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云溪熏红着脸,忍不住踩了他一脚,唇角微泯着,不住在心底偷笑。原来他方才一直在她身后蹭来蹭去的,就是想使坏,真是个无赖!
龙千绝低头看着她的娇羞态,俊脸上盛满了得逞的笑,总算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炼丹房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蓝慕轩砰地一声撞开了门,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不好了!有人闯进来,说是要找师父你为他的徒儿偿命!”
眉眼微挑,略带思索,她云溪平日里是得罪了不少人不错,但是近日里似乎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这哪门子的偿命之说?
“看看去!”拉开了龙千绝环在她腰间的手,云溪跟随着蓝慕轩疾步消失在了房门外。
龙千绝眉眼之间皆是无声的哀叹和失落,想要和他的溪儿小小地温存一下都不能如愿……他眉眼忽地一冷,掠过了一抹寒意,他倒要瞧瞧,究竟是何人坏了他的好事?
愤而转身,飘然离去。
雅静的酒楼大堂,此刻充斥着无边的煞气。
一名灰衣的老者手里擒了一名少年,气势汹汹地站在大堂的中央,对着大堂四周疯喊:“云溪,你给我滚出来!你害死了我徒儿的性命,今日老夫必要跟你讨一个说法!倘若你再不出来,老夫就先杀了这个小子抵命!”
“前辈,你别杀我!我跟你徒儿无冤无仇,跟云溪也没有任何的交情,你杀了我也是没用的。”他手中的少年惊惶地挣扎着,赫然就是之前独自愤然离去的赫连紫钰,不知何故却落入了老者应承离的手中。
“你还敢骗我?你若是和她没有交情,那么上一次又怎么会跟她一同出现在药庄?”应承离愤怒的神色难以自抑,一手揪着赫连紫钰的衣领,怒视着他,两眼直冒火光。
天晓得当他在小巷子里见到被地莲火焰烧得不成人形的徒儿之时,他心中的那份焦灼和震动有多强烈,徒儿死了也就罢了,最让他心疼的是他千方百计得来的地莲火焰也跟着失去了踪迹,那可是他追求了一生,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就这么丢失了,这比夺了他的命还要残忍!
赫连紫钰看到他眼底的怒火,吓得瑟瑟发颤,惊喊道:“那一次只是巧合,真的!我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早就和她闹翻了!”
云溪疾步从后院走到大堂,恰好将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她冷冷地低笑,也不急着进入,继续在一边倾听。
“你这等鬼话,谁信?”应承离阴寒的眸子释放着一道道的冷光,阴沉地笑道,“云溪若是不肯为我徒儿抵命,那就由你来!”
“别、别杀我!”赫连紫钰不知想到了什么,语调也变得急促高昂起来,“你可知道我大哥是谁?他绝对不是你可以得罪之人,你若是杀了我,他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我大哥乃是傲天大陆赫赫有名的十大家族之首领----赫连紫风,是你绝对得罪不起之人,我是他的弟弟,倘若你杀了我,他也同样会杀了你的!”
哈,生死关头,他居然还有脸搬出他的大哥来?
好笑,真是好笑!
云溪继续往下听,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来活命。
应承离待听得赫连紫风之名,微怔了下,随即眯起了冷眼,哼笑道:“你说赫连紫风是你大哥?谁能相信?你大哥他英雄盖世,受万人景仰,怎么可能有你这么脓包的一个弟弟?你说是他弟弟,我就相信,你当老夫这么好愚弄吗?”
应承离被激怒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虎口不住地收缩,寂静的大堂中有咯咯的骨头脆响声悠悠传来。
“啊!不要杀我!我、我没有撒谎,赫连紫风……赫连紫风的确是我大哥!”
“姐姐、姐姐,快救我!”
赫连紫钰眼底充满了惊恐,此时此刻,命悬一线,他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濒临绝望!
