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国的国君泷襄王是一个长相忧郁的男子,他的父亲在去年冬天去世了,所以他总是一脸悲戚。 他的父王在世的时候,为他娶了星国的二公主也就是如今星光帝的二姐,那星国二公主自嫁他以后便册封为华慧夫人,说起来他还算星光帝的二姐夫来着,当然挂名而已。
此时,他正为如何对他的小舅子登基时不在场事件写解释信,这事让他愁得连觉都睡不着了,别说他是星絮的二姐夫,就算是星絮的大姐夫也不成,登基这么大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到场,这样不给面子,自然他的小舅子也不会认这门亲了。
华慧夫人的家书一封封寄回鱼川,换来的只是石沉大海,这样一个节骨眼上,不仅是泷襄王着急,他的华慧夫人也着急了,眼下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在普菩,剧乐得到了重用,他的墙头草功夫算是做到家了,不仅允惠公与凤骏视他为心腹,就连把持朝政的平原君也对他甚是满意,之前那个只知谄媚的小角色一跃成为允国的当红小客卿,尤其是他对寻找苏琴这件事情的积极,使得皂承认为这个人算是不错的。
不管是允国、琼国还是奇国亦或者是阎罗台,都找不到苏琴的消息。似乎一夜之间,苏琴人间蒸发一般,谣言倒是时不时有,不是说平原君夫人苏小小早已被凤骏暗杀了,就是说苏小小变心背叛平原君投奔琼王去了。
当然也有人看到过苏小小,譬如雇佣去杀她的那批杀手,还有给苏小小撑船去泷国的渔夫,于是这个渔夫因此得了百金赏钱,得到苏小小前往泷国的消息。一时间几乎琼、奇、允三国的精英都朝落城汇去,当然也有人担心的。
譬如说坐立不安的武安君和那高位上平静无奇的星光帝,两人的心里都打了腾儿,苏琴去泷国只怕是返回她的祖国吧?一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两人都坐不住了,武安君给星光帝告了病假以后。也朝落城追去。
一时间。这位名动天下的苏小小成了香饽饽,谁找到她,随便去哪个国家都能领到不少赏钱,奇国的态度很有意思。在派遣人员去调查的同时,奇国大将宏璜屁股后面跟着十万大军就朝泷国开进,泷襄王顿时有些慌神。急忙就要写信送去鱼川,希望他的这位小舅子能否干预此事?
当然,他是抱着不确定的态度。只是他的信还没写完,就听到内侍传来消息,说是屈臣给大王送来一份大礼。有些恼烦的泷襄王原本是要让内侍把礼物送到宝库那里去,得知是个活人以后,只好耐着性子让人呈上来。
原本他以为只是屈臣献媚送了个美人给自己,却在得知“礼物”情况以后,大喜过望。就这样。步辇上的苏琴被作为礼物呈在泷国王宫的大殿上,黑色的布罩子依旧套在头上。在泷襄王的示意下,内侍松开她手上的绳子,取下她的那丑陋的黑罩子。
泷襄王从未想过这祸根就此种下了,苏琴闭上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鲜,睁开眼就看到一脸惊艳的陌生男人,只差口水流出嘴。苏琴那双清澈且清冷的双眼就这样平视着四十步开外的泷襄王,内侍一声厉吼。
“大胆,见了大王竟敢不叩拜?”
泷襄王摇手示意无碍,对这个大胆又美丽的女子感到有些好奇,故而问道。“姑娘芳名?年约几何?你可知你已作为礼品送予寡人?”
苏琴微微一笑,那颤动世间的笑容如同冰上雪莲开花的瞬间,泷襄王楞了一下,他早已过了为美色所惑的青葱年纪,也只是在见到的第一眼感到惊艳罢了,然后苏琴的回答让他头皮发麻。
“妾身苏小小,平原君的夫人,被人掳走以后不知为何到了大王这里。”
泷襄王大惊失色地问道。“你就是苏小小?”
