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雨渐渐止住了声音,持续了将近两柱香时间的混战也趋于尾声,那些欲夺江湖令的江湖人早已逃的逃,伤的伤,亡的亡,武当派武艺虽强,可也有几个年轻弟子受伤颇重。大厅之中呻(和谐)吟声阵阵,各自疗伤暂且不提。
正午的阳光升了起来,雨过之后,大地放晴。一道极淡的彩虹挂在东方,若有还无的温柔色泽比湛蓝的天空还妩媚上几分。
明媚的阳光照射了进来,落在大厅之中赤红的鲜血之上,点点滴滴分外怵目惊心。
娄默停下手将手中软剑环于腰际,低头环视四周七八具尸体,那些尸体都是一剑穿喉而死,不觉皱了皱眉。她瞥了眼秋茗朗,“兄台好快的剑,只是未免太过辣手了些。”
秋茗朗定定的瞧着她,脸上似有隐忍,刚刚杀敌之时还凶辣镇定此刻身子却微微颤抖,他低叫,“憬月!”
声音也抖,强自压抑的情绪恍如薄冰之下的水泉,一不小心便要破冰而出。
娄默诧异,“憬月是谁?”一个“谁”字尚未出口,便被拥住一具温热的怀抱之中,那手臂死紧,紧的让她腰部都勒的生疼生疼。
手臂铁硬无比,她居然挣扎不开。
全场俱静。
昆仑派的小师妹看向楚乐,百思不得其解,“师姐,这大将军怎么抱住了新娘子?”
莫非……其中有奸情?
“各位少侠女侠,让让,还请让让。”
昆仑派众人回头一看,这才想起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抱着白鹅的新郎官。被他这么一喝之下,人潮速速退了开来,给他让出一条道。
司马舸看到正厅之中相拥的两人,细长的凤目微微缩起。抱着白鹅,缓步走到相拥的两人面前。
他笑挑了眼,“阿朗,是不是也觉得我娘子貌美如花?”语气虽然调笑可眸中慎然,他拍上秋茗朗的左手臂,手上微微使力。“你看清楚,她不是憬月。”
胳膊一痛,早已陷入思绪之中的秋茗朗身子一震。
怀中女子身着艳红如血的凤冠霞帔,虎目微移,再落到司马舸同样艳红的喜袍之上。混乱眸中微露挣扎困惑之色,随即松开手踉跄后退几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细看下去她的相貌偏俊,与记忆中的娇美容颜其实并没有太多相似,只是都是一身红装气质相仿罢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只是他为何会认错?
时间果然可以冲逝一切,就连他自以为的刻骨铭心也被磨灭的足以让他错认了。是不是当所有不再被忆起,爱已然逝去。
蓦然,他闭上眼,双手紧紧握拳。再睁开眼时目光已然肃穆,神色也趋于平静。
“司马,见谅。”
司马舸嘴角微掀,轻捶秋茗朗胸口一记,“自家兄弟,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秋茗朗朝娄默拱手,“在下失礼了,只是你的相貌与我一位故友有八成相似,我一时误认了。”
娄默爽朗一笑,“无妨,我就当是被熊抱了。”
“……”秋茗朗一阵沉默,司马舸唇角微抽,好一会才道,“娘子,你这话说的极是。”
不理会风云变幻,娄默向外招呼了几声,居然没有一个下人进来。
这帮家伙被二娘调教的可真是人性啊。
望向地上那七八具尸体,不觉有些头痛。
楚乐犹豫了会,上前道,“娄盟主,这些尸体不妨就由我们昆仑派帮忙料理吧。”
娄默大喜过望,“谢了!”免费劳力主动上门,任谁都不会犹豫。
“不客气。”楚乐回看众师兄弟一眼,众人立刻动手。
玉劫真人走到娄默面前,拂尘一弹,“娄盟主,不知我冲真与清虚子两位师侄现下在何处?如能相告,武当一派感激涕零。”
“清虚子在城南十里外一座木屋里,你们去就是了。”娄默顿了顿,上下扫了武当众人颇为寒酸的衣着,突然发问,“你们身上还有多少两银子?”
“这个……”玉劫真人面露赧然之色,“我们接到两位师侄的飞鸽传书后便急着下山,日夜兼程,身上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己。”
“你们没有银子,恐怕这件事就难办了。”梅朴向来爱钱,难得遇见这种肥羊,肯定会大大宰一笔的。娄默含蓄劝道,“不如你们赶紧回山筹些银两,这样会方便了些。”
玉劫真人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仍然拱手谦和道,“多谢娄盟主赐教。那我冲真师侄呢?”
“清虚子说他被一个叫慕容焕的人抓走了。”
玉劫脸色忽的大变,“慕容焕?以己之道还失彼身的慕容焕?他还没死?”
好熟悉的反应。
娄默不由自主往司马舸的方向瞟了一眼。
司马舸抱着那只大白鹅在和秋茗朗四目相视,也不说话,氛围颇为古怪。
她眨了眨眼,心里忽然生出种匪夷所思的想法来。
莫非……两人在眉目传情?
玉劫回头与众同门低声商量了会,转身向娄默拱手道,“娄盟主,不知可否……娄盟主?娄盟主!”屡唤不应,眼前女子都装聋作哑仿佛他不存在,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撇开脸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武当一派还没有求人的时候!
玉劫不由有些动气,拂尘轻弹,他沉声道,“既然娄盟主事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娄默呆了呆,回过头来就看见武当众人都拂袖而去,脸上都有薄怒。
旁边有人说话,“我现在了解为何旁人称呼你为妖孽了。”
她忙不耻下问,“为什么?”这才发现大厅上不知何时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就连倾茗将军都不知去向。
司马舸还是抱着那只大白鹅,高深莫测的朝她微笑,“因为你的功力太低了。”
“咦?”
“真正的妖孽才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妖孽的。”
“……完全听不懂。”
“听不懂完全不要紧。”他挑眉在她耳边笑,一脸急色样,“娘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洞房了?一刻值千金。不说是我,就连我们鹅兄都等不及了。”
大白鹅似听懂了,兴奋的振翅高叫:“嘎嘎……嘎嘎……嘎嘎嘎!”
娄默顿时默然。
“你们还想洞房?”阴恻恻的女音从门后传出,方心燕身子气的发颤,她的身后跟着一大串面色苍白的蚂蚱,愤怒咆哮,“光婚礼就砸的我血本无归,再留你们下去岂不是把娄府都砸了!小吉子,小玉,大扫帚给我赶人!赶不走你们扣你们十年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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