“师父,要不要救救赫连公子?”蓝慕轩并不知道赫连紫钰在鬼谷幽林当中的所作所为,看到他命悬一线,心中生出了不忍。
也是他这一句插话,惊动了盛怒中的应承离。
应承离阴鸷狠厉的目光投向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厉声喝道:“云溪,老夫已经看到你了,你给老夫滚出来!”
你说滚,我就滚?
云溪勾唇冷笑,不过还是踱步走了出去,区区一个老匹夫,她还怕他不成?
“前辈气势汹汹而来究竟所谓何事?”
赫连紫钰还被应承离牢牢地拽在手中,一见着云溪出现,他心中惊喜,连忙惊叫起来:“姐姐,救我!”
云溪迈步走到了大堂中央,随意地拉了把凳子入座,柳眉轻挑,斜睨着赫连紫钰,故作讶异道:“姐姐?谁是你的姐姐?”
赫连紫钰心神一怔,随即读懂了她的心思,她这是在恼他之前的气言,想要见死不救啊!他开始慌了,眼神游离,略略思索了下,又扯着嗓子喊道:“姐姐,我的好姐姐!我只是一时的气话,并没有责怪姐姐的意思。姐姐想要九窍首乌,我给你就是了,求姐姐救救我的性命,他会真的杀了我的!”
“九窍首乌?”应承离眼珠子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沉声道,“你得到了九窍首乌?快将它交给我!如果你把九窍首乌交给我,我现在就杀了他!”
“呃!”赫连紫钰的脖颈间的力道再次一收,疼得他血气全部涌到了脖子以上,说话也变得十分艰难。
“姐姐……救救我!”
冷冷地勾唇,云溪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们,随手拎起了近旁的一壶清茶,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前辈请随意,只是脏了酒楼的地,记得要擦拭干净再走。”
什么?!
应承离有些恍惚,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他手上这个小子的性命?
“你真的不想救他?”他想要再次确认。
云溪抿了口茶,素手轻抬,朝着他的方向遥敬。
应承离面色乍冷,左右思量了下,看起来他手中的这个小子对她是真没有什么威胁力,他杀不杀都没有任何的作用。再说了,万一这小子方才说的是真的,他真是赫连紫风的弟弟,杀了他,惹上了一个麻烦人物,得不偿失。他还是想办法将地莲火焰和九窍首乌弄到手,才是正事。
想着,他勒住赫连紫钰脖子的手也跟着松开了,伸手一推,将他重重地推倒在了一边。赫连紫钰的后脑勺恰好砸在了桌子的一角,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云溪,你害死了老夫的徒儿,别以为此事就可以随随便便蒙混过去。赶紧将地莲火焰和九窍首乌一道交出来,老夫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他不但要地莲火焰,还觊觎起她的九窍首乌来,想要不劳而获,哪里有这等好事?
云溪冷眼微眯了下,心中略感疑惑,那莫惜城真的死了么?死了也好,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做了善事,收拾了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家伙?
“前辈说令徒死了?”
“他就是被你夺了地莲火焰之后,用地莲火焰将他活活烧死的,难道你还想狡辩?”
