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呢?我们见一面吧。”刘月的语气一如往常的随意,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你说哪里就哪里吧。我随意。”苏夏亦随意的回答刘月。 “那好,今天下午一品茗见吧。” “好,再见。”苏夏收线。 刘月对着手机看了一眼,无谓的耸耸肩。 快到与刘月约定的时间,苏夏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苏夏,你这刚回来几天啊!怎么又打算往外跑啊!”苏然拿着杯子出来准备倒热水,倒看见自家姐姐又打算出门,十分不解的询问。 苏夏看着连眼镜都摘下的苏然,“去,赶紧复习你的去。” “哎···我可是好意关心你啊!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苏然调笑苏夏。 苏夏走到玄关处,冷笑:“你还好意思问,这不都是你跟我找的好事吗?” 苏然摸摸鼻子,立马意会苏夏的意思了,还挺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道:“谁叫你记谁的号码不好,偏偏记那种人的。我以为她是你的好友呢。结果谁知道是这主啊!” 苏夏没说什么,看看时间快到点了,也没跟苏然废话。自己出门去了。 “你来的挺准时啊!”当苏夏推开刘月定的包厢时,刘月的声音很和适宜的传到苏夏的耳朵里。 苏夏笑了笑:“我一向挺准时的。” 刘月不予之词,反而问她,“你喝点什么?” 苏夏本打算说随便的,但她突然想到自己看《观音》那本书中写许宣和白蛇在西湖初遇的场景,苏夏烟波流转,我要西湖龙井。 刘月饶有兴味的看着苏夏,“哟,今天兴致不错啊!我原本以为你会说要我看着办的呢。” 苏夏笑了笑,“这不看见你咯。” 刘月嗤笑:“德行。” 跟我也杯西湖龙井吧。刘月对站在那的服务员吩咐道。 刘月用她那精心修饰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刘月语气散漫,但苏夏听出了一丝不容置喙。 苏夏用手撑着头,“你想知道些什么?” “既然我们把话说开了,那我就直说了。”刘月放下她的二郎腿,并将背脊挺直。 苏夏将背更加的往后靠,略带困倦的说道:“我向来不喜欢绕圈子,直说就好。”略略停顿一下,略带讽刺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刘月笑了笑,“苏夏我还一直以为你会继续当你的乖乖女啊!你可隐藏的真好。这次怎么打算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刘月亦回赠苏夏。 苏夏挑挑眉,浅浅的啜饮一口汤色碧绿黄莹的西湖龙井。果然西湖龙井名不虚传苏夏如是着想,联想自己平时不怎么喝茶的人都觉得不错,更何况那些爱茶之人。难怪人们喜欢西湖龙井的这还是有道理的。 刘月见苏夏没有反映,自己替她答道:“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乖顺柔和的女子,你有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桀骜,是任何人都不能折辱的。我有时就感觉奇怪,你怎么可以将这二者统一的这么好?” 苏夏把玩着这仿古的茶杯,非常配合的扯扯嘴角,做出一个嘴角向上的弧度。语气一如既往,不,是从未有过的淡漠。“我一开始就说过,有话直说。” 刘月的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刘月了然的笑了笑:“我就直奔主题了,你为什么会在柳言那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柳言水太深到时候你抽身会很难的。”刘月语气含有淡淡的埋怨,亦含有丝丝的担心。 苏夏觉得很反感,为什么大家一致认为自己跟柳言会擦出火花。苏夏虽说对柳言有好感,甚至可以说不仅仅是好感。但···那又怎样,她跟他注定是两条短暂交汇的直线,交汇之后,各自在各自的生活轨道继续前行,我们注定没有未来。苏夏一开始就知道,但知道并不意味着别人可以拿着这件事反复的提醒甚至告诫自己——你跟他不适合,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连想一下都是一种妄念。 苏夏冷笑:“似乎只要与柳言有关的事情,你总是十分的上心啊!”苏夏佯装漫不经心的说道。 刘月笑着打马虎眼:“哪有啊?你太敏感了。”刘月端起一杯浓郁芬芳的西湖龙井,喝了一口,来掩饰她的心虚。 “没有吗?”刘月在苏夏淡漠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讽刺。 刘月特讨厌苏夏这副胸有成竹,了然于心的模样。口气也没有那么友善了:“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跟柳言不可能!何况他还有女朋友了。”刘月讽刺的一笑,接着道:“她也不可能,柳妈妈是不会接受她的。”语气中透着笃定。 “我跟他可不可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柳言有没有女友是他的事情,亦与你无关。谢雨桐能不能被他家接受是她的事情,更与你无关。”苏夏用茶盖拨弄着碧绿黄莹的茶水。接着道:“你到底在这里扮演的怎样的角色?我的朋友?不尽然吧。” 刘月笑了笑:“我以为你深陷棋局不可自拔,没想到你依然能跳脱框架,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判断。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 刘月将问题抛给苏夏。苏夏用手指沾点茶水,在光洁的桌面上写道——冷漠无情之人。 刘月不予置词,转头看向窗外,那零落枝叶的垂柳,此刻显得格外的落寞孤寂。 “我跟柳言其实很早就认识了,我们两家是世交。他以前很宠我,就如···就如现在他对你这般这般一样。曾经柳妈妈开玩笑的对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柳哥哥,长大之后你嫁给他好了。”刘月娇俏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颜,她低柔的继续:“那时的我还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最后我对柳妈妈郑重其事的说出我的答案,我同意。柳妈妈哈哈笑,就连柳言也笑了。对孩童时的戏言,又有谁会当真呢?柳妈妈的那句话,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茁长成长,最终牢不可撼。如同信念一般。但···她的出现,将我所有的幻想彻底粉碎。柳言见她时眼光里流露出的深情迷醉,我知道了···柳言爱上她了,爱的那样彻底。我的梦也碎的那样彻底,如盛开的最为灿烂的樱花,在它最繁盛的时节凋零,没有任何预兆。那晚,我一直紧力维系的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