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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话要是别的什么跟惠贵人说的,惠贵人莫说相信,还当说话的是疯子。
只是说话的那个人若是独孤无双,倒让惠贵人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她也未免将独孤无双想得太莫测。
更不知道那日她离去之后,圆淳小心翼翼的问起了独孤无双真要让那惠贵人当皇后?
独孤无双却一脸惊愕好笑,随即低声说道:“不过哄那个蠢货而已。”
这便是独孤无双的评价。
神秘莫测自抬身份,独孤无双是做惯了这套手法。更知道如果要唬住一个人,这话不免往大处说。莫看惠贵人现在看上去胆战心惊,这每个人心里都有些野望。
只是独孤无双偶尔还真个有些好笑。
惠贵人如果真听到了独孤无双的评价,只恐怕会气得吐血。
但是无人说和她知,她自然也是不知道了。
那独孤无双说了,白予靖看她一遭,左夕雾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笼络一番,这个又怎么可能?
左夕雾那个女人,可谓是毒如蛇蝎。
可是若没独孤无双这个保证,惠贵人还真不敢去撩拨白予靖。
能得帝宠固然不错,可是左夕雾用手段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独孤无双说的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惠贵人还是相信的,或者说她愿意相信。
结果今日果然有人赐了东西,各色布料,以及一些时新首饰,胭脂香粉等物。
惠贵人拿起了一合香粉,这苏云香可是外邦贡品,如今却赐给自己了。
她原本还以为是白予靖赐的这些玩意儿,结果那公公却说赐东西的是独孤皇后。还能怎么说呢,只能说独孤无双料事如神,皇后也玩不过她。
惠贵人心里也多了一份安稳。
自己就好好的靠着独孤无双这颗大树就是了。
至于独孤无双,他却并不奇怪这一点。
左夕雾会这么做,他又有什么难猜的。他这个妹子是什么性子,独孤无双哪里不清楚。心中越想除去一个人,却反而会亲近,心里越委屈,脸上的笑容就越甜。
每次左夕雾来见自己时候,独孤无双看着她的温柔亲近,心中却琢磨着那温柔之下,说不定是想将自己千刀万剐。
一个人若总是压抑自己的情绪,那心中也容易多了一份疯狂。
既然要玩,那么他就陪着左夕雾慢慢的玩。
哥舒妩眉如今心中却有些不安,自然练兵之事,如今还是顺利的。
她早就猜测柳家玩弄这一手,势必有什么理由,但是自己却别无选择。
说到底,自己何尝不是心怀鬼胎。
如今她所担心的却是那云柔郡主,上次小刀非礼二公子身边丫鬟的事情,虽然是轻轻的揭过,但是却是不太像是这个郡主的性格。
她记得第一次看到那云柔郡主的样子,生得秀美贵气,骨子里也不是个软绵绵的的人。
“阿瑾,你可觉得,郡主并不是那么容易干休?”哥舒妩眉亦试探风瑾几句。
风瑾却是仿佛什么也不明白,怔怔说道:“咱们在柳家,自然有枫篱护着咱们。他心眼很多,什么事情都知晓的,青青你也莫要怕你被欺负了。”
哥舒妩眉不觉苦笑,只记得自己所看到的那些东西,风瑾这般反应,分明是跟自己装傻。
只是风瑾不说,哥舒妩眉也不再追问了。
乃因为风瑾说的也有道理,柳枫篱使了法子,将风瑾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哪里容得别人借着打压自己欺负到风瑾头上。
虽然尚不知道风瑾有什么利用价值,只是柳枫篱也容不得那云柔郡主来坏了计划。
只是这时候,那柳夫人居然派人前来相请,却只说上次放了柳晴雪,承了风瑾的人情,如今自然要报答一番。
风瑾却并答应,也未去的打算,只托着哥舒妩眉走一遭,免得失了礼数。
哥舒妩眉苦笑,风瑾不愿意去,她如何就想去了。
柳夫人请客,丫鬟领着哥舒妩眉到了一处,却只见这院子甚是安静。
庭中几个花圃,如今正开了粉色白色的花儿,两株芭蕉树翠**滴,那如绿波一般水面上,几只鸳鸯正在游泳。
一进屋中,窗户雕花,红木桌椅,一支琉璃花瓶之中插了几枝花儿,布置得十分清雅。
哥舒妩眉见过了宫中的富贵气象,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
可是心中隐约觉得有些地方好生别扭。
那丫鬟送了一杯茶水便下去了,哥舒妩眉正等着时候,却隐约嗅到了一股血腥之气,自然觉得不对。
她正欲抽身而走,方才打开门,迎面而来一名**,却正是云柔郡主,只听云柔郡主狐疑问道:“苏姑娘来我夫君住处,是为何故?”
