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紧紧箍着,动弹不得,只能皱着眉头低声说:“臣妾现在没心情。”
他一边剥我的衣服,一边色迷迷地诱惑:“来嘛——大半年没碰了,爱妃不想吗——”
我不耐烦又挣脱不开,张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闷哼一声,腾出另外一只手,想拨开我的牙齿。
两人使劲扭动着,近身肉搏,浴桶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负荷,侧面“噼啪——”一声破裂,满桶的水瞬间随之涌出,几近的两个人也扭在一起摔到在地。
小贵子闻声匆忙开门进来,待他看清眼前这幅画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不知所措地钉在原地。
叶凌风烦躁地抬头,眼里寒光一闪:“滚——!”
小贵子慌忙低下头,连话都顾不得回,转过身几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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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殿里,烛光下,软榻上,叶凌风裹着棉毯,不住地打喷嚏。
我去厨房热了一壶姜汤,倒了一碗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去,皱着眉头喝了几口,吧唧着嘴抱怨:“难喝。”
我忙着收拾残局,头也不回:“皇上刚喝了酒,现在又着了凉,身体正虚,喝姜汤能驱寒补暖。”
话刚说完,身后便传来“刺溜——”大口喝汤的声音。
转过身,他已经下了床,用棉毯把自己裹成一个大胖粽子,单手递过来一碗姜汤,柔声说:“爱妃也喝,当心受了风寒。”
我专心拖地,随口回了一句:“先放着吧。”
他“恩”了一声,放了碗,安静地跟在我后面。
我到处走着收拾,他也裹着棉被到处跟着,不时帮我递个抹布,拿个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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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收拾干净,我坐回床边休息。
他殷勤地端姜汤给我喝,又把身上的棉被打开,将我也裹了进去,抬着袖子帮我擦汗。
两人裹在一起,四目相对,沉默无语。
半响,他轻轻唤了一声:“燕儿——”
熟悉的称呼瞬间将我带回一年多前那段幸福的时光,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单纯的少女,天真地相信着灰姑娘与王子之间的爱情。
他又问:“消气了吗?”
见我不语,他又撩开袖子,抬起胳膊露出两排深深的牙印:“这里还肿着呢……”
我瞥了他一眼:“谁让你不放手。”
他忽然又扑过来,两手搂紧我:“朕就是不放手,上次一不留神你就不见了,抛下朕跟天儿两个孤零零的。你是朕的老婆,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呆在朕的身边。”
我冷笑:“留在你身边,只怕最后只能落个寒洛那样的结局。”
他“切”了一声:“寒洛欺君犯上,那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我摇摇头:“他走这一步险招也是被你逼的,你明明知道他只是在试探你的真心。”
他得意地笑了:“要怪只能怪朕的魅力太大,令他身陷情潭无法自拔。”
我嘴角抽搐:“厚脸皮。”
他“吧唧”一口亲在我脸上:“若不是对朕留恋,你也就不会回宫了吧。”
我推开他,拿袖子擦脸上的口水。
他猛地靠过来,身体将我压在床上,低下头,暴雨般的吻便落在脸上。
左躲右躲绕不开,嘴唇被迫张开,接受他激烈地挑逗。
双手用力推,聚集的力气传到他身上,全似融化了一般全部消失不见。
握起拳头,无论如何使劲捶,他哼都不哼一声,紧贴的胸膛却越来越烫。
尽管心里不想,身体却不受控制,被他的热情点燃,很快有了反应,不停颤抖。
他当然很快察觉,狡黠地用牙齿轻轻撕咬我的耳垂,锁骨,双手在我身子敏感的地方反复游走,双唇温柔地在肌肤上种下一颗颗粉红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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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着眼睛,看那个覆在身上,攻城略地的男人。
这次平定叛军,结局意外中的和平。
南边这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归顺朝廷,对刚当上皇帝的他实在是大快人心的喜事。
即平定了骚乱,又将敌营主要势力招在麾下,取为己用,这样的功绩将来定会替他在皇室祠堂里添上一辉煌笔。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在他下的那盘棋中早就布好了局,我也不管他作为一国之君,城府有多深,胸中韬略有多广。
只是,我不是谁的什么筹码,不愿被人当做战利品。
此刻,他极尽温柔体贴,十足一个合格的丈夫。
我却不断提醒自己,莫要再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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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头去,天儿黝黑的眼瞳正亮晶晶地看过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被他窥见多少。
他居然不哭不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欣赏眼前互相扭在一起的爹娘。
见我们惊慌地看过来,他露出乳牙咯咯一笑,一串口水顺着枕头滴在枕头上,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叶凌风扯出枕巾盖在他头上:“乖,快睡觉,父皇母后还有事要忙。”
我推开他,翻身起来,把枕巾拿开,抱起天儿哄他入睡。
天儿吮吸着拇指,漆黑的眼瞳咕噜噜转着左右四顾,精神无比的样子。
叶凌风支着脑袋躺在一边,小声嘀咕:“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瞥他一眼:“他这么小,哪会有你心机多。”
他一把抢过天儿,凶了一张脸,做势要捏着他的鼻子。
天儿睁着眼睛一脸安然地与他对视,下面两腿之间一串晶莹的水珠突然就射了出来。
叶凌风苦着脸,立刻伸出胳膊把天儿架在空中,衣襟上还是留下了一片水渍。
他嘴里粗声粗气吓唬,天儿咧着嘴,流着口水咯咯笑。
我拿来干净亵衣给他换上,折腾了半天,三个人都累了,沉沉睡去。
一张棉被盖了三个人。
我抱着天儿,叶凌风从背后抱着我们。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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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叶凌风赶去上早朝。
我抱了天儿,也出了凤阳宫。
小贵子跟在后面,小声说:“娘娘,还是等皇上回来一起去宁孝宫吧。”
我笑了笑:“太后是长辈,此次回宫,我理应先去探望她的。”
他吞吞吐吐地劝道:“上次太后……”
我摆摆手:“我若连面见太后的胆量都没有,还如何在这久居下去。”
他噤了声,隔一会儿又趴在我耳边说:“听说太后最近身体欠安,脾气很大。”
我一惊:“太后身体欠安?可请太医诊过?”
