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刚回自己身上就看见去而复返的锐,它已经从洞外拖回了被它一切为二的偷袭者,就算这样死者依然没有松开自己的武器,看来枪是枪手的生命这话果然不假。
什么人竟然能在不惊动锐的情况下阻击到自己,什么枪居然能先射透瀑布然后再打碎自己的肩,还有自己的位置居然被人知道得如此透彻。想到哪个神秘的视线,陆阳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太大意了,以至于凭白招来报应。
苦苦一笑,蹲下身子前去检查那个男人和他的枪。见到主人动了,蹲在一旁的锐很是懊恼地呜咽了一声,就象失职卫士在懊恼自己的过错。陆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
凡取人性命者必遭报应,无论正邪。
陆阳的信仰一向如此。
阻击者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因为末世的关系,人们看上去都比实际要大上几岁,因此陆阳推测他大约只有三十五岁。三十五岁正处于男人人生颠峰时期,无论体力或是战斗经验,陆阳默念道。纵是如此他依然坚决地决定放弃他。
至于那枪,玩过三角洲部队的他轻易就认出了那是一只卡宾枪,至于型号他就没本事认出来了。
“果然是黑枪。”陆阳虚弱的笑了。
肩上的伤似乎伤到了血管,仅短短一分钟失血就让他有了头昏眼花的感觉。陆阳既不会处理伤口也不具备任何止血手段,因为过过去的整整二十五年中,他从未受过超过销铅笔销到手更加严重的伤害。但幸运的是他有虫类收容器和足够的能量。
治愈破碎的肩部需要一分钟时间,陆阳在这分钟内不停地回想,相对那些负伤远超过自己十倍却还要继续为生存而战的人,和他们相比自己究尽是幸运还是不幸。
尽管矛盾,尽管纠结,一分钟之后陆阳提着卡宾枪走了出去,步伐稳重目光坚定,在他身后尸蚁正在吞噬尸体。
既然藏不了,那就迎面而上。
……
将镜头转向另一边,场面进入僵持阶段。
尽管X修炼了两次自我恢复,但这次实在伤得太重,重到远超他的承受能力,虽没伤到要害,但两根撕裂的主动脉瞬间将他体内大部分血喷了出来。排除这两根主动脉,还有几根静脉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破损,喷薄而出的血液几乎占他全身血量的百分之六十,因此他的大脑甚至出现短时间的完全空白,幸好基因修炼中得特殊应急手段强行启动成功这才勉强阻止了出血。只不过他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战斗力了。
X慢慢地缓了过来,第一反映就是躲,却发现自己正被被夏紧紧搂在怀里,而他们两人已经偏离原来位置至少五米,此时正躲在某块岩石后。
这女人虽然没有修过任何力量,却能在枪击发生的瞬间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X不敢想象那双纤细的小手如何将自己带到这里。
紧依在身后的夏身体持续地颤抖,她身上那些原本薄弱到几乎无法觉察的肌肉每条都在不由自主地颤动着,显然刚才极限爆发已经严重损伤她的身体。
再看看夏放在自己头上做为缓冲的手,五根手指里至少断了三根。由此可见这女人的爆发之猛。
X体内腾起无法抑制的尊敬,脑海闪现出陆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生命总有出路。
在这样的世道里即便是婊子,想要存活也必须在必要时猛烈爆发,因为大部分干了她们的男人怀有侥幸心理,不想付钱,而少部分则希望她们继续侍奉自己的胃。
X闭上眼睛一声叹息,再次睁开的双眼完全不象个重伤到近乎濒死的人。
将目光投象发生枪击的地点,秋已经不知去向,剩下与哨兵僵持不下的阻,只是它的上半截身子上多出了几个枪眼。而老者已经跪倒在哨兵前方,X依稀记得那名哨兵被自己同伴撞飞之后,秋象只猫科动物似地猛冲过去,然而老者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请你住手。”
老者的阻挡给了哨兵隐蔽和攻击的机会,秋不知道有没有负伤。
“为什么要这样,你这……”愤怒加上痛苦夏苍白的喉头里再也挤不出第二个声音。
“请原谅我呀!我一点歹意也没有,所谓的自由和权利只不过是强大人群的特权,象我这样的弱小群体究竟要如何是好呢……”老者抽搐的声音有些条理不清,“我……我家中还有两个孙子,因此自由和狗项圈相比我宁可选择后者……请原谅我!”老者跪倒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
“混蛋!你……”夏又挤出了这两个声音。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劣势的阻开火了,强大的冲击直接穿透哨兵隐身的岩石然后将握枪的手整个击碎,他再也不能用枪了。
也就在这时黑暗中的秋也发动了攻击。当剧毒的攻击冲到眼前时,哨兵本能的竖起生涩的左臂格挡,就算手臂碎裂的疼痛足以让他窒息几秒。但这个从未锻炼过左手攻击的男人自然不能阻止毒素入侵。一秒不到男人的坚持和痛苦化做砸入水面的浪花。
“废话说那么多做什么,人挡杀人佛阻杀佛。”提着卡宾枪,陆阳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从黑暗中露出。
目光从现场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先是两具倒下的岗哨,然后是秋,他的腹部有块血迹不过不大,因该是子弹擦过肚皮留下的。然后是夏,接着是依然没有行动力的X。
“哟!兄弟,你还好吗?”陆阳笑着打了招呼,握紧夏苍白而冰凉的小手,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治疗。“是个女人就给我乖乖听话。”陆阳恶狠狠地威胁。
兄弟……X先生脑海里闪过无数关于这个地球名词的解释,为了更好地接任工作,他也的确花很长一段时间研究过地球文明。
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
X先生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兄弟,好奇怪的名词。接着回了个苍白的笑容。“兄弟,你呢?”陆阳点点头,用治疗的绿光将他包围。接着是阻。
挖过最后的屏障就是地底溶洞二三层交界处,洞在前方分成了两条,一条通往黑龙所在的第二层,另一条则通向平民们所在的第三层。
“因为这个人的关系,我必须改变之后的计划,之后的路由秋陪你们。”夏望着老者的尸体淡淡地说道。陆阳耳边回荡着她柔弱的声音。“你是做大事的人,无须为肮脏的生命负上污迹。”夏杀死老者时如此说道。
陆阳知道夏的意思,心中思绪如花蕾班绽开。
这就是人的信念。
秋点点头,用动哨兵那里得来的武器利索地割开自己右手手腕,随着紫色毒血的流出,右手的肿似乎消除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