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K&K总部。
顶层的会议室坐满了人,茱莉亚偷偷看了看,全是公司高层主管,像是要开会,可是主座却没有人。倒是这些精英白领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神色严肃,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其中隐含的好奇和兴奋。
“这是怎么了?”茱莉亚拉了拉身旁同事的衣袖。
“咦你不知道吗?”年轻的珍妮睁大了眼睛,压低声音答道,“今天总裁会来啊!”
“就是那个一直没有见过真人,只在高层会议上通过视频出现的神秘老板?!”茱莉亚不禁提高了声音。
“小点声!”珍妮忙拍了她一下,见会议室已经有人不悦的皱起眉看过来,陪笑着把失态的同事拉到一边,还没来得及责怪她,就听她急急问道:“可老板不是两个人吗?”
“今天来的是其中之一。”珍妮低声告诉她,“两个老板都很年轻呢,今天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再去看茱莉亚,却不知她在想什么,兀自发着呆。珍妮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耸耸肩,自己去忙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小时以后,描金郁金香的电梯门打开,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雅致清俊的双黑男子缓步走了出来,是视频会议中见过的模样,甚至更加年轻。他微低着头,柔软的黑色发丝垂下来,随着他的走动在额前拂动,夜幕般的墨色眼睛略显担忧地注视着他怀里抱着的女孩儿。顺着他的视线瞅过去,众人一愣,这长相……难道是另一个老板的妹妹么?这么相像!
女孩儿好像有些不舒服,虽然闭着眼好像睡着了,可是蹙起的眉峰和略显苍白的脸颊都昭示着她此刻并不理想的身体状况。
茱莉亚从凤镜夜踏出电梯的第一步就紧紧地盯着他,看着他越走越近,在她身前抬起头轻声问:“带我去我的办公室。”
茱莉亚沉溺在他的嗓音里,看着他竟然红着脸发起了呆。她的反应让凤镜夜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没等他说什么,旁边的珍妮忙拉了拉茱莉亚的胳膊。茱莉亚猛地惊醒,脸却更红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总裁。请这边走。”
总裁办公室早已经被秘书处整理妥帖,完全按照凤镜夜发来的设计图进行装修。窗明几净,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外射进来,照在深色的木质地板上,有一种格外温馨的感觉。红木大书柜,宽大的桌椅,右侧还有一个吧台,整个设计简单大方,极具实用性。
凤镜夜精致推开吧台旁的一扇并不起眼的白色雕花木门,里面是一个可以媲美5星级酒店的房间。走到床边,将景颐轻手轻脚地放到大床中央,取过绒毯细细盖好,替她把头发拂到枕边捋顺,这才起身拉上窗帘,让室内的光线变成适宜入眠的暗色。
茱莉亚站在门口,看着这位年轻老板的一举一动,心中微酸。这个女孩是他女朋友吗?能得到他这么细心体贴地对待,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茱莉亚刚刚进这家公司,很幸运的能够在顶层做一个助理。她早就听说过,K&K的老板是两个年轻人,很神秘,并不怎么出现。听过无数关于他们的传言,当然会引起喜欢浪漫和神秘的年轻女孩子无数的遐想,那些幻想在凤镜夜出现的那一瞬间全部变成了现实,甚至,超越了她的幻想!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帅气,多金,才华横溢,简直是女孩子的梦中情人!茱莉亚激动地想,他黑色的眼睛那么深遂,幽深静谧,深潭一般的吸引着她的全部心神。
可是他好像有女朋友了,茱莉亚沮丧,又一想,也许那只是另一位老板的妹妹,所以他代为照顾?眼睛一亮,茱莉亚暗自点头,一定是这样的,她还是有机会的。
愣神间,凤镜夜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低声吩咐道:“去准备一条热毛巾帮她擦汗,另外准备一杯热牛奶,加枫糖,等她醒过来让她喝下去,我会很快回来,在那之前守在她身边不要离开,有事情及时找我。”
茱莉亚不满地撇撇嘴,她来到这家公司不是来照顾小孩子的!可无意间瞥到凤镜夜微微眯起的眼睛让她一凛,不敢再有别的想法,连忙点点头,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景颐是疼醒的。
她体质偏寒,每到生理期就会痛得很厉害。医生也不知看过多少,可怎么也不管用,调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效的。
强忍着腹部尖锐的疼痛,景颐睁开眼睛,深色的窗帘遮挡住刺目的阳光,房间里暗暗的,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刺眼的不适。额头上有温暖的触感,有人正在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额头,镜夜哥哥?景颐迷迷糊糊地想,忽然觉得不对,不是镜夜哥哥的气息!
