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公主惊得尖叫一声,呆呆愣了许久,才又飞速冲了过去。
然而另一边,叶凌风却连头也未回,伴着呼啸的风声眨眼间冲过红线,一举敲响了得胜的锣鼓,
紧接着,宁王也策马冲过重点,随便紧了紧手里的缰绳,马儿很快就停了下来。
缰绳刚一紧,还在狂奔的马儿便收了马蹄,静静停在叶凌风身后,看上去竟不怎么喘气。
可见在刚才的赛场上,当另外两个人激烈争抢的时候,宁王并没有使出全力冲刺。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一直紧紧跟在后面,与另外两人的距离并没有落下多少,由此可知他的骑术并不比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差,也许还要高出许多。
他只是不愿把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就如他私底下对灵儿的冷淡。
不远处,猛烈的撞击下,健壮的马儿都承受不了,疼得瘫在地上剧烈喘息,许久站不起来。
而同马一起滚出去的月影竟只擦破了皮毛,很快便自己从尘土中爬了起来。
他是上过战场的,经历过无数次的浴血搏杀,对他来说,这点皮肉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安阳公主却心疼到落泪,执意扶着他进帐篷休息。
叶凌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带着胜利的笑容,迈着大步走到华盖底下,端起桌上的酒杯大口豪饮。
太后笑道:“皇上还是如此好胜。”
他一把抹去留在嘴边的酒渍,微微一笑:“胜利是永远属于最强者的。”
听了这话,宁王在一边忽然冷不丁道:“也不知那兔子是碰巧出现,还是有人悄悄放出来的。”
叶凌风闻言“啪”一声将酒杯摔在桌上,脸一黑,瞪着眼睛道:“你若不服,有胆再跟朕比一次?”
宁王将手隐在袖中,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臣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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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无尽的草原上一片漆黑。
狩猎场上却是一派灯火通明,四处亮着宫灯,全身武装的护卫四处巡逻。
晚饭在太后帐篷里进行,宁王差人过来传话,说他胃口不好,今晚不会过来用膳。
菜还没有端上来,大家共坐一桌,笑着闲聊。
帐篷里到底不如宫里暖和,我怕天儿着凉,便回去拿他的小棉被。
因为东西就在床边,回去之后我并未点灯,径直摸黑走了进去。
正在摸索,本应安静的黑暗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一惊,低呼一声:“是谁?”
那人并没有说话,脚步移动起来,向着我走来。
我刚要大喊出声,那人迅速靠近,一只手紧紧捂在我口上,另一只手一用力,我整个人便跌入他怀里。
炽热的鼻息打在脸上,扶在腰间的手指,轻轻勾起,一下一下挠着,暧昧地挑逗。
我更加惊慌,使劲挣扎,碰倒了桌上的花瓶。
“啪——”瓷器摔碎的声音引来了护卫的注意,隔着帐篷,他紧张问道:“贵妃娘娘,需不需要属下帮忙?”
缠在身上的人迅速放开我,无声地隐入黑暗。
我抚着胸口,尽量镇定道:“不用,不过是花瓶摔在地上碎了,我自己收拾就好。”
门口有人守着,那人不能出去,应该还躲在帐篷的黑暗里。
我并没有点灯,怕看清了对方的脸,两个人面对面会更加窘迫。
俯身在黑色中摸索着将瓷器脆片拾在一边,然后站起来看了看黑暗中的某个角落,拿着棉被很快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回到太后帐篷,饭桌旁缺了一个人。
安阳公主说我走后不久,月影便出去解手了。
正说着,帐帘掀开,月影一脸异样的走了进来,看我一眼,忽又将视线移开,几步走到安阳公主身边坐下。
太后微笑着举杯,大家一同仰头一干而净。
天儿一天没吃东西,此时看到满桌子美味佳肴,流着口水,指这个,要那个,粉嫩的小嘴着急地吧唧着。
叶凌风夹了一块桂花糕做势要喂给他,天儿两眼放光张嘴要吃时,他却一转手,吃到自己嘴里。
天儿睁圆了眼睛,撅起嘴,口里含混不清地说:“……坏蛋……蛋……”
我戳了一下叶凌风,他重又夹了一小块,小心喂给天儿,摇头笑道:“你这小馋猫。”
隔了一会儿,他又拾起筷子夹了一大块桂花糕给我,柔声道:“爱妃也要多吃。”
我笑了笑,就要动筷子,不经意抬头,正对上月影的眼睛。
他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心绪,看我一眼便又别过头去,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菜也吃得很少。
安阳公主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便放下筷子,一脸担心道:“还是请太医看看吧,摔得那样厉害,别撞出什么内伤,耽搁久了就不好了。”
他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要紧的,公主不用担心。”
说罢,为了证明似的,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嚼了半天,却又不见他咽下去。
太后这时看着我,笑道:“贵妃这是几个月的身子了?”
