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蹲下身来,试探性的提了提绳子,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散露出一丝愁容。想了想,似乎自问自答的说道:“这根绳子吊的是刘宏吧。”随即又转头问道:“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啊,奥,奥,这边的绳子也松了。”拉着另一根绳子的几个小兵,注意力一直在这边,听周扬这么一问,才募然反应过来,手上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松了。
周扬条件反射般的从左上面口袋中掏出烟来,随手递给了陈国荣一根:“没事,应该是挣脱了。”
陈国荣对地勘不懂,更不知道地勘员一般的做事方式,自然对周扬的话毫不怀疑。点着烟后猛吸了一口,随即对周围的人又下了一道命令:“先原地等候,枪都给我上好子弹,随时待命。”
二十多人就这么坐在悬崖边上默默的等候着,除了风声还有远处地漏发出的“吱吱”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等待无疑是最令人心焦的,大伙不停的用手电往深渊中照射,可看到的总是一种迷茫担忧的眼神。感觉过了好久,突然听到张栩梅小声提醒了句:“队长,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下面还没有动静。”
陈国荣也有些坐不住了:“周队长,派人下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周扬将烟屁股碾死在地上,站起身来说道:“牵发,你和我下去,其他人在上面等着。”
“朱帅波,闫伟!”陈国荣募的大吼一声。
“到!到!”朱帅波、闫伟二人飞快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你俩和周队长他们下去,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周队长和李队长!”陈国荣当即命令道。
“是!”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了句。
“队长,”趁着他们还没有行动,我急忙走向前去:“队长,咱们这次下来,司机都是这些当兵的兄弟们。而且,之前,已经牺牲了好几位,就让我代替闫伟下去吧,卡车不是什么人都能开得了的。”
周扬作为地勘队队长,听到我这么说,就算他心里再不情愿,守着这些当兵的也不能表现出来:“好吧。老陈,就让秦山替闫伟下去吧。”
陈国荣还想说什么,被周扬制止了:“老陈,咱们就别客套了,既然一起下来了,就没什么主次之分,每个人都是一样重要的,少了谁都不行。给我们几个好使的家伙什就行了。”
“好吧,周队长你们小心。”陈国荣没再争辩,只是给了我们三人每人一把手枪,原本我还以为这次下来,只有四把手枪呢,看来还有几把备用的。不过我没要手枪,而是选了把带刺刀的步枪。
陈国荣又让几个小兵拿过来两根绳子,这样四个人就同时吊着绳子慢慢往下滑去。
其实这次主动下去,并不是我想逞能,搞个人英雄主义,也不是想保住先进个人的称号。而是,经过之前的那些经历,让我想明白了一点,想要在这种鸟地方存活下去,并能够活着出去,谁也指望不上,唯有靠自己。刚才被那条巨蛇差点杀死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站在我前面的人有那么多,结果不还是被巨蛇钦点着卷了起来吗?
所以,我要尽可能在安全的情况下,让自己对这个地下空腔有更多的了解。这么说,可能读者还不能完全明白。换种说话,如果这地下空腔没有人为进行处理过,而是地质构造自然形成的,那我完全没必要下去冒险。毕竟跟大自然打交道,越是最少的跟它接触,就越安全,只要捡着好路走,生存下去应该还是不难。而现在却不同,如果这个空腔仅仅是一种地质构造的话,那当年日本人不可能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探索它。并且,从那盘录像带中的内容来看,这里早已经是被人染指过的地方了!其实,对我们来说,真正的威胁并不是来自自然的危险,而是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误入了人类有意或无意间设置的陷阱。
就像那些帝王的古墓一般,流沙、毒箭、机关到处都是,如果不了解的情况闯了进去,就算你有一百条命,也不够在里面花的。而这个深渊,正是散发出了很明显的人类气息,如果不是因为那阵奇怪的风,让我闻到了那股自然界很难自主发出的气味的话,我也不会选着冒险下来。这样想,或许有些自私,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年代,无论多么高的修好,多么好的教养,多么善良的心肠,人的内心最深处总是自私的,总是在尽一切可能的制造更有利于自己生存的条件,无论你做的事情是好还是坏,都是对生存环境的一种适应。这也应了那条自然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和我当时在上面看到的一样,这里的岩壁极其的粗糙。当然这对我们既有利也有害,有利于攀爬,却很容易被划伤刺伤。
“这里的地质比较独特!”周扬用手电照了下这整片石壁,出于一种职业本能的说道。
经周扬这么一提点,我也发现了,叼着手电筒仔细看了看这片岩石:“队长,这些岩石大部分都成致密的块状、片状或者放射集合体。而且,颜色呈白色微连带浅黄色,半透明,并伴有玻璃光泽或珍珠状晕采。这应该就是晚侏罗纪时期形成的青田石吧?”
朱帅波哼了一声:“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半天,直接说是青田石不就完了嘛!”
“那可不一样,我这么说,无论对错,都是有根据的。只要对特征描述不差,那就不是我的判断问题。”我回敬了一句,大家说着话,不但可以让气氛活跃一下,也可以稍微减少一点心中的恐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