云溪摸了摸下巴,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应承离怒目相视,很是恼怒。
“没什么,只是想说,你徒弟……死得好!”她抚手击掌。
“你!”应承离恶狠狠地瞪着她,目中厉光闪烁,他的手突然往腰间一抹,一柄长剑闪亮出现,勃怒之下,他持剑攻向了云溪。
应承离虽是炼丹宗师,但一身的修为也不容小觑,这一剑的攻势凶猛,让云溪瞬间收敛了心神,袖中的银针悄悄递向了指间,专心迎敌。
“咻----”
应承离攻至半途,眼前白影晃动,一件硬器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飞旋着击向了他的脑门,他倒抽了口气,急急后退。
他的速度快,硬器飞旋的速度更快!只听得“啪、啪”的两声脆响,应承离狠狠地摔跌倒地,额头上凸起了一个可笑的包,在他的身侧,碎裂的白瓷片撒了一地。
“谁?究竟是谁偷袭老夫?”他左右四顾,终于看到了一抹墨色的人影徐步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乍一见到对方的容颜,他心头猛然一惊,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幕熟悉的景象。
那还是六年前圣宫的一次晚宴。
他作为傲天大陆颇有名望的炼丹宗师,受到了圣宫宫主的邀请,参加圣宫宫主的百岁大寿。能够得到圣宫宫主的邀请,是他无上的光荣,他不但受邀参加宴会,还被邀请为宫主炼制炼丹。
那一段时间,是他最为风光无限的时刻。
也是在那一次宴会上,他见到了圣宫宫主手下最为得意的弟子----天地玄黄四大尊者,除去天龙尊者,其余的三位尊者率先出现在了宴会上,当他初见三位尊者,不得不感叹圣宫人才辈出,每一位尊者都是人中龙凤,令人惊叹。
然而,当最后一位天龙尊者出场时,宴会上所有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了他一人的身上。
他还清楚记得天龙尊者出场的那一幕,他一身白底镶金的长袍,在十几人众星捧月的簇拥下,踏着慵懒的步伐而来。不知是不是宴会的光线折射,他的眼睛出现了片刻的晕眩,仿若看到有一道乳白色炫目的光环出现在了天龙尊者的身后,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他棱角分明的唇角噙着一缕潇洒肆意的微笑,俊美的容颜,高贵、优雅,好似天上的神祗,令人仰望。
他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低到了尘埃里,黯然失色。
那时的他,在人们的眼中,是神之骄子,仙人一般的存在!
然而也是在那一年,他被逐出了圣宫,并且被冠上了无数的恶名,天龙尊者这个称号也在傲天大陆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也没有人知道,那些冠在他身上的无数恶名究竟是真是假。
总而言之,一代天骄,神之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今日,在慕星城,他居然再次遇见了他!
同样俊美的容颜,同样高贵优雅的气质,只是身上少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圣洁,也不全然,只能说那种圣洁的气质被冷冽强势的霸气所掩盖。
虽有些许的变化,但他相信自己绝不会认错,眼前之人就是天龙尊者!
没有人知道天龙尊者的真名,因为他在人们的口中是真正的尊者,名副其实,受人尊敬和仰慕。
“天龙……尊者!”应承离说话有些结巴,实在是事出突然,龙千绝的出现让他深深震惊。
龙千绝冷冽的眸子微眯着,一步步朝着他走近:“应大师,久违了!”
应承离心突地又是猛然一跳,他没有认错人,果然是他!
“天龙尊者,你怎么会在这里?”内心里,对天龙尊者还是怀着一份崇敬和畏惧,应承离的神色也肃然了几分,不再有方才的愤怒。
龙千绝浅浅地勾唇,迈步走到云溪的身旁,执起了她握着银针的素手。眸光也在瞬间逸出了点点的柔光,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滑腻的手背,像是在观摩着一件艺术品,视线专注地落在上边,他看似随意地说道:“我倒是想问问,应大师来到此地为难本尊的夫人,是何用意?”
清清雅雅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利刃插入了应承离的心口!
夫人?云溪居然是天龙尊者的夫人?
应承离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这么背,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到了天龙尊者的夫人头上?
“尊者大人,这是误会!一场误会!”应承离一边从地上爬起,一边连忙改了口,“只因老夫的徒儿今早在小巷子里丧了命,老夫心想着在整个慕星城里,也只有云溪……不,是尊者夫人,有杀人的动机,所以老夫才来问个究竟!绝对不是有意要为难夫人的,绝对不是!”
云溪看到他变脸变得这么快,不由地哑然失言。
“你说有人杀了你徒儿?”龙千绝继续把玩着云溪的手,挑了挑眸子,瞥向了一脸堆笑的应承离,突然浅浅地勾唇道,“真是巧了!今早本尊也在小巷子里遇上一人,此人胆大包天,居然想要用火烧死本尊的儿子,还骂本尊的儿子是小兔崽子……应大师,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啊?!”应承离吃了一惊,顿时领悟过来,原来杀他徒儿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天龙尊者!
