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跑!”
方心燕身体顿时僵住,小心翼翼的觑向架在她脖子上那柄一不留神就会割掉她脑袋的大刀,陪笑道,“这位大哥,你这刀果然是好刀,锋利无比直叫人胆颤心寒,大哥你可真是好眼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那虬髯大汉顿时被吹捧的心花怒放,“那是,我可是托了关系花了五百两银子在神刀家族里买的!”
她立刻喜笑颜开,“是是是,大哥挑的可真好!”
嘴里如是说,心里却是暗骂。哪里来的神刀家族,一把不值五两银子的破刀也能卖五百两,真是店大欺客比她还奸商。
缩在墙角保平安的娄闹实在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二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人家可是来找江湖令的。”
方心燕恶狠狠瞪了娄闹一眼,这个笨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好不容易才转移了这人的心思他居然来打岔!
大姐生出了娄默这样天才,怎么也生出了这娄闹这种笨蛋!
龙生九子,没说一人一龙一人是虫啊。
“……说什么废话,再胡言乱语不然我杀了你!”经娄闹一提醒,那大汉果然想起今天所为何来,咆哮出声,“江湖令在什么地方,快点说!”
那柄大刀缓缓的贴上她的脖子,方心燕只觉得脖子凉飕飕,背后也凉飕飕,她干笑两声,双眼含着泪,齐聚丹田,然后……“娄默,你给我滚出来!”
大汉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背后蓦然一股杀气。他下意识身子一侧大刀往身前一横堪堪挡出那刺来的剑。
大汉瞪着眼前男装女子,长身玉立相貌偏俊嘴角含着一抹总感觉疯疯癫癫的笑,可不是传说中的妖孽盟主的长相吗。
他既惊且喜,他千里迢迢赶到扬州总算找到本人了。
“妖孽盟主!”
原来妖孽盟主武功这般普通,轻而易举就被他挡住了!
大汉立刻心生不屑,拦腰横劈了过去,这一刀聚集了他十年来的武功精华所在,势若千钧足以封住对方的逃生之处,没有丝毫破绽!
娄默不躲不挡,剑尖上挑直刺向虬髯大汉的双眼,剑势轻灵俐落。
虬髯大汉一惊疾退两步,刀势来不及收回,气血顿时上涌,他惨叫一声呕出了口血,“妖孽盟主!我霸王刀今儿认栽了!”
纵身从窗口一跃逃了出去!
“嗳!”娄默尚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噗通落水声,微微叹了口气仍然接着说道,“逃生也不必挑湖里吧,你又不是传闻中的水上漂。”
娄闹趴在窗前看,“姐,他掉水里了。”
方心燕喘了口气在贵妇椅上坐了下来,才坐下来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巨响,娄闹惊呼,“二娘,我们家的假山塌了!”
“妖孽盟主,还不将江湖令交出来!”又有两个蒙面黑衣人挑剑往这边攻击了过来!
方心燕任由着娄闹拖着她藏到书桌底下去,看着自己精心布置还不到一年的书斋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练兵场。她的古董花瓶,她的珍奇古玩,还有她的银票!
身体抖了又抖,颤了又颤,最后河东狮子一声吼,“娄默,这个月我不把你嫁出去我就不是方心燕!”
方心燕自诩大家闺秀,从来不曾勉强其他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想当初娄大书生也是自愿弃文从商,她可从来没有勉强过他,只能说娄大书生意志太过不坚定了些罢了。
可是如今她总算认清了事实,对于某些人而言,也是非常必要的。
她着一杯香茗坐在正堂之中唯一完好的椅子之上,轻啜了一口,装作没有看见满地的狼藉。旁边一干人等无比崇拜的看着她。
二夫人不愧是二夫人,到底是见惯了大世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若无其事的喝茶看账本,真是太伟大了!
梅朴捧着算盘走了过来,他是娄府里账房先生,别号没谱。他在算盘上面拨拨打打,“二夫人,今天一共坏了三座假山,一座庭院,珍奇古玩一百三十五件,奴役损伤五人,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我算了一下,总共损失银子六百五十四两。”
方心燕脸部肌肉微微抽(和谐)动了下,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喝着茶水。
没谱继续说,“千禧斋门口守了一堆江湖人,弄的千禧斋今天一天都没有进账,直接损失一千三百六十二两,总计损失两千零一十六两。”
这茶水到底是谁泡的,怎么她好像喝了辣椒水,肚子里的火非但没消还不断的往上冒。
方心燕脸色发青,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眸光温柔如水,落到旁边骨瘦如柴的娄闹身上,“小闹,去把你姐姐请来。”
娄闹明显瑟缩了下,一副没胆样,“二娘,姐正在跟武林高手过招,我哪里敢去凑热闹。”
“小吉子?”瞧不得娄闹的没用样,她改唤自家贴身小奴才。
没人回应。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站在她背后的一大串蚂蚱早就不知道跳哪去了。仔细一看,花瓶后面有两个,门后面有三个,连窗户边上也趴了四个……
伟大的娄二夫人登时怒了,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没一点职业操守的家伙,我要扣你们半年工资!”
梅朴捧着算盘算了算,“上等奴役四人,中等奴仆五人,杂事人员六人,一共十五人,一人扣半年,二夫人可以省下三百六十四两银子。”
小吉子从窗子后面探出头,“夫人,就算你扣我一年工资,我们也不敢拿命去赌啊,那些刀剑可没长眼睛。”
方心燕怒极而笑,“好,我就扣你们一年的工资!”
小吉子来不及哀嚎,才准备逃跑就被身边愤怒同僚跩了回来揍的唉唉叫,“啊!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不要打脸!不要踢我屁股!”
方心燕欲哭无泪,迫不得已将视线落到唯一可用的人身上,“没谱,你将娄默抓过来,我涨你一个月的工资。”
没谱面无表情,“半年。”
“两个月!”
“四个月。”
“好,一句话,三个月,要干不干!不干拉倒!”
算盘轻响,没谱账房先生便已经消失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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