢减少,苒苒忽然看到铁盒的边角里有一块黑黝黝的小铁牌。她好奇的将铁牌拿出来,放在眼前细看。发现这块小铁牌的做工很古朴,一面是个“令”字,一面雕刻着各种猛兽的图案。由于这个铁牌太小,上面的雕刻也小的几乎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
薛初晴见苒苒对铁牌感兴趣,就笑着说道:“这个东西啊,据说是你爸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你爷爷是这么告诉你爸爸的,你爸爸就信以为真了。当初创立公司的时候,因为资金紧张,你爸就把这个东西拿去鉴定,结果人家鉴定专家说,这个东西最多也就是二三十年的历史,根本就不是什么文物。当时你爷爷还在,听说了这事之后,拎着棒子把你爸爸从村头追到村尾,骂他是败家子,祖传的东西竟然也敢拿去卖钱。然后又把那个鉴定专家也骂了一通,说他是个样子货,这个铁牌他小的时候就有了,他已经五十多岁了,铁牌怎么可能才二三十年?最后也没弄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文物。”
说起苒苒的爷爷,苒苒沉默了一下。苒苒很小的时候,她的爷爷就因病去世了,但苒苒还模糊的记得,爷爷不是很喜欢她,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因此苒苒对爷爷不太亲近,更何况记忆还模糊的很了。
苒苒正摩挲着这块铁牌,忽然一低头,发现江枫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铁牌,眼中透出非常复杂的神色,有畏惧、有挣扎、有贪婪、还有迷惑。江枫不是第一次露出这种人类才有的复杂眼神了,苒苒倒不以此为怪,可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她很奇怪。
其实江枫自己现在也奇怪的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块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铁牌有这种感觉。从第一眼看到铁牌时,江枫就觉得这块没有生命的死物有一种令他畏惧的气息,就好像是面对的是一头猛虎,甚至比猛虎还要危险千倍万倍的洪荒巨兽,随时有可能葬身对方腹中的感觉;此外,江枫隐隐的有种直觉,只要他得到了这块铁牌,自己就会拥有这种力量。只要是雄性动物,都会渴望力量,江枫自不例外,所以才有有贪婪之色。
看到江枫的异常,苒苒将铁牌送到他面前,说道:“你想要它?”
铁牌一靠近,那种凶猛的威慑之气更加浓郁了,吓的江枫急忙后退了一步,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可是江枫现在是伏在苒苒腿上的,这一退险些让他掉下去。苒苒急忙伸手扶住他,奇怪的将铁牌又仔细看了看,可惜还是没看出什么。
江枫也发现了这一点,好像只有他感觉到了铁牌的异样,而苒苒和薛初晴都没什么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江枫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试探着将前爪伸向铁牌。苒苒将铁牌拿在手里不动,看着江枫的动作。江枫小心的轻触了一下铁牌,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令人恐惧的气息更强了些。这种感觉毫无由来,只要心神坚定,倒也不足为惧。所以江枫再次将爪子伸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却是直接按在了铁牌上。还好,依然没什么异常,这让江枫放下心来,开始摆弄起铁牌来。
由于江枫的异常,苒苒和薛初晴都一直看着他,直到这时,薛初晴才说道:“阿丑好像很喜欢这个东西。”
苒苒点点头,再看看江枫舍不得撒手的样子,说道:“既然这东西不值钱,就给阿丑吧。别人家的狗,脖子上都戴个铃铛,咱家阿丑可不能那么庸俗,就戴这个铁牌吧。”
薛初晴无所谓的道:“随便你,反正你爸爸因为那次被你爷爷追着打了一顿之后,就对这个铁牌恨之入骨,给阿丑戴他不会有意见的。”
母女俩三言两语决定了铁牌的归属,薛初晴就找来一个丝带,将铁牌挂在了江枫的脖子上。本来江枫是很讨厌脖子上系绳子的,那会让他真的是只狗了。不过这个铁牌例外,只有这样挂在脖子上,铁牌才算是属于他。
不过铁牌始终这么随身带着,也让江枫感受到了什么叫痛苦的幸福着,铁牌上无时不刻的传来令他恐惧的气息,而拥有铁牌的满足感又让他舍不得放弃,真是折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