哥舒妩眉咯噔一声,不免答道:“是夫人请我来此处的。”
“这倒奇怪,为何我却不知道——”云柔郡主看了哥舒妩眉一眼,让哥舒妩眉觉得,她似乎在嘲笑自己。
“既然是夫人相请,云柔也不敢怠慢,便请苏姑娘在此处等候片刻。”
云柔郡主蓦然捉住了哥舒妩眉的手,领着她回到了屋中。
“安儿,安儿,这死丫鬟死哪里去了。”云柔郡主没口子抱怨。
哥舒妩眉心中迅速盘算,那屋中一抹血腥之气,自然是并不寻常。此处是那二公子柳如云的屋子,莫非死的是柳如云,可是如果是柳夫人布局,要陷害自己,也不必赔上这个宝贝儿子吧。
她也听说了,柳如云可是将这个孩子爱得如珠如宝。
那先入内室的一名丫鬟,蓦然一声尖叫。
看起来,还真出了事了,哥舒妩眉眼中掠动一丝情绪,若真死的是柳如云,那就不可能是柳夫人布局,却是这云柔郡主要来害自己。
也便是说,云柔郡主背后另有势力?
“郡主,那安儿已经死了,二公子,二公子也死了。”
那丫鬟匆匆跑出来,一张俏丽的脸孔上挂满了泪珠。
哥舒妩眉向着里屋一望,里面一个丫鬟被刀砍死了,沾血的凶器便在一边,轻轻的薄纱之下,能看得出来有个死人躺在那床上。
死在床上的人自然是柳如云无疑了。
既然如此,那柳夫人相请自然是无稽之谈。
再者柳如云虽然是柳夫人的爱子,柳夫人若真约自己,约在这个所在,倒也奇怪。
“苏姑娘,你方才说是夫人约你来这儿的?”云柔郡主沉沉质问。
哥舒妩眉自然有些猜测到了,此事一开始就是有心人设计。
便是刚才相请的丫鬟,只恐怕也是再也找不到,便算是找着了,只恐怕也是一个死人了。死人如何能证明她的清白?
然而刚才她已经说了柳夫人请她前来,就算能证明这个是说谎,现在却只能回答:“自然。”
“那又有什么人能证明?”云柔郡主垂下脸,掩盖了眼中那抹灼热。
哥舒妩眉知道风瑾看到那丫鬟请自己来,话到嘴边虽然想脱口而出,只是又咽下去:“倒也无人证明。”
云柔郡主心中暗暗着恼,哥舒妩眉大概也将自己的用意猜得**不离十了,不愿意牵连到风瑾身上。可是她自有手段,构陷了这苏青青,再将风瑾拉下水。至于柳枫篱,她有法子让柳枫篱一个头两个打。
“倘若不是夫人请你来,又如何?”云柔郡主这般说,
“那自然是有心人的陷害。”哥舒妩眉如此回话。
“好你个苏青青,都到了这个时候,仍然逞口舌之利。我步步退让,如今你却害死了如云。”
云柔郡主声声控诉,只是脸上唯独少了几许悲色,委实不像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子。而云柔郡主心中也充满了一抹快意。
她对自己的那个丈夫,非但没有丝毫的感情,还认为是自己的耻辱。
若非父亲安排,自己哪里会嫁给如此人物,自然让云柔郡主不满得很。
如今她却顺顺利利的,借机杀了柳如云。
小意做事情,倒也还算妥帖,只是事后,却万万留不得这丫头。
对于这丫鬟,云柔郡主还是信她忠心。可是柳枫篱是何等人物,哪里会查不到小意的身上。自己却给他来个死无对证,让柳枫篱吃了这个哑巴亏,也不可能翻案了。
“郡主说笑,我和那二公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将他害死。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哥舒妩眉自然知道云柔郡主什么都安排妥当了,不过倒想听听,她陷害自己的是什么理由。
“说来羞人,你属下小刀折辱了二公子身边的通房丫鬟雅蝶,人证物证俱是齐全,只是你苏青青是大公子器重之人。况且御前献艺,关系柳家生死荣辱,我又哪里能不顾全大局,体谅一二?可是我这一番苦心,苏姑娘却并不领受啊。”
