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简单梳洗过,出发。
花隶舒早准备了一辆车,套了两匹马,童筱意一副没睡醒的跟着凌慕寒上了车。驾车的是花隶舒,另外三个侍卫骑马跟随,童筱意瞥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色,直接往身边的人身上一倒,补眠。懒
凌慕寒抬手准备将她推开,但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马车一直疾奔。
因为凌慕寒的眼睛不能接触阳光直射,考虑到入城的路程,便提前出发,赶在城门刚开的时候进入,那时刚刚黎明,眼睛所遭受的刺激最少。再者,也是考虑到安全。
雀城非常的繁闹,商贸发达,即使被拥兵自立,也早在多年前便恢复了与外界流通,只是进出审查极严。因为得到了玉镜国的协助,早就准备好了属于玉镜国宣城人的身份文碟,城门一开,许多客商都蜂拥着入城出城,只要身份文碟是真的,便能顺利进入。
当第一缕曙光冲破云层照在车窗上,雀城城门已然出现在视线之中,喧闹之声遥遥的传来。
“公子,要进城了。”花隶舒说着,马车的速度已经缓慢下来。
“童筱意,醒醒。”凌慕寒将趴在腿上睡觉的人晃醒。
“啊?到了吗?”童筱意揉着眼睛,听见了车外闹哄哄的声音,伸手便将车窗打开往外眺望。虫
只见朱红的大城门,雄伟的城楼,正中写着“雀城”两个大字,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环绕围护。城门两侧是两排军士值岗,进城的商队和行人皆排列整齐,经由审查后才进入。似乎审查很严,但凡有拉货的车,走的是专门的一条道,货物也要经过查检。
“童筱意,坐好!”凌慕寒闭着眼,却仍能感觉到阳光,刺痛感令他皱了眉,微微朝暗处侧脸。
童筱意回头一看,忙将车窗关了。
马车忽然停了,紧接着就听见花隶舒在与官兵说话,那一秒,车帘子毫无征兆的突然被掀开,一个穿着将士服的人朝车内审视。
童筱意挽起凌慕寒的胳膊,一副惧怕的往他身上躲:“夫君。”
凌慕寒伸手将她揽住,低声安慰:“别怕。”
“你们是宣城人?”那人手中拿着他们的身份文碟,比比看看,突然问了一句:“很巧,我有个亲戚也了是宣城的,总是跟我说宣城有家酒楼做的烤鸡味道正宗,很受欢迎。我一时想不起那是哪家酒楼,好像离你们家不远嘛,那酒楼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突来的问话不仅花隶舒一愣,包括凌慕寒也是没有预想到。
“是吉祥酒楼?”童筱意突然开口,在凌慕寒与花隶舒吃惊之下,她笑着说道:“吉祥酒楼可不仅仅是烤鸡做的好,还有他们家酿造的桃花酒,也是一绝。前不久他们家女儿出嫁,摆了流水席,我们还去吃喜酒了呢。”
“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将士笑着将身份文碟递回,放了行。
马车复又启动。
当离开了城门,凌慕寒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事?”
童筱意一脸得意的说:“现在知道了,我爱喝酒也不是一无是处。在外面听见别人谈话,听到说桃花酒,我就留心了,哪里知道这么巧就派上用场。不过想想,真险啊!他还好问了个知道的,如果是不知道的,那怎么办?”
“那我得好好儿谢谢你。”
“真的?夫君你要怎么谢我?”她立刻笑眯眯的追问。
凌慕寒不回答,却是朝外喊道:“隶舒,找家上好的成衣铺!”
童筱意明白了,抱着他的胳膊就高兴欢呼:“夫君大人,你真是太好了!我可以买几件呀?”
“随你喜欢。”这一回,凌慕寒充分表现了慷慨。
马车一停,童筱意立刻下去,花隶舒跟着她进了铺子。此时铺子刚刚开门,老板一见来了生意,赶紧热忱招待。
“姑娘,您要买什么衣服?我们铺子里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有。”
童筱意的眼睛在铺子里四处张望,还真发现了几套非常漂亮的衣裙,她忙指着问道:“老板,那几件有我的尺寸吗?”