不止他吃惊,云溪也小小地吃惊了下,原来早晨还发生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举头看向了龙千绝,美眸忽地亮起,这男人护犊的心思无人能及,心思有如此细腻。
心底有根细细的丝弦,被轻轻地拨弄,又续续接弹。
龙千绝也低头凝眸看着她,浅浅含笑。
“应大师,本尊问你,此人该不该杀?”龙千绝朝着应承离的方向瞥去了一道冷光。
“该、该杀!”应承离肿起了一个包的额头冷汗淋漓,摄于对方的威慑,他不得不将这口恶气吞下,谁让他的好徒儿这么不长眼,偏偏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呢?只是那地莲火焰……他不甘心啊!
罢了,现在已经确定地莲火焰就在云溪这里,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他能把地莲火焰重新夺回来!
对了,等过几日的炼丹师大会,情儿也该到了。若是她得知城儿被害,凭着她的性子,一定会不惜一切地为城儿报仇!情儿来自三大圣地,身份和背后的势力不可同日而语,相信她一定有法子对付云溪和天龙尊者。
到时候再夺取地莲火焰和九窍首乌……精光划过眼底,应承离的心境也平和了许多。
“尊者大人,是老夫处事不慎,冒犯了尊者大人和尊者夫人,老夫在此给两位赔罪了。”他拱手作揖,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眼底。
龙千绝低低地冷笑,岂能不知对方心中的不甘?只不过,此人在傲天大陆颇负名望,倘若在慕星城内贸然杀之,实属不智。今日暂且饶了他,来日出了慕星城,再悄悄干掉他,免除后患不迟。
“赔罪倒免了,应大师若是想为徒儿报仇,可以尽管来找本尊,本尊奉陪到底!”他故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
应承离诺诺点头道:“不敢,那老夫先行告辞了。”
他匆匆而退,不敢再有片刻的逗留,他也怕对方会杀人灭口。
从应承离的背影处徐徐收回了视线,云溪抬头看向跟前的龙千绝,眸光流转,片片柔意。
“你是圣宫的天龙尊者?”
他的眼神有片刻的黯淡,复杂的光芒闪烁其中,略带挣扎之色。
云溪心中一悸,心疼地抚上了他的脸颊,若非有着痛苦的回忆,强大如他绝不会有这样痛楚的神色。
“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我们一家人永远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便足够了。”
龙千绝望着她的翦翦明眸,两汪秋水柔光潋滟,带着蛊惑般敲击着他的心扉,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
他猿臂一揽,将她深深扯入自己的怀中,一家人永远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何尝不是他的心愿?
“溪儿,我会给你和小墨一个温暖的家,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云溪闭上了双目,沉醉在了他温暖的气息和怀抱中。
“嗯……”昏迷中的赫连紫钰在此刻悠悠醒来,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神迷蒙。突然想起之前云溪置他生死于不顾的话语,他心底的一口恶气顿时涌了上来,转头处,恰好看到了彼此相拥的两人,他哼哼道:“云溪,你居然如此绝情,我算是看错你了!”
云溪从龙千绝的怀抱中退出,转首瞥向了他,微微挑眉。
“哼,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一边跟我大哥纠缠不清,一边又在这里跟人私会,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没有被应承离给掐死?”
云溪的脸色冷下几分:“你这么想看着我死?”
“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受你的牵连,被那老头抓到这里来,还差点被他掐死?这都是你的错!”赫连紫钰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边红着眼圈,一边哭诉道,“你不止抢走了我的九窍首乌,还夺走了我的龙吟剑,你到底要不要脸?做人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
“……”所有的话全部堵在了云溪的喉头,她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于一个将颠倒黑白的本事信手拈来的人,她真是不知如何反应了。
龙吟剑是你的么?
九窍首乌是你的么?
这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谁拥有实力,谁便能拥有一切!