云柔郡主倒说得自己是委屈无限。
“苏姑娘何等威风,居然杀了看守的人,将小刀带出,我也不予计较,却不想你变本加厉了。”云柔郡主其实并不心疼这几个属下的死。
杀了雅蝶,第一是栽赃哥舒妩眉,让别人知道,哥舒妩眉近期和柳如云有了矛盾。毕竟就算是陷害哥舒妩眉,也哥舒妩眉总应该有个杀人理由才是。
第二,柳如云没了雅蝶,凶手也找不着,必定会烦躁寂寞。那么云柔郡主就趁机将小意送到了柳如云的身边。
柳如云自然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可人儿,而拉着小意亲热。
结果果然如云柔郡主料想的那样,柳如云收了小意了,还算宠爱。
她这个丈夫,自然不知道,自己送小意过去,就是送一张催命符。
让小意到柳如云的身边,也就是方便小意下手,将柳如云给害死了。
布置好了现场,然后就是苏青青来了,这杀人的事情,自然要栽赃在哥舒妩眉的身上了。
至于哥舒妩眉杀了几个看守的事情,云柔郡主倒是乐见其成,此事更是一桩铁证,证明了哥舒妩眉心狠手辣,杀人是如此的决绝的。
不过云柔郡主倒是算错了一点,哥舒妩眉没那么鲁莽,这些看守并不是她杀死了,而是阿银下的手。
哥舒妩眉正欲反驳,这时候却听到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少女声音清脆而熟悉,哥舒妩眉之前也是听过了一次,绝不会忘记,是那玉秀公主。
这个时候,玉秀公主来此做什么?到底是凑巧还是云柔郡主的另外一张牌,用来陷害自己的外援?
第一次见面,哥舒妩眉对玉秀公主的判断是,若不是真的天真无邪便是心计深沉得不形于色。如今哥舒妩眉也无法判断。
不过玉秀公主虽然善于掩饰自己,那云柔郡主却没有到这种火候。
云柔郡主无疑是十分狠辣的,可是性子未免急躁了些,掩饰情绪也做不到家。
在家时候到底是宠惯了的,不能做足十分。
哥舒妩眉看着云柔郡主眼中一抹喜悦之色轻轻掠过,她的心中顿时也都明白了,这个玉秀公主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这次来,应该也是帮着云柔郡主的。
有这样一位尊贵的公主当人证,事情就更加难办得多。
今日玉秀公主穿着白底粉花的锦缎衫儿,外面一层金线白纱比甲,更衬得脸容清秀难言。如今清纯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惊愕,可是比云柔郡主自然得多。若不是刚才云柔郡主神色有异,哥舒妩眉怎么也不会觉得云秀刻意来这儿。
听到玉秀公主询问,云柔郡主话语中的激动更是厉害几分:“苏姑娘手下欺辱了了相公身边一名通房丫头,更害的那好端端的女儿家投水自杀,那叫雅蝶的是相公身边心爱之人,故此我虽然压下了此事,然而相公心里哪里肯干休——”
说到了此处,云柔郡主声音也是微微的哽咽了。
玉秀公主声音更似轻轻的颤抖:“一名丫鬟,也分明是一条性命,哪里能如此轻忽。”
她这话越发显得慈悲心肠,玉秀公主心中却是微微冷笑。
这夺花之辱,对别人而言,只是小事,对她而言,气却不顺。
更何况最近几日担惊受怕,只因为本来她看顾的一件东西却不见了。
阿银一直都是她调教照顾,又用蛊虫洗脑。如今却不知去向,实在不知怎么一回事情,往常自己铃铛一动,阿银自然会回来,这与平时不同的怪事,倒是让玉秀公主措手不及。
明明成功在即,却偏偏出了这档子事情,玉秀公主心中也烦躁不安。
