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听见小姐要带她进宫,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在这个家里,只有小姐和夫人真正对她好,如今夫人已经去了,而小姐又是宫里的人,要出宫回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她在这个家里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所以当听到小姐说要带她进宫的时候,她才会欣喜若狂,只是她不禁又有些担忧:“小姐,翠儿听说,这宫里规矩很多,很严格,任何事情都要经过批准或是恩准才能做,如今小姐想要带翠儿进宫,可以吗?翠儿不想让小姐你难做啊!” “别怕,翠儿,既然我要带你进宫,我就会打点好一切,你就放心吧,安心地做好跟我进宫的准备吧!”月芙拉紧翠儿的手,柔声地打消她的疑虑和不安。 翠儿望着已有近两年没见面的小姐,长得比进宫前更美了,但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高贵、淡然、遇事从容沉着的气质还是没有变,她相信小姐,便对着她安心地点点头。 “啊,对了………”突然,翠儿猛地一拍脑袋,然后起身急急忙忙地进了内室,月芙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少顷,翠儿拿着一个包裹出来了,递给月芙,月芙不解地接过包裹,问道:“翠儿,这是什么?” 翠儿一脸地难过:“小姐,这是夫人生前吩咐我,如果我能再见到小姐,就把这个交给你,这个包裹是夫人留给你的遗物。” “这是娘留给我的,这是娘留给我的………”月芙喃喃地说道,轻轻地抚摸着这个藏青色绸布的包裹,忍不住又想起了死去的娘亲,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颤抖着双手,将包裹慢慢打开。 包裹里面装着一个锦盒和檀香木盒,她将这两个盒子拿了出来,然后打开了木盒,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叠厚厚的信纸,月芙拿起最上面的一封,展开一看,是娘写给她的信,再拿起第二封,第三封还是娘亲写给她的信,原来这厚厚的一叠信都是娘亲写给她的,月芙将信放好,盖上木盒,紧紧地搂在怀里,忍不住热泪长流。 翠儿也泣不成声地说道:“那时候我看见夫人总在案前写着什么,可我问她,她总是笑而不语,原来夫人都是在写信给小姐啊,小姐,你都不知道,夫人在你进宫后,每天都要到你的房里去,而且一个人一待就是好半天,就算身子不舒服也硬要拖着病体在你的房里待着,夫人真的是很想念小姐,翠儿有些时候看见夫人因为思念小姐而自苦的模样,真的是好心疼好心疼,可是无论翠儿怎么劝夫人,夫人总是听不进去,夫人总说,不知道小姐在宫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被人欺负,有些时候,她还会做噩梦,梦到小姐你被人欺负,然后夫人就会被惊醒,接着就整宿都无法成眠了,我想,如今小姐回来了,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被翠儿的一席话说得月芙更是心伤,她真的觉得自己不孝极了,不仅没能够陪在娘亲身边尽孝,还要娘亲为她担心。 将木盒轻轻地放在一边,月芙又拿起了旁边的雕着兰花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翡翠玉佩,旁边还有一张纸条,月芙拿起纸条一看,是娘写的:“芙儿,好孩子,娘走了,可是娘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留给你,这个翡翠玉佩是他给娘的定情信物,虽然不值很多钱,但是却是娘最最珍贵的东西,现在娘把它留给你,希望它能保你一生平安如意,幸福安康! 原来这个玉佩是娘的心上人给娘的定情信物,怪不得娘亲那么宝贝它,小的时候,月芙就看到这个玉佩总是贴身不离娘亲,就是沐浴睡觉,娘亲也要将它带在身边,那时候月芙还以为是这个玉佩很值钱,娘亲怕不见了,才会这么紧张,这么宝贝地一直带在身边,原来这个玉佩对娘亲的意义这么重大。 月芙紧紧地将玉佩握在手心里,环视着娘亲房间里熟悉的一切,禁不住深叹一口气,愁思百转。 翠儿见夜也深了,小姐也累了一天,便说道:“小姐,夜已深了,小姐还是早些歇着吧,明天是夫人出殡的日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小姐,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让翠儿送你回房吧!” “不,不用了,翠儿,我今晚想在娘亲的房间睡,你先下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了。”月芙按住翠儿扶着自己的手,示意她不用忙活。 “可是,小姐………”顿了一顿,又说道:“那好吧,小姐,那我去帮你端热水进来,伺候你洗洗再睡吧!” 月芙点点头,默认翠儿的举动,翠儿便起身下去忙活了,伺候小姐洗漱完,翠儿也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了。 月芙躺在娘亲的床上,呼吸着还带有娘亲气味的空气,忍不住又将衾被紧了紧,衾被里满是娘亲熟悉的味道,那股让人安心让人怀念的味道,只是这股味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思念着娘亲的痛苦让月芙彻夜无眠,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月芙就再也躺不下去了,起身开门走到院里,院里忙活的下人见大小姐,都纷纷恭敬地向她请早安,月芙见她的出现,好像令到大家都很紧张,为了不打扰他们,月芙便折身返回了房间。 刚走到房门前,就看到翠儿急匆匆地出来,见到月芙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到哪里去了呢?” “怎么啦?我只是睡不着,起早了点,刚到院子里走了一会。”月芙绕过翠儿,缓缓地步入房里。 “是老爷差我来找小姐,老爷让小姐到前厅去,小姐,你先洗漱吧,我已经将洗漱用具准备好了,让我替小姐梳洗吧!”说着,翠儿便手脚麻利地伺候月芙梳洗好,又按照月芙的习惯和喜好给她上了点淡妆,换了一份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