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冲进寝室,看到皇后娘娘将兰贵嫔娘娘刚刚送来的血燕和野山参扫翻在地,双手紧紧地抓住床沿,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不住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得吓人。 “娘娘,您这是怎么啦?兰贵嫔娘娘送来这些东西,是想给您补补身子,您何苦生这样大的气呢?当心您的身子啊!”佩玉疾步上前,心疼地轻抚皇后的后背帮她顺气,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见主子仍旧喘个不停,佩玉赶紧倒了一杯热水,端给主子:“主子,喝口茶,顺顺气,会舒服点!” 可谁曾想到,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看也不看便用力一推,佩玉手中的茶杯顿时打翻在地,茶水四溅,碎片洒满一地,佩玉慌得立刻跪下认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可皇后娘娘并不理会佩玉,依旧咬牙切齿,忿气难消:“补身子?哼!恐怕是没安的好心,你说说,兰贵嫔她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向本宫炫耀吗?宫里都知道,这千年野山参是回疆上次进贡给朝廷的礼品,总共只有两根,一根给了皇太后,另一根皇上自个留着,可没想到他竟然赐给了兰贵嫔,而今,兰贵嫔把它送给本宫,这不是在向本宫炫耀是什么?是想要向本宫炫耀,她有多得宠是吗?遭受这样的屈辱,叫本宫如何咽不下这口闷气。” 话说多了,情绪又波动太大,皇后顿时感觉一阵眩晕,禁不住往后倒去,佩玉见状,连忙眼疾手快地接住主子,扶着她轻轻地躺在床上。 伺候主子躺好,佩玉赶紧将碎片拾起,随即唤人进来擦拭干净地面,收拾好丢落在地的东西,又吩咐朝凤宫的另一名宫女菊青去端上给皇后娘娘熬的汤药。 “娘娘,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啊,来,奴婢伺候您喝药吧。”见菊青将汤药端上来了,佩玉便扶着皇后靠好,轻言细语地安抚着她,看她气稍微消了一些,便舀起一汤匙的药,送到主子的嘴前。 “不喝,病死算了,既然这么不招人待见,还要被人羞辱,还不如死了算了。”皇后赌气地扭开头去。 “主子,您何苦这样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奴婢会心疼死的,主子是一国之母,地位是何等的尊贵,谁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啊?主子,莫要多想了,喝药吧,喝了之后身子才能好啊!”佩玉耐心地劝说着皇后,主子平日里不是这样子失态的,可能是在病中,情绪不好,难免会胡思乱想,语无伦次,说出一些赌气的话来。 在佩玉好言好语地耐心劝说下,皇后总算肯服药了,佩玉马上端起药碗,一汤匙一汤匙地给主子喂药,待药服完了,佩玉又伺候主子躺好,大概折腾了好一阵,皇后也累了,服完药躺下之后,不一会便进入睡眠中了。 佩玉见主子睡着了,赶紧轻手轻脚收拾好药碗,吩咐菊青端出去,自己则站在床边等候主子醒来。 月芙刚迈进兰芙宫,就见到皇上的随侍分站在宫门两侧,便猜到玄溟肯定已在里面等着自己了,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正殿走去,刚进殿,果不其然,皇上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自己今早随手放在桌上的诗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月芙上前请安,接着示意玉穗去准备几样可口的点心,泡壶好茶端上来。 “芙儿,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的时候,不需要向我请安,这是我给你的特许,你下次要是再犯的话,我可决不轻饶你哦!”玄溟扶起月芙,故意板起脸说道。 看着玄溟一本正经的模样,月芙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六郞,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凶,我才不怕呢!” 玄溟看到月芙笑了,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两人之间再不存在君与卿之分,有的只是夫与妻之间的亲密与浓情蜜意,这样的情分,正是两人都无比渴求和珍惜的。 说笑间,玉穗已经将点心做好,连同泡好的热茶一块端了上来。月芙亲自挑了一块芙蓉红枣糕放入玄溟的嘴里:“六郞,这个是玉穗最拿手的芙蓉红枣糕,你快尝尝。你忙了一个上午了,想必肚子也有些饿了吧?” 玄溟慢慢地品尝着口中甜而不腻的红枣糕,香软酥滑,入口即化,吃过之后,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越吃越想吃。 这糕点做得还真对玄溟的胃口,吃完一块之后,玄溟紧接着又拿了一块,一边吃一边赞叹:“嗯,这糕点做得确实不错,很合我的胃口,芙儿,你宫里的奴婢手艺不错啊,荣德海,赏!” 玉穗没想到自己做的糕点,会这么深得万岁爷的喜欢,还要赏赐自己,不由得受宠若惊,赶紧跪下谢恩:“奴婢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芙瞧着玄溟吃得停不住口的模样,不由得掩嘴娇笑,忙斟了一杯茶给他润口:“慢点,六郞,来,先喝杯茶,顺顺口。”玄溟笑着接过了茶杯,顺势握住了月芙的玉手,月芙顿时羞得低下了头:“六郞,有人在呢!” 玄溟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我握住自家夫人的手,谁会说什么?” 月芙羞得急了,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红苹果,煞是诱人,荣德海见两人亲密的模样,便识趣地示意其他人跟着他一起悄悄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虽然月芙很想跟玄溟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但是现实却不允许她这么做,毕竟是身在后宫中,还是要守宫中的礼节和规矩,而玄溟也不是普通人家的男子,他是一国之君,她不能自私地只想霸占他,虽然不想把他推向别的女人,但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望着满脸柔情蜜意不住地冲着自己笑的玄溟,月芙不由得凝眉,迟疑地开口道:“六郞,有些话我想说与你听,希望你能答应我。” “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玄溟痴痴地看着月芙,她的美让他百看不厌,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我……”月芙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终于横下心说道:“六郞,皇后娘娘病了,你多点时间陪陪她吧,还有景贵妃娘娘,她为了生了个小皇子,你也应该抽空多陪陪她,还有紫萱姐姐,她也盼着你去呢,还有……” “够了……”月芙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玄溟不悦地打断了,“你什么意思,你就那么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吗?难道你已经厌烦了跟我在一起吗?”玄溟以为月芙是厌烦了与自己在一起,心情顿时糟糕透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六郞,你误会我了,我是觉得后宫的其他姐妹也需要六郞你的爱啊,我这样……”看着玄溟越来越黑的脸,月芙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赶紧解释。 “够了,”话还没说完呢,又被玄溟打断了,“你以为我的爱是什么?是物品吗?是可以想分给谁就可以分给谁的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好吧,那么朕便会如你所愿,荣德海,摆驾朝凤宫。”撂下这几句话,玄溟便气急败坏地走了,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月芙,因为他不能忍受月芙这样对自己,竟然要把他推给别人,她以为他是什么,他的爱是什么?是想给谁就给谁的吗?因为爱到了极致,便不能忍受她这样对他,不能忍受她有一点点的不爱他,不能忍受她不像他爱她一样地爱他,而且竟然还要将自己推给别人。 望着玄溟因为误会自己而绝尘离去的背影,月芙的心情犹如从云端跌到了谷底,整个人都呆掉了,真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