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廉牵着如月,和送赏赐的太监,刚到御花园。
“啪”一颗小石子飞向如月,她“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捂着肿得高高的额头,她皱着眉儿痛得流泪。
后面捧着赏赐品的张太监小声说道:“冯总督快走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八阿哥最爱玩飞弹弓。”
冯英廉洁抱起如月,快步向前。
“哈哈哈……”
背后有一少年大笑着,又拿着弹弓向他背影瞄准,“啪”的一声射了过来,冯英廉抱着如月飞身躲开。
“永璇不得无礼。”乾隆带着近侍锦卫从后面追了上来。
身着皮裘,戴着貂毛帽子的八阿哥从一丛冰树后蹦蹦跳跳出来,向乾隆行礼:“永璇参见父皇。”
“你不在书房里好好读书,这冰天雪地的却到处生事,现在打伤了如月姑娘,还不快快赔礼。”乾隆满面恼怒,目如鹰隼,狠狠地盯着俆阿哥,他心里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儿子。
少年永璇,生得五官英俊,却气质油滑。他佯装搭着头来到冯英廉面前,瞅着他怀里的如月,低眉拱手道:“八阿哥给冯总督赔罪了。刚才打中如月姑娘,多有得罪,请冯总督见谅。”
冯英廉知他是少年顽劣,淡笑着说:“八阿哥吉祥。”
突然永璇伸手向如月脸上使劲掐着,把她脸皮扯得长长地,冲她扮个鬼脸:“你乖,你乖,你最乖……”
如月粉嬾的小脸上立即留下紫青一块。她痛得大哭起来:“呜呜……”
“给我拿下八阿哥!”乾隆气得浑身发抖,此子如此顽劣,不仅有失皇家威仪,还丢尽他作父亲的脸面。
永璇撒腿飞快逃跑,不等近侍锦卫捉拿到,已逃得无影无踪。
乾隆上来看了看如月,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和额头,叹道:“如月姑娘,对不起了,我一定会重罚八阿哥,以还你一个公道。”
“不妨事,只是些皮外伤。八旗子弟,不论男女都骁勇善战,没有一个懦夫。”冯英廉虽疼在心里,但皇上已经亲口赔不是,对八阿哥有再多不满,倾刻间都化为乌有。
吴总管上脸儿笑得团圆,尖声说对冯英廉说道:“我带你们去太医馆,让胡太医拿祖传跌打药给如月小姐擦上,回家睡一晚,明天起来就好了。”
他久居宫中,历验丰富,通达世故。皇上子息虽多,但大多易夭,众多皇子中,八阿哥最顽劣,看着也最长命相。保不准这八阿哥以后就是是皇上的接班人,只有圆场,怕皇上回头重罚了八阿哥,以后生出麻烦。
乾隆满脸难堪,如月的小额头肿得老高,看着十分可怜。这小小个人儿,第一次被自己召进宫来,就沾这么大个麻烦。紧迫地对吴总管说:“你快快带他们去。”
冯英廉抱着孩子向他行礼,退后几步,跟着吴总管身后离开御花园,快步赶向正阳门的太医馆。
谁知出了御花园,冯英廉停下脚步向吴总管说道:“请吴公公留步。我家里有胡大夫配制的跌打药,不用再去太医馆。这事让你费心了。”
吴总管尖着指头,笑着说:“如果真有我就不带你们去了。如果没有你可不要客气,我可是真的关心如月小姐。”
冯英廉笑着说:“真的不碍事。吴公公请回吧,皇上那里离不开你呢。”
“好吧。”吴总管拉了一下如月的小手说。“如月小姐多保重。”
如月包着泪水,忍着哭泣,对他挥着小手:“吴总管爷爷保重。”
吴总管眼里掠过一丝爱怜,笑着说:“瞧这讨人喜欢的小样。回去让爷爷给你擦上药,好好休养几天。”
说罢他扭着身子快步离开。宫里的太监虽然都是娘娘腔,可是宫廷里大,说话可以慢,走路必须快,不然就会误事挨骂甚至挨板。冯英廉抱着如月看着他离去,没几个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捂着疼痛的脸儿和额头,看着气势雄伟,规模宏伟壮丽的紫禁城,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故宫。如月没想到在清朝,如此形式进宫参观,还见到乾隆皇帝,得了一堆赏赐,更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招惹上八阿哥的弓弹。
她心中泛起一缕酸涩的苦笑:“爷爷身居高官,比普通人富贵很多。今日进宫之后,自己被人打伤了额头,扯青了脸儿,当官的爷爷还得陪着笑脸说‘八阿哥吉祥’!”
这个时候,她更加体会赖云峰托梦给她那些话,他不仅仅希望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更希望她拥有一个被尊重的人生。
在现代时,她是个在权势面前能曲委求全的人,而此时她竟不能。她那成熟的现代灵魂,第一次体悟到人间的沧桑与凄凉,最大莫过于不公平!
死过一次后,再活着,灵魂跟着躯体不再完全相同于从前。
或许就象现代心理学中讲的,人的性格与生理血质的不同密切相关。因为生命体改变了,性格也应随之改变。
毕竟她这一世出生在冯府,不是从前那个家徒四壁,盼着天上掉钱救治母亲眼睛,谁都可以啐几口的可怜女孩。
在这个大清朝里,她将不再象现代里那样。在这里,她不会再是小三。在这里,她不仅要拥有财富,还要拥有世人对她的敬仰与尊重。
他们从德胜门出了皇宫,由侍从沙济阿驱车回府。回家这段路让人觉得格外舒坦。回家的路上,她格外想念小别院——瑞景园,那是个自由的世界,那是她主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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