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月下花容バ”大大的第一张评价票之后，本书又获得第一个打赏，来自“茗月寒烟”大大，这不是要我老命么！没的说，明天继续三更，聊表谢意。）

静谧的夜空繁星点点，偶尔响起夏虫的鸣唱。

蓦地，数道红色的激光柱刺破天幕，从云层的缝隙中直击而下，轰在杨乱居住的庄园中。数里方圆顿时成了一片白地。亭台楼阁、花草虫鱼，一瞬间全都湮灭在这红色的死光中。

索拉娜站在全息屏幕前，盯着数里方圆的大坑，冷静地说：“战斗修女即刻登陆，仔细搜索那片山区，如果见到杨乱格杀勿论。”

三艘登陆艇离开圣血玫瑰舰队的旗舰“冥府”号航母，朝远望星飞去。很快，3000名全副武装的战斗修女就踏上了远望星的土地。

庄园已被彻底毁灭，找不到任何尸骨，3000名战斗修女在废墟上搜索一番，然后在坦克的掩护下四下散开，朝远处搜索而去。

不久，地面部队传回消息：庄园周围没有发现杨乱的踪迹。

看来他确实死了。

“等地面部队撤回后就起航，我们马上回幽暗星系。”索拉娜发布了撤离命令，离开了舰桥。

杀死杨乱的过程，简单的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杨乱不是个多疑的人，但这样毫不防备地放任圣血玫瑰教团随他前来，似乎并不是他的风格吧？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索拉娜一边思索，一边在通道中慢慢走着。

奇怪，这次攻击的威势惊天动地，为什么远望星的守备部队没有任何动作？数十艘战列舰主炮发射的激光束，用肉眼都可以观察到，他们会没有发现？

舱门无声朝两边滑开，索拉娜低着头，心中始终缭绕着一丝不安。

“主教大人，我等你很久了。”

房间里响起杨乱微带讥讽的话语。

索拉娜霍然抬头，看见杨乱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姐姐的脸庞。维纶娜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悲伤，以及羞愧。

索拉娜暗叫不好，立刻抬起权杖对准了杨乱。一道电光在权杖的顶端汇聚，随时都会喷射而出。

藏身在门边的枫火舞欺身上前，一掌砍在索拉娜细长的脖颈上。她身子一软，权杖掉在地下，一道闪电自杖顶射出，将合金的地面灼出一个焦黑的浅坑。

枫火舞的这一击拿捏的恰到好处，既让索拉娜失去了反抗能力，又不至于让她昏迷过去。随后，枫火舞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跟维纶娜并排躺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

索拉娜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一得到维纶娜的警告，便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杨乱怎么可能逃出庄园，并且来到船上？

除非……

“你想的不错，是你姐姐出卖了你，她来警告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跟来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知道你到底会怎么对付我，没想到你还真是心狠手辣，毫不犹豫地对我下了杀手。”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你。”

“救我？”索拉娜叫了起来，“我明明可以把他杀掉的！”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一击么？我既然敢让你带着圣血玫瑰前来，就不怕你用她们对付我。在她们心中，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子，她们对我的信仰仅次于对幽暗女神那贱人，这种信仰能够把她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在我面前。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耳目，请问你要如何杀我？况且就算你杀了我，你能活着回去吗？就凭这支舰队，能闯过太空堡垒把守着的星门吗？就算我死了，整个圣血玫瑰都要为我陪葬！”

索拉娜瞪视着杨乱，脸上写满不甘心。

“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好走。第一，继续信奉幽暗女神，对不起，你的姐姐连同整个圣血玫瑰舰队都要为你的愚蠢陪葬。第二，放弃你的信仰，帮我对付幽暗女神，我可以考虑放你们姐妹俩一条生路。”

“索拉娜，答应他。”维纶娜劝说。她很清楚精神鞭笞的威力，不仅能让人丧失信仰，甚至连一个人的精神支柱都可以完全摧毁，她并不愿意妹妹走上她的老路，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而且杨乱答应她，如果索拉娜识相，愿意乖乖配合的话，杨乱就不会对她进行精神鞭笞。

对于杨乱的保证，维纶娜没抱多大信心。但他很清楚杨乱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索拉娜能够统领三大教团，这就证明她的实力非同一般，如果杨乱非要摧毁她的意志，就等于主动放弃三大教团的战力，以杨乱的性子，除非到万不得已，否则不会这么做。

“要我放弃对女神的信仰，不可能！”索拉娜一口回绝。

“真是遗憾，我原本以为以你的聪明才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看来，你只不过也是一个愚昧的盲信者罢了，连暗影教会的那个老头子泽拉图都比你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的存在。你所信奉的幽暗女神，不过是某个神秘的上古种族，拥有强大的精神异能罢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泽拉图那老家伙早就看出端倪，可你们这些夜月星的愚蠢女人却还蒙在鼓里。”