此事若让她上面那个人知道,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然而偏偏为了瞒住人,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玉秀公主心中也早就憋满了怒火。
只因为哥舒妩眉曾经将她得罪,这次来帮云柔郡主,实则,却是拿苏青青来出气的。
这时候玉秀公主这么说,云柔郡主哪里不依照她的意思,随即说道:“公主心肠柔软,其实雅蝶也真的是很可怜的。只是却不想苏姑娘念着我相公与她作为,居然将他那个柔弱的文人给杀死,好生毒辣。”
“这却更加不该。”玉秀公主声音渐渐转得严厉了。
“相公尸首便在里面,苏姑娘杀了人要走,刚刚却被我堵住,地上还有带血的宝剑一把,我相公尸首未冷。人证物证俱是齐全。”云柔郡主添油加醋。
“苏姑娘,你不合这样心狠手辣。”玉秀公主这般说好似因为义愤,但是实则却又是将哥舒妩眉罪过咬住。
不错,她明明知道杀人的不是哥舒妩眉,可是偏偏要这么说。她就要看着哥舒妩眉惊慌失措没有主意,逼的她失态害怕,甚至跪在自己的脚下,求自己明鉴。
云柔郡主只觉得事情比自己想的要顺利,心中也是畅快无比。
哥舒妩眉杀了守卫的手段高明,云柔郡主原本也忌惮她的武功,只是如今玉秀公主在此,公主虽然怯弱弱的,身边却自然有高手保护。
哥舒妩眉胆敢动武不过多了一条冲撞公主的罪名。
这时候,云柔郡主却觉得自己小腹有些疼痛,不免让云柔郡主有些不安。
她的身体一向健康,自从怀孕以来,也没有发生过这档子事情。
云柔郡主却也是禁不住寻思,莫非是因为自己太激动的关系。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只觉得自己还是快些将这档子事处理掉,也没了猫儿戏弄老鼠的心情。
哥舒妩眉却知自己逃也不逃都不妥当。
自己独善其身也还容易,只是这次自己的目的却无法达到了。
只是云柔郡主如此咄咄逼人,倒叫哥舒妩眉心中有一个荒唐的念头。将云柔郡主和眼前这些人尽数杀了,来个死无对证。
可是这个念头一浮起来,哥舒妩眉也惊讶无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嗜杀?
她自己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心绪变化,这时候却听到一个悦耳又沉稳的男子声音响起了:“此处倒也热闹。”
但见柳枫篱缓缓步入,那张英俊的脸孔上,眉宇之间浮起了淡淡的沉稳,观之也让人心中一安。
只是哥舒妩眉却明白的,柳枫篱这种让人安心的气韵,实际上却不过是这个男子一种欺瞒别人的手段。
风瑾倒没有跟着来,哥舒妩眉总觉得他早知道这次邀请有所古怪。风瑾一向极是柔顺,若是平时,听说是柳夫人邀请,如何会不来呢?
他不来也好,如今这个样子,来了也多添变数。
只是风瑾却说过,在青兵府,柳枫篱会帮着他,有什么人欲动毒手,柳枫篱都不会袖手旁观。
被柳枫篱那么对待之后,风瑾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也能证明,柳枫篱目前还是护着他们的。
哥舒妩眉冷眼旁观,倒想看看,柳枫篱怎么解决此件事情。
云柔郡主心中却微微一凛,她是没有想到,柳枫篱会出现在这儿,这不免让云柔郡主的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
听完了前因后果,柳枫篱却微笑说道:“苏姑娘,可是真有此事?”