老板是做这门生意的,拿眼睛将她一扫,马上就笑道:“当然有了!姑娘稍等,我给你去来细看。”一边取一边又说:“这些都是新的,又是做好的成衣,难得有合身的。若是那里的尺寸略有出入,姑娘也别急,我们可以给您现改。”
“我要试试,这套,这套,还有这套这套!”童筱意一口气点了四套,样式不同,颜色不同,但料子做工都没得说。反正不是她出钱,再说,冒着生命危险来了,总得赚点儿安慰才行。
“好好好。”老板乐得脸上开花,全都捧给她。
童筱意跑到后面房间里,一一的试过之后,让老板现赶着修改了几个小地方,然后又买了两双鞋几双袜。花隶舒付钱的时候,她又看到柜台上摆着漂亮的宫绦和荷包,顺手就挑了两条宫绦,拿了两个精致荷包。
将衣服放回车上,她又看见对面街上是家金银首饰店,兴奋的就问:“夫君夫君,我能不能买几样头饰?这么多好衣服没首饰配,很奇怪的呀。”
“去。”凌慕寒已经猜到她会这么要求。
“花大哥,走啦!”童筱意拽上花隶舒就奔向那家店,忽然找回了当初血拼的那股热情。当然,那时拽的是乐梵,手中拿的是“那人”的金卡,不刷白不刷,越刷越解恨。
冲到店内,她毫不关心价格,只是看中漂亮的就用手指一点。小小的金凤钗,碧玉簪,耳环坠子,还有黄澄澄的缠丝金镯。她简直是眼花缭乱,真恨不能把这家店整个儿搬走。
花隶舒不由得在旁提醒:“夫人,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哦,好。再拿一个白玉扣,送给公子。”童筱意让老板将东西打包,提上,满载而归。
返回车上,凌慕寒只字没问,她却是兴奋的一一给他讲。
花隶舒将车驾到背街的一条路,找了家看上去不错的客栈,要了三间连着的上等客房。童筱意照例是跟着凌慕寒,住在中间。
等着小二儿上了茶水,房门一关,她开始重新回味那些战利品:“哇,这只小凤钗真的好漂亮。我一会儿要换这件裙子,重新梳个头,把它戴起来。”
碎碎念念的说着,突然发觉他坐在背光的椅子里一动不动,手扶着头,似乎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她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看见他的眼睛在流泪,还有些发红。忙摸出手绢替他轻轻的擦了,问:“是不是阳光照的太疼了?”
“嗯。”从马车上下来,到走入房间,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过程,却仍旧让眼睛有些难以承受。特别是重新回到雀城,令他总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年。
“夫君,你躺下休息。”她拉着他躺在床上,替他脱了鞋。
“你一边坐着去,我歇一会儿。”凌慕寒闭着眼,将手搭在眼睛上,一丁点儿阳光都不想照见。
童筱意看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的眼睛此时肯定很难受,有口无心的便说了句:“伤你的人既然是号称天下第一毒师,肯定不仅仅会下毒,也会解毒。你眼睛所中的毒,他那里肯定有解药!不如趁这次来,顺带把解药偷出来?”
凌慕寒嘴角勾了抹讽笑:“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我也是说说而已。”她当然知道不容易。毒师住的地方,即便是闯进去了,可面对满屋子的瓶瓶罐罐,谁知道哪是毒药哪是解药呢?
安静了一会儿,就在以为凌慕寒睡着了的时候,猛地听见他说:“童筱意,没吃早饭一定饿了?去找隶舒,让他陪你出去吃。”
“那你不吃吗?”
“不用管我,去!”凌慕寒一翻身,背对着她,表示不愿再被打扰。
童筱意看看那些衣服首饰,又看看他,叹口气,往床边儿一趴:“夫君都不吃,我也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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