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一二十五章 南京(13)
作者:淡墨青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16

皇太子回到南京后,留都之中在前几天内都是十分的紧张。..

究竟结果众人知道,太子已经不成复制,立有年夜功,在皇帝心中十分重要,在淮安还有一片基业,身边还有靠的住的东宫卫率为武臣,有李邦华和王锌等文官班底。

文武并重,再加上皇太子的身份地位,除刘宗周等脑子不年夜好的,恐怕也没有太多的人想和皇太子过不去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什么祖制规矩全是屁话,现在这功夫,南京城中争的就是中枢权位,就在这几天功夫,可能就是堂官还是年夜九卿或四品京堂的别离,对有些人来,甚至是入主内阁还是啃老米饭的别离,热衷不热衷的,又岂能无动于衷?

权位之争,叫人着魔之处就是在于此:要么就是手掌实权,生杀予夺,要么就是仰人鼻息,受人左右!

在驰驱钻营的人群之中,钱谦益就是很醒目的一个。

早在近十年前,他就有资格有名望入阁,但就因为他被人感觉是一个劲敌,不是愿意甘居人下的人,所以温体仁略施计,钱谦益就回家啃老米饭去了。

并且,在崇祯心中留下很深的恶感,致使后来卖了很多良田,凑起两万银子的巨款进京活动,又买通了周延儒的关节,仍然没有体例起复。

最多是允他冠带闲住,保存礼部侍郎的级别,另外想头是决然不要有了。

原本是绝望的局面,特别是皇上南迁之后,钱谦益更是断了想头。不料运气来了便挡了挡不住,史可法轻轻巧巧一句话,他便已经官复原职。

这几天,不知打哪儿传出来的传言,是朝廷将要有年夜动作。不管真假,南都里稍有身份的就都是处处乱跑。

探问消息,互作联盟,总之是闹了个沸反盈天。

钱谦益是谁也没找,除和高弘图略作示意之外,就只青衣帽,去了一次史府。

现今这时候,凑趣好了史可法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去的效果却不年夜好。

入阁固然没必要谈起,史可法自己都不知道内阁何时重开,自然也谈不上援引钱谦益。以史可法私心来见,钱谦益长袖善舞,为人又不古板拘礼,素有威望,也擅长和稀泥,援引进来,肯定是自己的臂助,但此事又不是他能做主的,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至于礼部正堂,钱谦益自觉还是有点机会的,不过,不克不及直中取,只能曲中求。

今日就是他广下帖子,留都之中,稍有名望的士子都叫他请了来。

从陈贞慧、候方域、冒襄、张自烈、戴建,再到黄宗羲、顾杲、方以智等,土到进士翰林,下到秀才生员,几乎是把留都中文才风流又勇于任事,在东林和复社中享有年夜名的士子都请了过来,看看名单,足足有一百来人!

这么多成了名的士子呈现在同一处处所,简直就是声光无限的盛事一桩。所谓虎丘年夜会,也就是这么一群书生聚集在苏州,商讨国事,正颜厉色的扯淡一通后,再会文,写诗,填词,和相好的姑娘玩乐一通,就这样,已经是举国书人十分羡慕的风流雅事了。

要知道,那时可没有什么玩儿的工具,也没有影视明星什么的,能填词写诗,甚至是话本戏,就是一流的明星人物,处所志上和文人骚客们刻印的本子上,能与这些风流才子们有所交结,也就是值得年夜书特书的士林佳话。

也就是以老钱的江湖地位,才能召集起这么声势浩年夜的排场!

固然,光是钱谦益的话,可能也会有人婉拒,有人不以为然,但有了钱谦益的那一位虽是如夫人,但声光还在正室夫人之上的“河东君”,钱谦益才能这么呼风唤雨,十分满意!

到了正午时分,钱谦益府中三开间的年夜花厅拆了门窗,全部摆土了酒席,外头就是几台戏,演的十分热闹,钱谦益穿戴茧绸道袍,麻鞋布带,头顶幅巾,配上中等偏高的身材,保养得体的体型,加上玉面长须,人也显的十分的潇洒漂亮。

今日年夜会,一定会闻名一时,甚至流芳千古,所谓的“兰亭集序”不过就是一群文人骚客聚会,写出那么一篇文字来,千年之下,还是十分风雅的美事!

“朝宗,可写得了?”

“唉,还没有,一时诗思枯竭,笔下竟不克不及得。”

“那么,辟疆如何?”

“今天怕也要成殿军了。”

“不急,不急!”

