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带着属下特务密探马不停蹄向青州府赶去,同一时间天津卫那边的指挥使董袁郎命令,属下飞骑小校把丢失神机大炮一案查明的结果,与后期审理处置的全部过程,一一写在信件里,让飞骑小校骑马把信件带到京城而去,小校一路飞奔,因为天津卫离京师并不遥远,也就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飞骑小校便带着指挥使董袁郎的书信,赶至到京师里。
这名飞骑小校经常奔波于天津卫与京师之间,尤其对兵部尚书秦瑞的府邸最为了解,不过,这几天兵部尚书秦瑞并不在自己的府邸安歇就寝,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师的三大营之一的神机营里,没日没夜的和这些研究军工火器的专家一起讨论关于改进各种枪械的事宜。
其中神机营的两位提督内臣孟达,孟勇二兄弟,就是兵部尚书秦瑞在神机营里安插的左右手,现在是下午酉时,这个时候天空的太阳已经西下,因此已经不怎么毒烈了,兵部尚书秦瑞正在和左右两位提督内臣孟达以及孟勇二人,在神机营的一个秘密仓库里观看正在试验的最新式的改进武器。
“砰!”秘密仓库里传来一声巨响,这个声音在仓库里激烈的回荡着,这一刻在这个秘密仓库里能闻到浓重的火药味道,看来现在正在改进的这件武器的装药量应该不小,不然不可能发射小弹丸后会散发出如此浓重的火药的味道。
这一刻,正在看着火铳操控手发射弹丸的兵部尚书秦瑞,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他看着这种最新改进的火铳枪,赞不绝口道“嗯,好,实在是太好了!如果这种最新改进的火铳能用到战场上的话,我想我大明朝的陆军可以是世界上最强悍的部队!”
又问向旁边的左提督内臣孟达,道“孟达,这种火铳你说是改进型的,但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和以前的某个火铳有相似的地方,完全就是新研发的,你来说一说吧。”这时,兵部尚书秦瑞目不转睛的看向了神机营的左提督内臣孟达,他希望孟达能给他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孟达四十多岁的年纪,微胖的身子,被一身黑色肥大的袍子遮盖着,这个孟达才四十岁的年龄可高挽用钗子扎起的头发已经花白一片,显然就是未老先衰的表现,其实这都是为了研发更先进的武器,而把孟达给愁成这个样子的!
这个时候孟达一拱手回答道“大人,这种火铳就是单筒鸟铳,改进过来的,这种鸟铳我们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迅雷铳,所谓迅雷,并不是指这种火铳的速度有多快,而是指这种火铳可以多连发连续发射,这样子就剩了一发一发的装弹丸和塞火药。”
又道“大人您看,这种连发迅雷铳有六根管子组成,其中一根管子在这个固定六根管子的圆盘的中间,我们可一同事把六根管子里同事塞上火药,并填充弹丸,而后可以一次点燃引线,当然也可以发射一颗弹丸,在接连一个个发射点燃,这样子就省下了很多道工序,所以,假设在陆地上与敌兵相遇,他们冲杀的很骏猛,那么这种可以连续发射弹丸的迅雷铳就可以派上极大的用场,甚至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大人卑职所说绝不是阿谀奉承谄媚之词,卑职都是经过认真推敲研究试用得来的结果!请大人明鉴!”
“嗯!好,实在是讲的太精辟了!唉,孟达我看你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你才年过四十而已,却为这武器研发耗费了诸多的精力,现在你未老先衰,实在是让我感到于心不忍呢!”这个兵部尚书秦瑞这个时候说得是发自内心的话,而左提督内臣孟达对自己未老先衰的样子,却不以为然。
孟达一拱手,道“大明朝的将士都有奋发图强的精神,卑职只是千千万万个热血之人中的一个,那前沿阵地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才是最值得敬佩的,卑职的愿望就是造出更好的武器,让大明朝的兵卒能尽量避免太多的伤亡,让将士们的父母能看到自己的儿郎能平安归家,我纵使累死也无憾!”
兵部尚书秦瑞看了看左提督内臣孟达后,突然间话锋一转,小声的问道“我想最近让锦衣卫那边全部配备火枪,不知道神机营能在最近一个月内造出五千杆枪吗?当然如果不能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们神机营的,你看怎么样哇?”
左提督内臣孟达是一个痴迷于武器研发的专家,他对于朝廷里的官斗和其他的内部集团的斗争并不了解,也不能说不了解,他这人就属于那种闲云野鹤类型的人物,他可是忠心于大明皇帝明英宗的,所以他并不是兵部尚书秦瑞这个野心家的棋子,但是他平时还得必须听从兵部尚书秦瑞的话。
而这一刻,左提督内臣对兵部尚书秦瑞提出的怪异举措,感到不解,并一拱手问道“大人,锦衣卫是保护皇上和京师的,装备枪支倒是可以的,但不至于整个锦衣卫都装备火枪,再说了,一个月内肯定造不出来这么多枪支,起码得两个月左右,这还是少说的。”
兵部尚书秦瑞这个时候不再往下言语了,因为他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出于他个人利益的,就说这五千杆火枪吧,就是兵部尚书秦瑞为了扩大自己统领的锦衣卫的势力,而才急切的想把统领的锦衣卫武装起来,到日后对于对付王振甚至皇上都是有用处的!