“是我夺走了所有的东西,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倒是把它们全部抢回去!”云溪看着他,眸光厉芒闪烁,如万千利刃穿心而过。先前还念在他年幼,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不跟他计较,谁知他越来越得寸进尺,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年幼不是理由,懂得善恶,那是做人的根本!
这一次,换赫连紫钰吃瘪了。他以为她会否认,或是觉得心虚,然后碍于面子将东西全部还给他的,可是他却想错了,她跟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不同,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也不在乎自己的那点名声,因为面子和名声对她来说,狗屁不如!
“你……你蛮横霸道!”
“我就蛮横霸道了,如何?我有这个资本,你有吗?”云溪的手中掷出了她方才用过的茶杯,带着一缕白烟,破空飞向了赫连紫钰。
赫连紫钰大惊,疾步后退。
“砰!”
茶杯在离他不到一拳距离处,轰然炸开!
瓷器的少许碎片溅到了他的脸颊上,擦出了血迹,有一些甚至嵌入了他的肌肤中,痛得他直喊爹娘。
“云溪,你敢伤我?你等着,我会让我爹爹来收拾你的!”
云溪冷冷地勾唇,目光中精光迸射,不由地起了杀心。
赫连紫钰对上她的眼,读出了她的心思,逃也似往酒楼门外奔去,一边跑一边喊:“云溪,你不能杀我!我若是死了,就没有人能够开启我赫连家的神器力量……”
“你说什么?”这一次,却是龙千绝率先动了手,飞指一弹,点中了赫连紫钰的穴道,使得他顿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赫连紫钰盯着他不断靠近的身影,心底愈加慌乱了:“我、我说,我若是死了,就没有人能够开启我赫连家的神器力量!”
云溪也很疑惑,不知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莫不是为了活命,所以才欺骗我们的吧?”
赫连紫钰忙着解释道:“我没有骗你们!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有读心术,只要我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窃听到对方的心声。”
“那又如何?”云溪冷笑,他拥有那点读心术,也不懂得藏私,恐怕早就人人皆知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十大家族之所以能够拥有神器,跟我们先祖的血脉有关。早在神器被创造的时候,为免各家相互争夺神器,使得十大家族无法并存,所以我们的十位祖先就各自在神器内溶入了自己的血液。从此你后,只有拥有各自家族血脉之人,才有资格启动各家所拥有的神器的力量。”
“但是也并非各个家族所有的嫡系血脉都拥有这样的能力,每个家族里通常只有一人才拥有开启神器力量的资格,而这个人生来就拥有别人所没有的特别天赋,就像是我,我拥有读心术,能够读懂人心……”
“这也是为什么,我爹爹十分宠爱我,却对我大哥视若罔闻的缘故。在我们赫连家族,真正能够开启神器的人,是我,不是我大哥!”
云溪和龙千绝对视了一眼,很是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我说的都是真的!除了十大家族的十位家主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因为家主们怕外人得知了这个秘密,就会对他们家族当中能够真正开启神器力量的子嗣不利,所以通常都会将他们好好地保护起来,不让他们常在外面走动。我自小也是被父亲周全地保护着,很少让我出门,这一次也是我偷偷溜出家门来玩的。”
“真的,就连我大哥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我大哥一直以为只要他收买了人心,成为十大家族的精神领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赫连家家主之位,可是他却不知,真正能开启神器力量的人只有我,我才是名至实归的赫连家未来家主继承人!”
赫连紫钰怕他们不信,一股脑儿地把所有家族的秘密全部抖露了出来,他只为了自己活命,丝毫不顾这些秘密抖露出来后将会掀起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真正是个无知之人啊!
云溪微敛着眸子,转首望向了一直站立在一旁倾听的蓝慕轩,开口问道:“慕轩,你是蓝家的大少爷,可知道你们蓝家有此秘密之说?”
蓝慕轩乍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不知在想些什么,陷入了沉思中。
云溪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应。
赫连紫钰却是低低地冷笑了起来:“你想的不错,你就是你们蓝家唯一一个拥有开启神器力量之人!”