“小刀并未侮辱那雅蝶姑娘,我亦没有杀那府中侍从,如今如云公子之死更和我没半点关系。”哥舒妩眉全部否认。
她本来也想如何应对,只是看着柳枫篱态度颇为轻佻,故此也只是淡淡的将所有事情否认得一干二净。
柳枫篱立刻便说道:“原来如此,苏姑娘没有做过,那才叫我安心些许。”
云柔郡主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心下甚是愤怒。
柳枫篱平时庄重,如今问话时候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对待此事的态度更宛如儿戏。
她见不得柳枫篱嘴唇那抹笑容,更见不得柳枫篱维护别人,而将自己视若无物。
“苏姑娘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只是看着小刀的看守被杀,尸首仍在,哪里有假?”
然而这个时候,风中却传来说不出好听的少女声音:“是我杀的。”
哥舒妩眉虽然知道是她,只是看到阿银现身人前,蓦然还是觉得心中一痛。
她因为阿银随便杀了苏小绪,心中是极为愤怒的。
只是这个时候,看着阿银出现,风口浪尖上承认杀人之罪,心尖儿还是微微一颤。
说什么阿银听不懂人话,但是实际上也并非如此。
她也知道别人在陷害自己,故此才特意出现的。
那么她就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好似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听着自己说她是个怪物?
哥舒妩眉心中翻江倒海。
云柔郡主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此明媚,宛如初月之华,令人觉得自惭形秽。人在这儿,整个房间却似乎都亮起来了。
她哪里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是却不明白,这陌生少女为何身怀绝技,又突然认了杀人的罪过?莫非是哥舒妩眉暗中养的刺客?
柳枫篱的目光极细微的一颤,显然这个变故是他没有料想得到的。
玉秀公主整个人却呆了,更气得身子发抖。
阿银是什么东西,她怎么可以出现人前,又怎么可以搅入这种麻烦的事情中?
此事只怕容不得她遮掩,眼前的这个少女脱离了她的掌控,上面那个人却不知道会如何的惩罚她。
阿银却很认真的说道:“看守的人,是我杀的,不是她,我愿意,受惩罚。”
她吐字十分艰难,这也不奇怪,哥舒妩眉平时也极少听她说话。
玉秀公主哪里知道,阿银是如何和哥舒妩眉扯上关系的,一时惊怒交加,只觉得某件事情隐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哥舒妩眉心中一酸,随即冷冷说道:“这位姑娘,你和我向来不认识,却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兵府哪里是你这种闲人进出的地方,还不快些离下。”哥舒妩眉一甩袖子。
阿银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困惑,显然不明白哥舒妩眉对自己这么冷淡是什么意思。
云柔郡主回过神来,随即说道:“苏姑娘,如今看来,这位姑娘自认凶手,又和你关系匪浅,看来可需要好好盘问一番了。”
一瞬间,她也想好了如何用刑,又如何写下假供之类。再者这少女既然是哥舒妩眉的心腹,那将她捉住了,再如何忠心,云柔郡主也能有法子让她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之。
玉秀公主回过神来,哪里容得阿银沾染上杀人的事情,立刻便脆生生说道:“大胆,这位是宫中的银容公主,亦是我的同母妹妹,哪里会是什么杀人凶手。”
她却干脆将这件事情强行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说道:“银容这几日一直便与我一道,形影不离,自然不会是杀人凶手。”
其实无论是真也好假也罢,别人又如何敢质问这宫中正受宠的公主?