他左右四顾,看清没人才神神秘秘地说下去:“宫里的太医请遍了,也诊不出什么病,怕掉脑袋,只能开一些宽心懈体的药方。听说宁孝宫一个月前开始闹鬼了,太后每晚都休息不好,整日疑神疑鬼,听说已经私下重罚了两个宫女一个太监。”
我嗤笑一声:“闹鬼?我不信。”
他瞪圆了眼睛:“千真万确,一到晚上宁孝宫就会传出女鬼的哭泣,听说还有个身穿白袍的鬼影在太后寝室飘荡,好几个宫女太监都看见过。”
他说得绘声绘色,自己都有些怕了,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鬼影跟着。
我倒不信宁孝宫真的闹鬼,不过既然有几个人同时看见,说不定真有什么人在那儿装神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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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宁孝宫,整个大殿上空似乎都笼罩着一层诡异阴沉的气氛。
宫女太监个个眼神躲躲闪闪,畏首畏尾,来去匆匆。
刚走近后殿,忽然“啪——”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就传了出来,一片茶杯的碎片飞了出来,停在脚下。
随后传来里面太后的厉声呵斥:“废物,自己去思过房领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打下来,就算不死,也只能是个废人了。
我抱着天儿小心走进去,殿里帘帐紧拉,黯然无光,只在软榻边点了几盏纸灯。
昏黄的烛光下,太后面色灰白,眉头紧锁,眼神阴厉,乍看之下,尤为渗人。
边上跪了一地诚惶诚恐的宫女太监,全都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被罚的那个浑身颤抖,眼里满是惧意,却还要叩首谢恩。
我把天儿交到小贵子怀里,欠着身子请安。
太后横眼一扫,冷笑道:“哀家可担当不起,皇上现在疼你疼得紧,传旨命哀家不得踏入凤阳宫半步,想抱太子也要先得了你的首肯。贵妃可要小心,别闪了身子,到头来又是哀家的不是。”
我恭敬回话:“母后说笑了,您要是想天儿,可随时传旨,臣妾会即刻抱着天儿来宁孝宫请安。小贵子,快把太子抱给太后看。”
小贵子愣了愣,半天没动。
我笑了笑:“莫不是你也想领罚了?”
他这才小心走近太后,低着头将天儿放到她手中。
太后也有些发呆,天儿在她怀里拘谨着身体,扁着嘴,不时朝我的方向张望。
她已有半年没见天儿,此时低下头看着怀里那个柔柔软软的小人,脸上的厉色渐渐不见,整个人也慢慢暖起来,叫王公公端来一些蜜枣,自己先咬碎了,再一点一点喂给天儿。
天儿尝到甜头,不再拘谨,渐渐活跃起来,扯着太后的衣襟唧唧乱语,不时咯咯笑着。
太后脸上终于也有了丝丝笑意,虽然有些勉强,总算没有那么阴厉。
后殿的气氛不再僵硬,宫女太监都放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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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一声尖锐的猫叫在某个角落骤然响起,刚刚轻松下来的人全都心里一紧,抬眼四顾。
太后忽然面色一变,飞速将天儿交到小贵子手里,厉声道:“哀家累了,你快带天儿走。”
我还想说什么,她袖袍一挥,转身面朝里躺下了。
王公公走过来,小声道:“娘娘请移步。”
我抱过天儿,望一眼太后隐在暗色中的背影,随他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