蓝慕轩的心神有些晃动,嘴里喃喃道:“怎么会呢?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父亲才装作对我不闻不问,家族里任何的比试也从不让我参与……他不是不关心我,其实是在保护我?”
激动的神色涌现在了蓝慕轩俊美的脸孔上,他一直以为父亲不关心他,所以任由蓝家的子弟们欺侮他,也从不让他参加各种家族的比试,当别人大放异彩、风光无限地赢得比试,扬名家族内外之时,他只能默默地待在炼丹房里,一门心思地扑在炼丹上……原来这一切并非没有缘故,父亲是想要保护他,所以才将他跟其他的蓝家子弟区别对待。
只要一想到父亲对他的默默关怀,他就激动得心潮澎湃。
“慕轩,莫非你也有特殊的能力?”云溪好奇地看着他,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澎湃。
蓝慕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点头道:“我从小是有一项特殊的能力的,只是每一次使完都很耗费心力,我也怕大家会认为我是个一个怪物,所以我只告诉了父亲一人,其他人谁也不敢告诉。现在想来,当父亲得知我拥有特殊能力的时候,他的神色的确很是古怪,又喜又忧的,还一再地告诫我,以后万不可在外人的面前施展这项特殊能力。原来父亲是想要保护我,所以才不让我随意在外人面前施展特殊能力的,父亲他……”
想到了父亲,蓝慕轩眼眶微红,黯然地垂下了头去。
云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别伤心难过了,你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还为时未晚,等回到蓝家后,好好地跟你父亲交流交流。父子之间血脉相连,是没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
蓝慕轩点了点头,带着鼻音道:“嗯,谢谢师父。”
赫连紫钰转动着眼珠子,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是相信他了,他骄傲得意的神色不禁又展露了出来:“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我对赫连家族来说很是重要,没有我,就无法开启赫连家族的神器力量,所以你们赶紧放了我,否则我父亲和族里的长老们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溪一步步地走近了他,冷笑道:“你对赫连家族或许是很重要,可是对我们来说,却一点作用也没有。你真是笨得可以,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们,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让你们赫连家族的神器永远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力量么?”
“你、你们不敢杀我,神器那样的好东西,你们一定也想得到的!”赫连紫钰好不容易提起的底气,再次瘪了下去,露出慌乱之色。他只是想要活命,可未曾想过说出这个秘密会对家族造成怎样的威胁。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对神器很感兴趣,所以,我今天不杀你……”
赫连紫钰心中一喜,瘪下去的底气再次呼呼地升了上来:“那你还不快解开了我的穴道?日后你若是得到了神器,想要开启它的力量,就一定需要我的帮忙。只要你好好地待我,让我高兴了,或许我就会帮你,否则的话,我死也不会帮你的!”
“是吗?”云溪冷冷地勾笑,像他这样怕死之人,想要逼他就范,不费吹灰之力。
赫连紫钰颇为得意地哼哼道:“那是当然!你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然后将九窍首乌和龙吟剑全部归还给我?我若是心情好了,以后说不定就会帮你。”
到现在了,他还想着要讨还九窍首乌和龙吟剑,云溪真是服了他了。
她指间弹射,将一粒红色的药丸弹入了他喋喋不休的嘴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赫连紫钰惊惶道,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却已是来不及,因为那红色的药丸入口即化,早已顺着他的唾液进入了他的咽喉。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粒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丸。”云溪手指再次一弹,这一次却是真的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以后我会定期派人给你送解药的,但前提是,你必须给我乖乖地待在赫连家,哪里也不许去,也不许再将今日同我们说的话,再转述给他人,否则的话,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
“呕、呕……”赫连紫钰用手指死抠着自己的咽喉,还在试图将吃进去的药丸给吐出来,可惜徒劳无功。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你好恶毒的心……”赫连紫钰还欲斥骂她,蓦地对上她冰冷的眸子,后边的话语全部堵在了喉头,一句也不敢再说了。
云溪冷冷盯着他,毫不留情道:“滚,别让我再在慕星城见到你!”