见苏琴从步辇上轻轻松松地走下来,对于她的去留,泷襄王已经没有主见了,逐尔只好让人把华慧夫人寻来。
华慧夫人来了以后,见到苏琴的第一眼也和泷襄王一样的表情,多看几眼以后也就恢复平静,得知是屈臣送来的礼物,心中甚是不悦,生怕这个美人以后来跟自己争宠,随后得知此人便是苏小小,华慧夫人便低头在泷襄王的耳朵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泷襄王原本是准备跟华慧夫人商量是否将苏琴送到奇国以解战争之忧,见华慧夫人失望的摇头,泷襄王又问道。
“既她是平原君之妻,不如送回普菩,与允国交好未尝不可。”
华慧夫人冷笑一下,泷襄王顿时有些慌神,只听华慧夫人说道。“当初苏小小被凤骏带走,平原君就没有阻拦,想来就是以此为借口。若是我们将苏小小送回来,只怕面上敷衍的感激,实则却是不悦,何必做拂君之事?以臣妾看来,不如将苏小小送往鱼川。”
泷襄王傻了,他那小舅子又没有参与派人寻找苏琴的“活动”中,这样冒冒失失地送过去,不是等于给自己找抽?哪知华慧夫人不屑地解释道。
“这苏小小素来与众多男人纠缠不清,据说陛下与她也有过一段情,前些日子不是得罪了陛下,如今送去比起唐突地去求援,效果会更好,大王,此番忠言,你听便听,至于要怎么做,臣妾就不便干涉了,若是没其他事情,臣妾先行告退了。”
泷襄王张着大嘴望着苏琴,就连他的华慧夫人带着讥笑离开的面容也未看清楚,从中不难看出泷襄王是个没主见的人,而这星王女确实厉害,纯粹把她的夫君玩弄于股掌之间。在华慧夫人的指点之下,泷襄王很快就想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岂能有不大喜过望?
只是这苏小小虽说是香饽饽也要看怎么应用,一旦用不好就成了烫手山芋。泷襄王自认没这个智慧,当天便将苏琴又绑了回去。套上黑布罩子,派遣两队士兵护送她前往鱼川。
“真是的,好差事轮不到我们,这样的苦差却找上我们。只是头儿,我们是走水路还是陆路?”出了落城以后,一个士兵跟带队的庶长打趣地问道。
庶长很是和蔼地摇头笑道。“别埋怨了。听说鱼川的地砖都是用黄金铺的。此次就当出去长长见识。而且这活儿也不累,就是看管个人,送到鱼川就可以了。”
马上就有一个士兵接过话茬儿,笑骂之前问话的那名士兵。“你这个傻子。从落城去鱼川多远啊,不走水路难道真的吃饱撑多了,要走陆路?”
“人家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嘛。”那士兵委屈地回道。
苏琴依旧被捆住双手,坐在马车里,听到自己要去鱼川。不觉难过,竟有一丝期待,期待那个人会以怎样的方式面对自己,还有那两亿黄金。只是她怎样也没想到这次一去,恨意加深。
寻找苏小小的动静越来越大,几乎整个西原都在寻找她的下落,这队护送苏琴前往鱼川的士兵们。却不知道他们车上坐的便是那无人寻到的苏小小,只当她是个特殊的犯人。
一日以后。转坐船,她便被关到船舱里,阴暗霉湿的气味让她作呕,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罪?逼迫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情,不自觉脑海里出现两个男人的身影,慢慢地随着船的摇晃,她进入了睡眠。
梦中,她看到皂承举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朝自己刺过来,那汩汩冒出的红色液体离奇地感觉不到疼痛,只见他对她狂笑道。
“你可知道,我对你花了多少心思,就是为了这一天,云国是我的了……”
她难过地望着他,离奇地没有眼泪,似乎一早就知道,是那么理所当然,而自己傻乎乎地嫁给他,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他,而是他能给自己提供一个安全的住所,私心上有着一种痛快的报复,星絮可以娶秦霜雪,为何自己不能嫁皂承?
忽然一阵大雾起了,独身一人站在浓雾中,四下寻不到出口,空旷无边的世界里,是如此的孤独,远处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她的名字,让她朝着声音的发出地寻去。
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在地上,她害怕地要退缩,可那黑窟窿一下子就把她包裹摔了进去,然后落在一个软软的怀抱里,抬眼一看便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星絮。情郎的眼里有着无尽的柔情,抱住她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拍抚,好似父亲的双手一般。
谁知就在她享受这片刻的宁谧时,秦霜雪如同厉鬼一样向两人冲过来,手中竟然拿的是她的苍龙匕首,一边跑一边嘶吼道。
“我杀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苏琴顿时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身边有个士兵伸脚踢了她一下。“吃饭了,赶紧吃吧,再过几天就到鱼川了,不知道你还有命吃没有。”
苏琴苦笑了一下,伸出手让士兵解开绳索,端起土碗,那泪水就这样一颗一颗地掉到碗里,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这几天所受的痛苦,在这个奇怪的梦之后,似乎得到了释放,许是看到苏琴的泪珠,那士兵也有些怜悯她,不再催促监督她,直接走到船舱外。
她并不是如外表那么坚强,仅是没有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人,所以不得不坚强,她并不是那么倔强,她跟所有的女人一样,都是一个小女人,希望有人疼有人爱,而她所遇到的男人为何都是在利用她?起初星絮是利用他安命脱身,而后皂承是图她身后的阎罗台,就连一同长大的智若,也会为了莫名其妙的预言要剥夺她生存的资格。
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她可以依靠的人吗?(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