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默正在深呼吸,蓝天白云碧水汤汤,脚下是被水流冲刷的光亮整洁的乳白色鹅软石,在阳光之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真没料到顺水而下原来有这一处极佳的所在,不说人烟稀少,就连风光也迤逦的很。
朝来处眺望过去,隐隐仍然见着黑烟飘摇直升上天,倒是为这蓝天白云添了几许写意风情。
她心情很好,抿唇而笑,心头可是一点愧疚没有。
“小默,多谢你救了我们。”沉稳男人神色复杂的开口。
她扭头一看,不觉诧异了,“你们还没走?”
沉稳男人旁边的娇俏女子含怨还怒的瞪了过去,眸里灿亮怒火毫不掩饰,娇哼了声,“小默,小默……叫的可是亲密,你还记得在她面前答应过我什么!”
“……珍儿!”男人面色顿时尴尬了起来,喝道。
娄默打了个哈欠,接口道,“三从四德,绝不沾花惹草,一心一意只爱珍儿一人。”她记得很清楚。
楚云脸上愈发尴尬,“小默……”他转而拉珍儿,“我是来办正事的。”
“什么正事,你心心念念就是找她,如果不是为了爹的秘籍还有位子,你早就休了我了!”
“珍儿!”楚云真的怒了,俊脸发青。“你闭嘴!”
珍儿俏脸立刻胀的通红,杏眼水润含泪,“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她,你跟我说在山中闭关却来这里!如果不是我跟着你,还指不定你要跟她做出什么事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见到小默!”
“你不是来见她……那你是为什么来的!少来扯谎!”
娄默细声细气插了一句,“书香阁是妓院。”
“妓、妓院……”珍儿怔愣了会,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地方居然是传说中的妓院,妓院……他去妓院做什么,不言而喻……她刹那间泪如雨下身子不住颤抖,手指狠狠点向楚云的胸膛,尖叫,“楚云,你居然去妓院!楚云,你狠!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再无牵扯!”说罢,她不管不顾转身狂奔出去,身姿妙曼掠河而去,一转眼便消失在丛林之中。
楚云下意识要追过去,走了两步却又顿足,“小默,听说你……还没成亲……”三年不见,她的风采依旧,艳色却是愈增,心中蓦然起了些惆怅之意。
“咦?”好古怪的问话啊。
娄默诧异回头,正好对上楚云愧疚的眼以及眼中若有若无的火花,她干笑了声,往后退了一步,很认真的解释道,“我快要成亲了。”
二娘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她估计再过一个月就要被强压上花轿,但不代表她会逃就是了。
楚云沉默了会,稳声道,“小默……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娄默无言以对,只有往后再退了两步。楚云个性太过认真,她命小福薄,承受不起呀。眼角余光瞟见对面河岸上又掠来一人,她默不吭声的再往后退了三步。
楚云心中惆怅,“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吗?”
他才上前一步,身前倏地挤进一个人来,赫然是已经离开的珍儿。珍儿那张俏脸已然完全黑了,双手大张拦在他身前,“楚云,你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阉了你!”
喷!娄默闷笑,转过身去。
楚云又羞又恼,“珍儿!”
“你居然不追我留在这里跟她说话,我就知道你旧情难忘,你……我死在你面前!”腰中长剑一抽,寒光一凛便已经上了脖颈,楚云赶紧伸手去夺,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珍儿雪白脖颈之上已有鲜血渗入,触目惊心的很!
“珍儿!”楚云大惊,急忙伸手搂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我的事不要你管!我是死是活也不要你这负心汉管。”她捂住伤口,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渗出。狠狠瞪了娄默一眼,她转身掠水而过,原本水过无痕,但重伤之下真力无以为继,身子趔趄就往水里栽去。
楚云大吃一惊,匆匆向娄默点了点头,身躯一震追了过去,长臂一伸及时搂住唐珍即将坠落的娇躯,脚尖微点水面便已到了对面,唐珍开始似在挣扎,可一会便蜷缩在他的怀里如同最温顺小女人一般。
“郎情妾意,郎情妾意……这就是所谓的郎情妾意么……”
娄默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忽然忆起三年前他们也是这般离开的,情景交融,仿佛间又回到三年前,她不由有些迷惑。在情爱面前,承诺真的不值一提么,就算楚云这么一个认真到天神共愤的男人在情爱面前照样可以放弃承诺啊。
他说,他爱珍儿,所以只有负了她。
她说,她爱楚云,所以只有对不起她。
十八岁那个尚是懵懂的年岁里,她不是不曾伤心。伤心之余,她只是疑惑,男欢女爱果真刻骨铭心到让人情愿放弃一切?情愿让她承受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曾几何时,他也曾说过要让她幸福一生的谎言。
一张嘴,两片皮,一张一合间便可以堆积出一个又一个谎言,完全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代价。
“不是郎情妾意,难不成还是奸夫淫妇?”
她一怔回神,低头看去才发现左边不知什么时候趴着一个人,他全身湿透拽着岸边的水草才勉强稳住身形,大喘了口气,抬起头来。
四目相视。
娄默眨了眨眼没有动。
见娄默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司马也不生气,抓着水草往前爬了爬,翻了个身便滚到了娄默脚边。抬眼望过去,只见她容貌偏俊,果然有几分丽色,面上全是不及掩饰的疑惑。轻风之下掀起她的长袍,衣袂飘摇之下她的脸色发白,怔仲之下居然添了几分柔弱。
像一杆翠竹,翠竹虽韧,竹心却又千千结,看似韧强内里却是最柔弱不过。柔弱啊……他对这种外表坚强内里柔弱的女子最容易心折了……
司马舸只觉得心跳如鼓,久久不曾起伏过的心潮顿时泛起一阵微小涟漪,涟漪虽小,渐渐的也涌起些许暗流。
一眼之下,误了终身。
若干年后,历经磨难后的司马舸苦着脸对着墙壁讲,千万不要轻信一见钟情,会死人的。
“你说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是郎情妾意,难不成还是奸夫淫妇?”
她摇头,“楚云跟唐珍不是奸夫淫妇。”
“那你为什么又要摆出这种表情来?”
“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觉得有些古怪,明明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可这话却带着几分熟稔,倒仿佛是友人一般。娄墨率先撇开脸准备离开,忽的听到他在说话,听的清了,不觉诧异回过头来。
“丫头,你在外面偷看就偷看好了,为什么要烧书香阁,你知不知道会害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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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再吆喝大白菜,今天改吆喝胡萝卜。
列位看完如果觉得满意,还是请收藏+留言啊,
个人极度鄙视自己的行为,但是当看到某个数字上扬还有留言时的虚荣感,真的是无以伦比的棒啊,好吧,我承认,我是典型的小市民。
呃,废话太多,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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