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舞乐齐奏,被一道屏风与纱幔相隔的里间,一色黑衣的男子静静坐在桌前,酒水未动。
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人,直入里间。
外面歌舞热闹,里面两人相对而坐,窃窃私语。
黑衣男子道:“关于上次所谈的事,你家公子考虑的如何?这次我冒险前来,就是要个准确回信,毕竟夜长梦多。你家公子很清楚这一点。”
“放心,我就是代公子回复,同意你家主人的提议。”
躲在柜子里饿的头晕眼花的童筱意忽然浑身一个激灵,这、这声音好熟悉,是沈衍清?!沈侍郎!
心底忽然惊怵了一下,她一头栽向柜门,从柜子里滚了出来。
与此同时她大声喊道:“沈公子!沈侍郎!我是童筱意,救命!”一边喊着一边八爪章鱼一般缠在他的身上,眼泪与吐沫横飞:“我被坏人卖了,他们关着我,饿了我整整三天,我都快死了。求求你救我,带我回将军府。”
“童筱意?!”沈衍清惊愕的看着她,再看向柜子,试探的问道:“你,一直躲在柜子里?”
她点点头,满眼垂涎的指着桌子,肚子里咕噜噜的唱起空城计。
“饿了?吃。”沈衍清对着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便悄无声息的退到纱幔之后。
童筱意顿时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同时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两双眼睛的盯视。尽管后背冷汗涔涔,但她努力的装作无察。
她要努力的忽视另一人,要自我催眠:这里只有沈衍清,她什么都没听到。
她不想英年早逝。
沈衍清打量着她,发现了她脸上没有消散的肿痕,手腕残留着绳子捆绑的痕迹,确信她的确遭到了绑架。
黑衣男人眯着双危险的冷眸,抬手做了个弑杀的动作。
沈衍清却对他摆手,等着她吃的差不多了,说:“将军府里的人都说,你跟着未婚夫回家乡成亲去了。”
“未婚夫?”童筱意冷哼,满脸怒气道:“我什么都不记得,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未婚夫肯定是个骗子!我不会放过他的!”说着话音一停,嘿嘿的笑道:“沈大人,你一个人来喝花酒呀?”
沈衍清尴尬一笑:“与朋友相约,但他临时有事,没来。”
童筱意实在无法忽视背后那个人的杀戮气息,生怕泄露了马脚,死无葬身之地,忙捧起酒壶,笑眯眯的道:“沈大人,你会救我脱离火坑的哦?为感谢你,我敬你一杯!干杯!”
沈衍清忙拦下她的酒:“将军府都不知你出事了,我送你回去。”
“啊,不急,咱们先喝一杯,压压惊。”嘴里这么说,可她此刻归心似箭。
“酒改天再喝。”沈衍清搀扶起她,用斗篷将她蒙了,顺利带出了青楼。
黑衣男子冷冷的注视,担心沈衍清的一时仁慈会坏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