玉秀公主自然明白这一点,只可惜内心之中仍然有些不安,随即又说:“银容公主幼年生病,许多时候浑浑噩噩的,说话也是糊涂,她说的话自然不必当真。”
云柔郡主也知晓那兰昭帝有一名银容公主,年纪轻轻,样子很美,只是天生白痴,故此很少见人。她哪里知道阿银便是那银容公主,自己的心里可是有些忐忑不安。
好在玉秀公主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尴不尬,拉着阿银站在一边,没有说什么,也不曾追究云柔郡主那句失言。
只是玉秀公主因为阿银的出现心绪不宁,便不怎么想惨和这件事情。
玉秀公主手一拉,虽然想要将阿银拉走,阿银却是纹风不动。
哥舒妩眉却不知道阿银是公主的身份,阿银身份尊贵,武功又高,可是又有什么人,将阿银打得遍体鳞伤。
她目光就落在那玉秀公主身上,见那弱弱的女子,却分明知道些许惊慌不安,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莫非阿银身上的伤痕,都是玉秀公主加之在她身上的。
云柔郡主定了定神,随即说道:“苏青青,你害死了如云,如今你却尚有什么话好说?”
柳枫篱却低低笑了一声:“郡主,你这也未免太荒唐了。”
云柔郡主见他如此无耻,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朝着柳枫篱的脸孔一望,只看着柳枫篱那一双眸子中,隐隐有些温柔缠绵之意,可是又有淡淡的怜悯。
“如云出事了吗?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情?”此刻柳夫人居然赶来。
云柔郡主回过神来,心中也是一安,柳夫人是她派人请来,这女人是个厉害角色。倘若要闹,也犯不着自己来吵闹,不如让柳夫人来处理这些个事情。
柳夫人爱子成痴,如今若是知道柳如云死了,自然会咄咄逼人,不可理喻。
方才看着柳枫篱的眸子,云柔郡主心中虽然掠过了几许异样,如今却尽数一按下压下。
柳夫人不待别人答话,便闯入了内室,一见死去了安儿,饶是她素来要强,如今也险险昏了过去。
屋中沉沉的一股血腥之气,柳夫人心中却不免恨恨的想,谁要是害死了自己的孩儿,那她就会想方设法,将这个杀人凶手害死。
她忍不住转过头,恶狠狠的看了柳枫篱一眼。
柳夫人眼前一阵阵发黑,却是狠狠的一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些许。随即又向床上扑去了,却见一具尸首,虽然套着柳如云的衣衫,却并非是柳如云。
柳夫人本来以为自己的儿子定然是死了,如今却只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尸首,心中不免愕然。
“这是谁杀的安儿,如云又到何处去了?”
柳夫人心中一乱,只因为担心爱子,这句话脱口问出。
柳枫篱便温声说道:“母亲也不必担心,如云自然无事。”
如今惊的却是云柔郡主,她本来早吩咐小意杀了人,如今床上那具尸首却并不是柳如云,而是桃僵李代,另外一个人的尸首。
诸多事情,一起涌上了云柔郡主的心头,让她蓦然就明白了,自己定然是中了某人算计。
她幽幽的目光滑过了哥舒妩眉的脸孔,随即落在了柳枫篱的脸上,却看到了柳枫篱对她悠悠的一笑,笑容甚是温柔。
“枫篱,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柳夫人回过神来,如此说道,一听说爱子无事,她心也安了几分。
只是却暗暗的对云柔郡主添了几分的恼意。
柳夫人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对儿子并没有多少情意,可是如云死了后,她居然懒得到床前看一眼,这实在是显得太绝情了。
若不是因为云柔郡主是那凤王爷的女儿,兵府之中,柳枫篱又是咄咄逼人,她也不至于如此笼络这儿媳,甚至巴不得将云柔郡主供起来。
云柔郡主手心却微微生了汗水,原本她是将一切都布置得十分妥当。
可是现在柳如云并没有死,那就是说她手中所掌控的最有效的砝码就已经消失掉了。
更因为柳枫篱很肯定的说柳如云并无事情,此事自然早被柳枫篱插了一手。
“枫篱,如云如今又在哪里,可让我担心之极。”柳夫人手掌捂着胸口,可见确实是吓得不清。
也不知道今天柳枫篱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但见柳枫篱说道:“只听闻有刺客欲对如云不利,故此枫篱大胆,弄了这个桃僵李代的布局,却害得郡主与母亲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