其实索拉娜原本对于神的存在也是抱有疑问的，但不久之前，幽暗女神突然展现神迹，所以她才深信不疑。现在，杨乱的话又勾起了她的疑虑。

在教会的典籍中，以前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教会从来没有关于显露神迹的记载。但就在不久之前，所有教徒的脑海中同时回荡起女神的圣歌，从那之后，所有信徒都可以在祈祷时聆听女神的教诲，而身份尊崇的黑衣主教更是获得了与女神交流的能力。这让教会上下对女神的存在再无半点怀疑。

但神迹的显现未免过于突然了。

而且，作为一个神明，女神的控制力显得有些弱了，自从来到银河系后，她与女神之间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联系也突然断掉了，不仅是她，整个圣血玫瑰教团都是如此。几天以来，已经有好几个牧师和修女忧心忡忡地找到她，以为她们遭到了女神的遗弃。

疑点不止这些，还有女神对于世俗的权力似乎过于热衷了，为了夺取幽暗星系的控制权，居然同杨乱这个异教徒合作，而杨乱突然成为神子，也是疑点重重。

综合这些情况，索拉娜曾经对女神的身份颇有几分怀疑，幸亏作为一名黑衣主教，她的精神力足够强大，能够免疫一些精神攻击的招数，不然早就被女神发现了。

“神是否存在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明了的，你既然敢质疑女神的存在，那你拿得出证据么？”索拉娜冷静地问。

“还要什么证据？我现在就要把你们姐妹两个全都杀掉，你的女神怎么不来救你呢？”杨乱戏谑道。

“凡人的生死，神怎么会放在心上！”

“哈，既然你们的生死神根本不放在心上，你们为什么要信她？不如信我好了。索拉娜，你好好想想吧，当你姐姐在暗影教会的异端审判庭饱受折磨时，你的女神在哪里？为了你那一钱不值的信仰，满身伤痕的姐姐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能给她丝毫的安慰与温暖，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吗？曾经，你的姐姐信仰何其坚定，可最后又如何，还不是被无情地抛弃？你的神让你在这里把我杀掉，难道她不知道这会让你们全都死在这里吗？”

杨乱一连串的质问，让索拉娜无言以对。

他之所以这么耐心地跟索拉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因为他确实需要索拉娜这个人才，不想简单地把她的精神摧毁了事。他本来打算这么做来着，但维纶娜的苦苦哀求给他提了个醒，以维纶娜的坚韧顽强，遭受精神鞭笞后还是濒临崩溃，换了索拉娜估计根本扛不住。杨乱还指望她统领教会大军，万一真把她弄残了，想要重新培养一名统领，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了。

索拉娜的神情渐渐松动起来。

能够爬到黑衣主教这个位子，证明她并非是一个迂腐盲信的人，对于女神的信仰其实更多是出自一种习惯。但仅凭杨乱的一席话就想让她放弃多年的信仰，那倒是不太可能。

杨乱也知道这一点，看到索拉娜有所动摇，也不再苦苦相逼，扔下一句话：“你好好想想吧，你甘心被人利用无所谓，可别把你姐姐也搭上。你要你的女神，还是你的姐姐，两个你只能选一个。”

杨乱说完，抱起维纶娜离开了。

索拉娜独自躺在床上，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睡。

……

“谢谢你。”

在飞往远望星的穿梭机里，维纶娜依偎在杨乱身边，轻轻地说。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有点不敢相信。”杨乱自嘲般一笑，“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不恨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恨你，”维纶娜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先别忙着谢我，我可没答应你不用鞭笞者对付索拉娜。如果她执意不肯合作，我就只能那么办了。我可是神子，我也能展露那什么狗屁神迹，不就是在所有与我有心灵连接的人心里说句话嘛，轻松的很。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那些牧师和修女究竟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杨乱之所以有恃无恐，正是因为在银河系中，幽暗女神的影响力大为减退，而杨乱却能轻易将心灵连接铺满一个行星系，在这种情况下，圣血玫瑰教团得不到女神的指示，自然会奉他这个神子为尊。至于索拉娜，跟神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个档次。

“她会跟你合作的，我知道。”维纶娜喃喃道，“她从小就那么聪明，知道选择什么才是最正确的……”

“但愿如此，”杨乱不客气地把维纶娜按在舱壁上，一把扯下她身上皱巴巴的长袍，“像你这种越干越浪的小怪物，有一个就够了，一下子来两个我还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