赫连紫钰紧盯着她的眼睛,心神愈加慌乱了,她是真的起了杀心了。倘若他再不离开慕星城,恐怕下一次,她就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不敢久留,赫连紫钰跌跌撞撞地逃离了酒楼。
云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无耻的小人?初见他的时候,她居然还会觉得他很单纯美好,她真是瞎了狗眼了。
“好了,溪儿,别再为这种小人伤神了。”龙千绝走近她的身旁,搂住了她的纤腰,温柔细语。
蓝慕轩还在纠结于方才的思绪之中,开口道:“师父,我想先回房间了。”
云溪回头,对着他颔了颔首,道:“去吧!别想太多了,待会儿我让人送饭到你的房间。”
蓝慕轩点了点头,默然转身离去。
云溪目送着他的背影,低低地轻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单纯如蓝慕轩,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童年经历,还有他身上的秘密,日后势必会将他推向风口浪尖,他那样单纯性情的人,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吗?
龙千绝从身后轻拥着她,柔声安慰道:“别为他担心了,他是个成年人,理该由他自己来承担所有的责任。”
“嗯。”云溪点了点头,向后轻轻靠去,安稳地倚靠在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龙千绝双臂锁紧,拥着怀里馨香扑鼻的人儿,身心一阵舒畅。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黑色如莲状的物品,道:“看,这就是我从应承离徒弟身上得来的地莲火焰的火种,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每一种异火火种都有它的常态,或者说是休眠态,在它们没有被燃起的时候,通常都是以某种特殊的形态而存在,如此才方便使用的人随身携带。想要点燃每一种火种都有着各自特殊的方法,像是火云海焰和幽骨翠焰,它们的常态都拥有一个人为制作的启动机关。最先得到它们的人,不敢将火焰印入到自身的身体内,为了方便随身携带,他们特意研制出了灵巧的启动机关,只要稍稍启动机关,火种便能自行燃起火焰。
地莲火焰虽然被莫惜城印入了体内,但是他依旧随身携带了属于地莲火焰的常态载体,也就是这件黑色莲状的物品,风护法收取了他身上的地莲火焰后,将它们重新聚拢到了莲状载体里。
云溪看到眼前之物,不由地欣喜万分,从他手里接过了地莲火焰,道:“太好了!听说地莲火焰能够吞噬其他比它弱小的火种,倘若我能将火云海焰和幽骨翠焰的火焰全部让它吞食了,那么地莲火焰的威力岂不是会大大地增强?”
龙千绝看着她狂喜的神色,心中也泛起了欣喜,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看着她开心,他心中也莫名地欢喜。
“溪儿,那我们是不是……”他俯首,贴近了她的脸颊,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全身上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诱人的体香,曼妙的身姿,笑靥如花的容颜,还有她那弯成了一条大大弧线的朱唇,无一不在吸引着他,诱动他身上难耐的**。他好想一口吞了她,将她含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就算是咀上几天几夜,他都不嫌够。
没有了应承离和赫连紫钰这两个讨厌之人的打扰,也没有小白和小墨充当蜡烛,这下子,他总算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吧?
可是,他却想错了。
云溪上下打量着地莲火焰的火种,眼神炯亮炯亮的,跟打了鸡血一般,突然激动的声音说道:“嗯,我现在就去试试!”
扯开了他环在她腰际的一双手,云溪拿了火种,就兴冲冲地往炼丹房方向跑去,那愉悦的心情,竟比见到他时还要兴奋。
龙千绝怔在了原地,深受打击,不住地懊恼,那什么鬼玩意儿,居然比他还要吸引溪儿的目光?他为什么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它送出去呢?
好吧,他的初衷也是想要讨她的欢心,可是现在却弄巧成拙了,欢心的确是如愿地讨到了,可是他的欢心谁来顾及?
他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