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与她闹了矛盾的星絮。星絮的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正在普拓的陪同下朝着驿站走来,普拓的右手有些不自然,苏琴猜想许是受伤的缘故,听说夜里普拓睡在星絮的房间床上,被人袭击了。 而此刻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的星絮,就不担心了吗?算起来应该不是琼王那伙人,如果是琼王那伙人的话,那琼王就是个傻子,跟星国的质子过不去,不是找死是做什么?目前嫌疑最大的似乎是苏琴,皂承扫了一眼普拓的右手。颇有意味地望着苏琴。 提着食盒走了过来的星絮,手却紧了紧,见苏琴与皂承在一起,心里似乎明白了许多。怪不得她说对他没有感觉,原来是和有感觉的人在一起了,当初她不是和皂承有罅隙吗?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皂承兄别来无恙,不在普菩却跑到昭阳来,你不怕国公四处找你吗?”星絮走上前,笑道。 皂承面色温和地回道。“自然想念某人才来的嘛。” 说着还对星絮递了个暧昧的眼神,苏琴恶寒,这两人只怕早已相识,看那眼神莫非还有什么猫腻不成?而星絮却以为皂承在给他炫耀,苏琴已是他所念的人,三人各怀心思地站着互看,突然一起笑起来。 皂承开口道。“既然都是熟人,不如一起吃顿便饭。” “皂承兄,不好意思,本公子还有要事就不与两位同去了。”星絮礼貌地拒绝道。 苏琴怅然若失,神情恍惚,他讨厌自己了。这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两人刚登上马车,就听见外面高声喊道。 “传奇国大使苏琴进宫见大王。” 子兰安排的时间还没到,怎么这会就要见大王了?皂承让苏琴不作声,静观事态。苏琴本欲与皂承吃完饭准备跟苏大商量,由他在昭阳替代她,而她出使丰国去说服丰国公。这会琼王王镣却要召见她,是为何? 谁知苏琴没有听从皂承的话语留在马车,而是跳下马车对前来传召的内侍恭敬道。“公公前来辛苦了,奇国大使苏琴这就随公公前去。” 皂承见状只好催赶马车准备离开,可这公公却偏偏是个好事的主,伸手便叫侍卫将马车拦下,欲上前查看,苏琴赶紧劝道,不然以皂承那个随心所欲的个性,怕是这个公公吃不了兜着走。 “公公,我就是苏琴,其他不相干的人不必等候了吧。” 那内侍横了她一眼,不予理会,苏琴暗自吐了吐舌头,自求多福吧,果不然,皂承一脚踢开车帘子,指着公公就骂道。 “你这狗阉子的东西,我的马车你都敢拦?” 内侍一见是皂承,只差没吓得屁滚尿流,这混世的允国太宰怎么跑昭阳来了,自己运气真是衰,心下把怨气都撒到苏琴身上,眼神怨毒地射了她一眼,便赶紧作揖赔礼。 “大人大量,小的也不过是尽忠职守,大人见谅见谅。” 话音刚落,只见内侍从袖中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翡翠貔貅递到皂承身边的护卫,这时皂承脸色缓和带着侍卫登上马车扬长而去,看的苏琴嘴巴能塞下一个鹅蛋,转眼看那内侍却一脸阴郁地望着她。懂事的苏琴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内侍。 心里忍不住火大,真是操蛋,他自己得罪了皂承这个妖孽,赔东西,却找她撒气,这狗娘养的。内侍脸色稍微缓和,高傲地抬着头挥手,苏琴无奈又气愤地跟着内侍的身后登上马车朝琼国王宫行去。见内侍的脸色变好许些,苏琴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递到内侍手上,小心地问道。 “敢问公公,大王召见所为何事?” 内侍眼一斜,嘴一歪。“问那么多干什么?到了你不就知道了?真是的,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清楚主子的意思?” “是是是,公公说的是。” 苏琴脸色附和地扭过头,一脸的狞恨。这狗仗人势的奴才,不就是看不起奇国,嫌奇国国力衰弱,等哪天我苏琴站于各国顶端的时候,看你还是这幅脸嘴不。 “苏大使,你到我琼国有何企图?” 苏琴站在大厅前门距离琼王五十米左右,连琼王长什么鸟样都看不清楚,这声音却大的出奇。而发出声音的就是之前领她进门来的内侍公公,借用皂承的话,这狗阉子的东西。苏琴愤恨地作想,却开口恭敬道。 “为合纵而来,为琼国未来而出使贵国。” “大胆!还想狡辩?” 尖细的声音如同划过金属的响动,让耳膜备受煎熬,只听那尖细的声音喊道。 “传召孙书彬。” 苏琴一听,坏了。许是孙书彬的那封信起了作用,可是自己还没有给他而是私下给了赵无寒?