这一段之间,她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好,常常跟我笑着说话,与刚进宫时的冷言寡语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也笑着回话:“回母后,已经四个多月了。”
太后点点头:“注意身子,想吃什么就叫御膳房送去。哀家也是过来人,知道有身孕的人很是辛苦,皇上记得要多陪陪贵妃。”
叶凌风笑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他说着,一手搂过我,嘴巴凑过来,在我耳边悄声道:“今晚朕亲自侍奉爱妃沐浴更衣……”
虽然他是压低了声音说话,毕竟一桌子的人隔得很近,难免会听到一字半句。
想想这句话的内容,我不禁微红了脸,在桌下轻轻用手推了推他。
他却装作无知,凑得更近,说出来的话更是露骨。
我知道他是故意做样子给对面的人看,偷偷瞧一眼,月影虽然并不向这边看过来,脸色却是愈来愈难看。
安阳公主看在眼里,更为忧心,以为他是有意忍着伤痛,便执意要送他去太医那里全面检查一番。
月影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两人向太后请辞,便离开饭桌走出帐篷。
叶凌风这时候才放开我,脸上一片得意,心情愉快地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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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回到帐篷,叶凌风哼着小曲儿,边往浴桶里洒花瓣,边笑嘻嘻地唤我:“爱妃,快过来沐浴了。”
我一面把衣服脱了放在屏风上,一面笑道:“皇上心情这么好?”
他盯着我露在空气里的身体,两眼放光,咽着口水道:“是啊,如果有肉吃的话就更好了。”
我不理他,径直走过去踏进浴桶坐在水里,玫瑰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温热的水包围过来,身体不由一片放松,闭上眼睛,头向后枕在桶边。
水波忽然一阵荡漾,睁眼便看到叶凌风也赤身踏了进来。
他自幼习武,全身肌肉十分紧实,即使弯着腰,腹间也依然能看见六块清晰的腹肌,身体修长,线条十分优美,看上去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小麦色的皮肤,在水渍的映衬下,闪着健康的光泽,让人止不住想伸出手去,亲手感受一下那弹性良好的肌肤。
此刻他跟我面对面坐着,用手轻抚着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柔声道:“这次一定是个小公主,比天儿那个时候安静多了。”
我抬眼看向他,此时他眉间的皱纹舒展开来,面上一片柔和,比起白日里的飞扬跋扈,现在的温柔安静更是难能可贵。
浴桶里艳红的花瓣衬托着他,脸上红晕一片,放在腹间的手悄悄向下移去,不安分地在我私密的地方游走。
我在水下抓住他的手,笑道:“皇上就不怕肚里孩儿笑话?”
他双眼迷离,磨蹭着粘过来,伸开双臂将我搂在怀里,下巴抵在肩上,撒娇道:“朕都忍了好几个月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当然清楚此刻他下身在水里的情况,蹭着大腿的那个地方热情十分高涨。
我忍着笑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为了小公主,你就再委屈几个月吧。”
抱着我又磨蹭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终于放弃,把手伸到我腰间开始推拿起来。
怀孕的时候,腰总是酸疼得厉害。
他知道后,每天晚上都会帮我推拿,手上的力道刚刚好,酸疼的地方经他拿捏之后,一阵轻松。
隔了一会儿,他忽又轻声道:“如果是女儿,就叫她萌萌吧。”
猛然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心里不由一跳:“为什么?”
他一面回答,一面手里的动作并未停下来:“生天儿那晚,你在梦里挣扎,我以为你做噩梦,便轻声唤你,你忽然皱着眉头说了句‘我叫曹萌萌’。”
那天我产后昏迷,梦里的妈妈离我越来越远,正在焦急,朦胧间恍惚听到有人唤我“燕儿”,张口便生气回答:“我不是什么云燕儿,我叫曹萌萌。”
之后,他一直没有多问,我以为他并没有在意。
没想到,那句梦话竟被他听在耳里,记在心间。
不知这泄露身份的梦中乱语,在他心里会激起多大的涟漪。
他的忍功竟这么好,隔了这么久,才又淡淡地假装不经意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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