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明天中秋,却天色阴晦,象要下雨。瑞景园后花园里,随风飘来阵阵桂花的香息。
如月穿着绿锦长裙,胸前挂着个黄色小帕,哼着歌儿,拿着个小白碗蹲在后园左上角的桂树下捡落花。
麻姑婆佝着身子,动作麻利地收取树间的果干。
冯明冯善吃了中午饭就去西面,检查新塘的情况。八月初,老爷就找专人开好渠塘,并搭建了鸡鸭屋,还命大家在山头背后种了很长一溜竹和柳树。把大家高兴得,接连庆贺了两次。
一阵冷风吹过,桂花纷纷扬扬撒满如月一身。她把碗放在地上,站起来抖落身上的花儿,笑着叫道:“呀~~。风儿好讨厌,吹得我满身都是小桂花。”
“小姐。别捡了。这天色不好,你还是回书屋里呆着吧。”麻姑婆看天色随着刚才那阵风来,突然变暗。
如月拍拍手,把手在衣襟上的黄手帕上擦了擦,说:“我回书屋去了。”
她碗也不捡,蹦蹦跳跳地走向书香斋,嘴里还哼着先前那首歌儿。这满园的桂香,让她想起现代的一首歌儿《八月桂花香》,她记不住词,只依稀记得那曲儿很好听。此时哼着很合时宜。
在书屋外,她从地上的草丛中扯了把黄色的花儿,又拔了根狗尾巴草,把花扎成一束,带进书屋。
麻姑婆跟着进来,关了西面和北面的窗子,只留了一扇南面书案前的窗。
“麻姑婆。你不是会做桂花糕吗?你记得把我忘记拿的那碗桂花,拿到厨房去做点桂花糕来吃。”如月双手玩着那束花儿,笑嘻嘻地吩咐麻姑婆。
“你捡那点不够,再说地上捡的有泥,不好清洗。等会我叫冯明他们再折点吧。我先去把碗捡了。”麻姑婆精明的目光里尽是温和。
她很感激小姐,若不是如月一直帮她解释,那次和珅那事会让她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
“我想睡会午觉。”如月点点头,把花儿放在书案上。
木塌上面摆了床薄被,如月躺上去,麻姑婆忙展开被子严严地盖在她身上。
“你去干你的活儿吧。”说罢她合上双眼。
麻姑婆忙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如月侧着身子,脸儿向着外边,把头埋了大半在被子里,从被子侧开的缝偷看着外面。
没多会,麻姑婆又走了进来,把一块白生生的东西放到她的枕边。如月把头钻出被子,暴躁地叫道:“你要干嘛?不要吵我睡觉”
“小姐。你的银子掉在门口的草里了。我给你捡回来放在这里。”麻姑婆满脸笑容地和她说。
如月忽地一下坐起来,生气地抓起枕边的那块银子,向门外一扔:“不是我的。我身上没银子!我要睡觉,别烦我!”
说罢,她用力推了一把麻边的姑婆,忽地一下钻进被子里。
吓得麻姑婆低着头不敢出声。第一次看到小姐不高兴起来象头小老虎。她蹑手蹑脚到门外找到那块银子,看了看,这银子足足有二两五,不是小姐的,可能是冯明他们掉的。
麻姑婆小心翼翼地探着头,斜睨着床榻上盖得严实的小姐,悄悄走进书屋,把那银子放在书案上那束花儿旁边,又悄悄地走了出去。
屋外吹起很大的风,天色变得昏天暗,满园子里花叶纷舞。
麻姑婆端着个竹箕,去桂树下捡起小白碗,放到竹箕里,然后快速收剩下的两线果干。
冯明冯善良光着脚丫,提着鞋子从后门进来,远远地冲麻姑婆的背影叫喊:“麻姑婆,我们回来了。厨房有没有热水?”
他们刚才为了检查新塘,脱了鞋下了水。
麻姑婆转过身,将食指先竖在嘴边“嘘”的一下,又指下书屋,再指指厨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小姐在午睡。
二人吐下舌头,满脸笑容地弯着背身,夹紧手脚,小心地走过书香斋,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烧着好大壶热水。
找到盆子倒好热水,他们边洗脚,边说笑,都说新塘修得好,一点都不会走水。
“你们的银子掉了,我放在书斋的书案上了。”麻姑婆进来把小白碗放在菜案上,和他们说道。
“银子?”
两人瞪大双眼,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他们可没有什么银子掉出来,有点月钱,冯四都帮他们管着,说等他们以后娶媳妇时再用。
他两个都是小时,冯四捡回来的孤儿。冯四无子,就把他们当作儿子。冯明心甘情愿叫他干爹,冯四死脑筋总记着自己死去的爹,只肯叫他冯四叔。但凡彼此有事,他们还是都把冯四当爹看待。
“足足有二两五。”麻姑婆腰上围着个干活的围裙,她在案上的一个盆里洗了手,把手包在围裙里来回地擦。“我在书屋外的草丛里捡的,问过小姐了,她说不是她的。”
“哈哈,我们拿它去买东西吃。上次不是说京城来了家南方小吃吗?”冯善对银子充满幻想起来。
麻姑婆听说不是他们的,一个恍然大悟:“是不是昨天和珅他们来掉的?你们可别把人家的银子给乱吃掉。”
冯明冯善相视一笑,两人双手拍在一起,叫道:“就要!”
他们连忙提起双脚在裤子上擦了几下,飞快穿好鞋子向书屋跑去。
麻姑婆望着他们背影摇头叹息,瞧这两喜欢钱的样子。钱,真是害人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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