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一个内侍递给苏琴一封信,却让苏琴莫名其妙,拆开一看,笔迹竟然和她毫无差别,当下明白被人栽赃了。 只见书信上: 苏仪见启,近来安好?吾留于昭阳,细碎之事不多言,王镣小儿滞吾于此,怒及胸闷,奇弱无力,望仪念旧识,为琴血耻昭阳。(议解:苏仪见信好,我现在在昭阳,琐碎的事情就不多说了。琼王王镣把我滞留于此地,让我气得胸闷,奇国衰弱无能,希望苏仪你念及旧情,为我苏琴,让星国出兵攻打琼国,血染昭阳以此洗清我的耻辱。) 苏琴看完不由地瘪了瘪嘴,她很少写信,即使要写也不会写的那么麻烦,白话文几下就搞定,上次送给苏仪的信更是直白简单。这封文绉绉的信笺一看就是孙书彬的本事,只是到底是谁模仿她的笔迹,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一盏茶的功夫,孙书彬便出现在她的前方十米左右,只见孙书彬对琼王行跪礼后站于前方,侧身望了一眼苏琴,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 “禀大王,前日在昭阳发现武安君行踪,两日后便离去,想必与苏大使有关联,而此信是臣的属下悄然中从武安君处寻得。” 只听随孙书彬一起同来的一个男子,站于孙书彬右后方开口道。“武安君到昭阳一事,臣可以证明,当日武安君同星国九公子星絮及一位貌美的女子,在城东门的酒乐居吃酒。至于武安君是否与苏大使有所接触,尚不明确。” 话毕,苏琴笑道。“敢情各位就认定苏琴有罪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我与武安君在昭阳未有来往,怎算得上细作一说,至于书信,乃孙书彬孙客卿大人所托之事,我还没动笔,怎么就已经有信了?再者,苏琴到昭阳为合纵共同抗星而来,怎会做出有损琼国之事?琼王还请明察。” 苏琴刚说完,只见孙书彬涨红的脸,扭头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人好不要脸,大王明鉴,臣并无托苏大使书信何事。臣与苏大使来往不甚,偶有而已,如今苏大使怎么含蓄喷人,颠倒是非黑白?陷书彬于不是?” “那你说,我写信给苏仪的目的是什么?”苏琴撅了下嘴,这个动作却让远坐在王座上的王镣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地感到有趣。只见他对孙书彬点了下头,孙书彬便再次转身对苏琴斥问。 “信中已交代清楚,苏大使还想狡辩什么?” “这样说来,那我为何还要出使琼国,为何要在昭阳呆上这么长时间?” 苏琴本是负手在背,却不由松手地抱胸,冷冷地对视着孙书彬。 只见孙书彬面色狰狞。“你当然是为了窃取琼国情报而来。” 觉得好笑的苏琴,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琼王,虽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从此次对质之中,她也大约猜到此事的前因后果的始末。因此,苏琴挑了下眉,不理会孙书彬面对琼王问道。 “既然各位已经确定,那招苏琴前来,想必是有结果了,敢问琼王打算怎么处理此事?虽说奇国国力不比琼国,但奇国大使始终还不是琼国的人吧?” 王镣这个人听不得别人的威迫,也许苏琴稍微委婉一点也不会招惹太多的麻烦,恰恰听到苏琴说她不在他管辖内,王镣便气不到一处,本是被星国压得快抬不起头了,连一个小小的奇国大使也要骑到他的头上去吗? 当下一直未开口的琼国大王——王镣,便开口辱道。“一个弹丸之国也妄想与寡人的大琼国相比?屁都不是。” 其实奇国并不小,但是王镣的话让苏琴还是略微惊了下,想必此人定是个刚愎自用之人。苏琴不恼,笑了笑。也的确,她的目的不是争端哪个国家大小的问题,而是在敛财,同时能搞垮星国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但是作为奇国大使,不能丢奇国的脸也是不丢自己的脸。于是她上前一步作揖恭敬道。“大王失言了,奇国国土虽不及大琼,却也算宽广,如果说是弹丸,未免荒谬,其次屁当然什么都不是,只是一股气,大王的大琼国却没有这股气,显比之下,屁也不是的奇国却有这股气,自然是气度也,以宽广的胸怀愿结琼国之盟,可惜大王没有气。” 言下之意就是你琼王没气度,比起屁也不是的奇国更是连屁都不如,琼王一听惊了,奇国此次派了一个了不得的人,这胆量和脾气逼得人,气不是,怒不是,甚至不知该如何回答。 面色阴沉地问道。“你叫什么?” “大王的记性也有问题,奇国大使苏琴便是在下。”苏琴讥笑道。 “好!我记住你了。” 琼王阴鸷地吩咐道。“来人把苏琴投入大牢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