这个野心,兵部尚书秦瑞肯定不会说出口的,因此他是不想让左提督内臣孟达察觉到他的思想中的一丁点蛛丝马迹,闲谈也就聊到这里了,兵部尚书秦瑞故意把话题岔开了,说起了宫中关于太皇太后的病情问题。
而就在这一刻,一名值班把守神机营大门的兵卒,挎着腰刀大步的向这个秘密仓库里跑来,看兵卒的样子慌慌张张的,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去通知,这一刻兵卒迈着大步进入了仓库里,一见到了兵部尚书秦瑞,就当即单膝跪在了地上,并话语非常的急促的禀报了起来,兵卒抱拳道“秦大人,外边有一个骑马的小校拿着信件找您,他说他是从天津卫赶来的,上您的府邸没有找到您,是您的家人告诉他,您在这里的,大人您见还是不见呢?”
“哦!”兵部尚书秦瑞顿时就是一惊,心里想“天津卫来的小校来送信件,会是什么事呢?”想到这里,兵部尚书秦瑞毫不犹豫果断的回答道“让他进来!”秦瑞这个时候已经对天津卫赶来的这名小校产生了好奇的心理,尤其听这个兵卒说那个天津卫而来的小校手里有信件,这更是让这段时间一直很紧张的兵部尚书秦瑞感到好奇的一件事情。
这个兵卒一转身跑出去通知放行去了,而这边的兵部尚书秦瑞也迈着大步走出了这个秘密的仓库里,一出仓库,眼前神机营的大型靶场映入了眼帘,靶场的最南端就是神机营的铜铸的大门,这就是进入神机营的必经之门。
“吱——”神机营的大门的一个角门被打开了,刚才那个兵卒把牵着马进入的小校迎了进来,这边行走在占地一千多公顷的靶场之上的兵部尚书秦瑞迎着这个送信的小校赶来了,这名小校是认识兵部尚书秦瑞的。
送信的小校也纳闷,平时兵部尚书秦瑞从来没有去直接迎接送信的一类小校,今天为何如此这般的行事呢?这让送信的小校感到受宠若惊,不由得小校便加快了脚步,两人一碰面,小校当即跪倒在地,双手恭恭敬敬的把信件举过头顶,呈现在兵部尚书秦瑞的眼前。
此时,兵部尚书秦瑞已经迫不及待了,因为天津卫这个地方一直是兵部尚书秦瑞比较重视的一个卫营,尤其这段时间天津卫丢失神机大炮一事,更是让天津卫在兵部尚书秦瑞的眼里格外瞩目。
兵部尚书秦瑞拆开信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审阅着,当他把这封信件看完后,不由得心情不畅了起来,而且还夹杂着一些狐疑,因为,天津卫神机大炮丢失一事已经拖了一年多了,都没有查明其真相,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有了结果呢?
而且这封指挥使董袁郎写的信件,有很大的水分,其中就拿信件上说,是他们天津卫卫营内部兵卒偷了神机大炮变卖,只是因为吃不上饭了,当然,吃不上饭这件事是真的,但是指挥使董袁郎一向爱兵如子,他根本舍不得杀死这些不是因为当逃兵而犯错的兵卒,更何况随着明英宗对海军军费大幅度削减,他们天津卫内部卖神机大炮,也就成为了不合法的合法问题!
兵部尚书秦瑞把信件收好,放进了怀里,接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小校,问道“信件上说这十一名偷神机大炮的兵卒都画押取供了,他们的画押文书呢?你有否带来了?”兵部尚书秦瑞点指着小校。
这名小校其实什么都明白,但是他就是心里明白,装洋吃相揣在心底装糊涂,不过,所谓的文书,指挥使董袁郎确实让小校呆在了身上,小校吴俊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拿出了那十一章画押的文书,交给了兵部尚书秦瑞,但秦瑞一看文书下方审理人的落款竟然是钦差大臣殷霸的名字!
这一下子可把兵部尚书秦瑞给气坏了,秦瑞其实早就听他手下的锦衣卫密探说了,东厂的掌刑千户殷霸以钦差的身份去青州府查办走私私盐一事去了,而且他们去了天津卫,准备由水路去向山东青州府,不但如此,还听说已经被暂时“罢官”的东厂之首王振也去了天津卫,但是就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连天津卫丢失神机大炮一事也要插上一手,不用说,东厂那绑阴险狠毒之人,从中不知道又玩弄了哪些卑鄙的手段,找来了替罪羊把这个案子给结了。
但是,兵部尚书秦瑞虽然这么想,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他只能干瞪眼,用不自然的笑脸看向了小校吴俊,道“尔等一定路途劳顿了,来人呢,给小校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临走时给他拿十两银子,作为盘缠。”
“是!”旁边一名跟随兵部尚书秦瑞的主事官拱手答应道,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飞来了一只白色的鸽子,接着鸽子落到了兵部尚书秦瑞的肩头处,那鸽子腿上绑着一个折成桶状的纸条被捆绑在鸽子的腿上,兵部尚书秦瑞拿下纸桶,然后摊开一看,结果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