钱谦益绕行场中,时不时的敬两杯酒,再问问人是否写得了新诗?花厅之中,怕有几十个钱府下人伺候,这座宅子十分宏年夜漂亮,原本是钱谦益卖了一所庄子,预备修庄园用的七千多两,正好用来购了这座宅邸,花钱极多,从主院堂房到内院,花园,马厩……应俱全,怕不有二百多间,中间这花厅更是彩画栏杆,十分精美。

起来这宅子原本就是保国公朱国弼的居所,崇祯十五年时,朱国弼迎接秦淮名妓寇白门,按的规矩,晚间迎亲,用了五千多人的仪仗,从彩礼到提灯笼的,站了整整几条街的人,看热闹的怕不也不下十万人之多!

和钱谦益的渊源就在于那时他的一句诗:“今日秦淮总相值!”

一句话,道尽了那时的风流与寇白门的无双美色,比起才子余怀的“风姿绰约容貌冶艳……”的评价来,更显力道老练。

现在朱府衰落,朱国弼在北京未失前,觉得明室必亡,这厮也是十分感动,居然举室北土,要去赶着投降,结果这宅子就廉价了钱谦益,正好拿来安家,十分相宜。

此时他兴奋的满脸放光,十分兴头,也是引的很多人冷眼相看,总觉得这位东林领袖人物,实在是有点儿沉不住气。

“听听,这曲子还是阮年夜城这厮所写!”黄宗羲被朱慈烺当面折服,意气消沉了很多,不过直脾气却是不改,听着窗外戏,即是直言不讳的表达不满。

最近几天,他连刘宗周那里也很少去,心心念念,是筹算往淮安走一遭。

书生见事,就是这么感动,似乎很多谜底,只要往江北一走,就能获得谜底一样。

只是他筹算是等朝中尘埃落定再起行,很多复社好友也是预备和他一起,此时黄宗羲刚一句,一边便有人笑道:“杀人的是人,又不是刀。阮胡子是十分无耻,他的戏可是写的不坏,听听何妨?”

话是十分潇洒,黄宗羲转目一看,即是十分惊喜的道:“超宗兄,也来了!”

“固然,”郑元勋很随意的举着一个杯子,先饮一口,才又接着笑道:“虽则没有帖子,不过好歹牧老不会拒我于门外就是了。”

郑元勋是扬州名士,也是复社的中坚,第一次的虎丘年夜会,就是他为主盟。

他为人豪气任侠,为人十分仗义,更是热心处所公益,复社中人,都对他十分佩服。只是他为人太过率直,不年夜担忧是否获咎人,有时候太过亢直,这些年来,在复社中也是有很多仇家,所以渐渐的声光不如以前了。

至于和钱谦益,则是因为拥立福藩和潞藩一事,郑元勋以亲亲之论,坚决否决钱谦益等人的拥潞一,所以彼今生了嫌隙。

提起此事,黄宗羲也是想起彼其间的意见,当下脸色也是一沉。

“怎么,太冲,还记仇哪?”

郑元勋十分豪爽,笑道:“皇太子笑是书生气太足,我看还真是。国政见解不合,难道私交也不克不及有了?”

“这,弟不是这么想的。”

“听,要去淮安一次?”

“是的,弟有此意思。”

“好的很哪!”郑元勋一拍巴掌,笑道:“愚兄也正有此行之意,无妨我们并做同行,太冲,意下如何?”

“这固然很好。”黄宗羲想了想,便又轻声道:“但留都最近消息颇年夜,弟想等尘埃落定,再行北上。”

“嗨!”郑元勋不以为然,摇头道:“那都是年夜佬之间争权夺利,听,皇太子将在淮安有年夜动作,我等不去看看实际情形,浮云遮目,不为山中人,岂能言山中事?”

“兄见的是了!”黄宗羲在学术上确实如天人一般,所以其实不愚笨,一点就透,再加上此时也还没固执到不成改变的境界,朱慈烺给他的刺激十分厉害,于是毅然一颔首,答道:“那么,就择日解缆。”

“嗯。”郑元勋点颔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才悄悄向着黄宗羲道:“瞧这里?冠带云集,一个个都有指点江山之态……出来,我等复社中人在江南名望是够了,但真正做的实事有几桩?近日常听人起淮安父老被刘泽清荼毒之事,听闻之后,感觉惨毒不堪言,甚至象是齐东野语,胡编乱造的多,但不实际看上几眼,又岂能安心?思想起来,若是刘某驻军扬扑,鱼肉乡里时,吾等有何体例?愚兄不是伶俐人,但觉得在此虚会实在没有意思的很,今日动兴赶来,现在已经是十分后悔。但看他们,仍然是乐在其中的模样,如此浮华不堪,浪掷光阴,甚至还有人在追欢买笑,千金缠头,瞧瞧,牧老这房子,就是朱国弼的不是?就这样,还称什么才子国士……贤弟,南北间的距离,可没想的那么年夜,等人家年夜兵临城的时候,我们学武候唱空城计么,可李自成,他其实不是司马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