彻底清醒过来,一眼扫过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毛巾愣在那里。
“你是谁?”景颐发问,刚刚醒来,声音还带着睡意的暗哑。
茱莉亚被她忽然扫过来的锐利视线吓到,听到她的问话才刚刚回过神,撇撇嘴收回手,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景颐看看她,捕捉到她眼睛里隐约的敌意,再次发问:“你是谁?”
“茱莉亚•肯尼亚。”茱莉亚和她对视一会儿,渐渐地竟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小声地回答出自己的名字,随即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想要找回面子一般恶狠狠问道:“你又是谁?”
“不想告诉你。”景颐不想理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边,又对她充满了敌意的女孩。转过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杯牛奶,端起来,触手冰凉。皱了皱眉,又放下了。
茱莉亚气得半死,这个女孩怎么这样?!太可恶了!刚张开口想要呵斥,却被一个急匆匆进来的黑色身影打断。
“景颐,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凤镜夜刚走进房间,就看到已经坐起身的景颐,忙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问道。
“镜夜哥哥……”景颐自然而然地勾起唇角,因为疼痛而略显苍白的脸庞却格外引人心疼,凤镜夜握紧了手。
“还疼是不是?我去找医生过来。”凤镜夜有些慌地拿出手机,却被一只手夺去。
“不用医生,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景颐声音还很虚,可是语气却很肯定。
凤镜夜拗不过她,只好放弃,将她搂进怀里靠着,端起床头的牛奶想喂她,却为那冰冷的触感狠狠地皱起眉,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浓浓的不悦,扫向一旁呆愣着看着他们的茱莉亚:“怎么这么凉?不是告诉过你要热牛奶吗?你的上司是怎么教你的?”
景颐偎在凤镜夜怀里,头倚在他肩上,看着茱莉亚眼中的慌乱和伤心,银灰色的眸子静静的,沉默不语。
茱莉亚又是伤心又是嫉妒,恨恨地看一眼景颐,却说不出半句分辩的话,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景颐不舒服,凤镜夜也不想再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到她,于是摆摆手让茱莉亚出去。
茱莉亚退了出去,景颐看到了她眼中的泪。闭上眼睛,景颐咬着唇,额头抵在凤镜夜颈窝尽力忍住又一轮刺痛。
凤镜夜眸色沉沉,浓浓的心疼,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疼,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拍抚着她的后背,任她将自己的手握得死紧,轻吻她的发丝安抚。
半晌,景颐呼出一口气,疼痛稍有缓轻,凤镜夜拿着毛巾擦去她额头冒出的冷汗。景颐抬眼看看他,轻轻开口,轻缓的呼气扫在他颈侧,柔柔的,暖暖的:“她喜欢你。”
凤镜夜手一顿,眼底浮上笑意:“恩?景颐吃醋了?”
景颐瞥他一眼,双手环过他的腰,十指松松的交扣在他腰侧,懒洋洋地道:“用不着,你不会喜欢她。”
“这么自信?”
景颐摇头:“不是自信,我信你。”你已经承诺了一生,凤镜夜的承诺,一生一次。
凤镜夜忍不住去啄她的唇角,景颐往后躲,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我个人的魅力也是很大的。”说完还点点头表示肯定,银灰色的眼睛里藏不住的狡黠。
凤镜夜笑出声,搂住她慢慢地摇,景颐也不再动,见他皱紧的眉渐渐舒展开,缩了缩脖子,乖乖蜷在他怀里。
“景颐,”男子温雅的嗓音低沉,在室内响起,“我们今天晚上先不走了,等你再好些了我们再回国。”
“不用的,”景颐因为他怀中的温暖和安心再一次昏昏欲睡,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镜夜哥哥已经安排好了吧?不用麻烦的,我们尽早回国。出来这么久,我想哥哥了,唔,还有父亲……”
她睡着了,没有察觉到在她说“父亲”的时候,凤镜夜微顿的手臂。
低下头,女孩儿安然的睡颜纯净如初生的婴儿,在他的怀里酣然入梦。
凤镜夜收紧了手臂,下巴贴在她头顶,慢慢摩挲着她的发丝,安静地抱着她等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