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的威名就是如此奠定,虽经历几次战火,仍旧在华夏大地上屹立不倒,其兼容并蓄的这种传统,正是根基所在。
而在谭老爷子口中说来,谭家也正是因为无数辈人的积累,才有了“谭腿”的威名。
“因为谭家一开始就注重腿上功夫的修炼,所以才会有今天流传极广的‘谭腿’,当然,我们谭家并不是只有几套腿法在支撑门面,跟同样以脚上功夫出名的‘戳脚’不同,我们的根基还是在于对内气的修炼方面,正所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没有内在的支持,任何表面上的强大,那都是镜花水月!”说到这里,谭老爷子停了下来,两眼瞪着谭八,“就你不争气!让你注重内气修炼,你就只知道去学那些花俏的东西,别以为你上次在舟山受伤的事情,能够瞒过我!哼,要不是有范国易这个国手帮你,我看你那次就要落下个病根来,没有十年八载的,好不利索!”
“十年八载,我不是都废了么,哪有那么夸张~”谭八被老子一雄,连忙低下头,用只有身边的施秋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虽说谭老爷子听不见,但他可是谭八的老子,怎么多年都过来,还能不知道谭八心中想的是啥?眉头一竖,老爷子就火道:“你少给我嘀咕!范国手都跟我讲了,我还不清楚你的状态?哼,要是你能好好的学,哪至于会被那些半桶水的家伙打伤,换成是你大哥去,两耳光就能将那个什么杀手给扇飞了!”
对老爷子说的这个话,施秋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毕竟人肉厨子的功夫摆在哪里,当时施秋已经跟他纠缠了很久,谭八上来之后才稍微轻松,都还是被人肉厨子给伤了,可见人家也不是软柿子,大家都是一气寰转境界,难不成大舅会比小舅厉害几倍不成?施秋疑惑的眼神落在谭老爷子眼中,又换来一声闷哼,“你以为都是一气寰转境界,就没有差距了?不怕老实告诉你,早些年的时候,有个一气寰转境界的高手去少林闹市,自以为到了顶级境界,了不起了,浑然没有将少林看在眼中,居然直冲少室山,结果在半路上就被个扫地的合上给拦住,问他意欲何为。当时那高手就得意洋洋的说要找少林寺最厉害的武僧讨教,谁知道那扫地僧二话不说,提起扫把就赶人,结果愣是用一把竹扫帚,将人从少室山上一路扫下去,最终人是没受什么伤,但想想是被少林寺一个扫地僧‘扫’出山门,他那里还有闯荡江湖的勇气,从此以后就销声匿迹了!”
“那个扫地僧不会就是先天境界吧?”如此神话传说一般的故事,施秋听的直眨眼,想起了金庸大师书中的藏经阁扫地僧。
“不,后来少林寺也说了,那位扫地僧其实是少林寺的长老之一,那天正好轮值他扫地,一气寰转境界顶峰好手。幸好,那老和尚心性通达,否则那里才是扫出山门这么简单。”谭老爷子捋着胡须,“这个事儿就是告诉我们这些修炼武学的人,别以为自己一气寰转就天下无敌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中场休息的时候,谭老爷子就用这些武林掌故来打发时间,而施秋则是利用外公讲掌故的时间来恢复心神,一般来说,外公每讲上半个小时,就会让施秋实践几次,而谭八大多数时候都只能是看,因为他还没有这种入微的控制内气的功夫,自然不能现场操作。
从早上到晚上,等到该掌灯的时候,谭老爷子今天的功课,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光是看笑得合不拢嘴的谭老爷子,就知道他对施秋是满意,外带非常满意!
除开有些倦容的施秋,就是满脸无奈的谭八,用谭老爷子的话来说,就算现在暂时谭八的实战功夫还在施秋之上,但恐怕这种优势维持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施秋就能堪堪胜过谭八,半年之后,可以打的谭八满地找牙!
“施秋,我的亲亲好外甥,你不会真把小舅我打的满地找牙吧?”谭八在听了老头子的论断之后,惴惴不安的问道。
“当然不会咯!”施秋搭着谭八的肩膀,“咱俩谁跟谁啊,对不,只不过小舅啊,以后谭家的事情,你可要多帮衬着点,还有,眼下就有个事儿,外甥我想请小舅你帮个忙!”
这还真是现世报,这边谭八才下话,那边施秋就打蛇随棍上,提出条件来了。
想想要是得罪施秋,以后在谭家被施秋打的满地找牙的可怕场面,谭八打落牙齿和血吞,“啥事儿?”
“我想让谭门的人,去上海查查秦家,也就是婷婷她外公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感觉吧,婷婷的后妈秦然瑜的死因,恐怕就要着落在秦家身上,而我能不能洗清罪名,正大光明的参加谭门的比武大会,重点也就在此,小舅,这个忙,你该帮吧?”
“该!”谭八重重一点头,别说他不得不帮,就算他想不帮,施秋正面跟老头子一说,事情还是得落在谭八身上,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卖施秋一个人情,再说去调查一个小小的秦家,原本就是件简单的事情。
或许是谭八脸上的神情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施秋不得不提醒道:“小舅,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个秦家,和重庆的那个皇甫家,是勾结在一起的,而他们的背后,你也知道,是宋家,最重要的是,我相信,秦家或者皇甫家这两家人中,必然至少有一家是跟暗黑兄弟会有往来,你安排去调查的人,一定要小心啊!可千万别折损人手,暴露目的,最后还赖在我头上!”
得!
谭八气的两鼻孔直冒烟,都答应帮忙了,还得被施秋数落,这人比人,可真是要气死人了!无奈何,形势比人强,现在施秋又是老头子心中的红人,谭八真没有胆子敢得罪了他。
说起来施秋等人在李照壁这里待的时间也够长了,而且又不是一个两个人,差不多算是举家搬迁,可到现在为止,施秋都从来没有见过李照壁的家人,后来一了解,才知道原来李照壁就只有个儿子,因为不想再让儿子进入袍哥会搞这种营生,李照壁早早的就将儿子安排去了美国,现在已经在美国娶妻生子,也难怪李照壁不肯让施秋等人搬去谭门在成都的据点,一来是为报施秋的恩情,二来也就是希望家里面能热闹定,这人一上年纪,总是图个热闹。后来范国易老爷子和谭老爷子一来,李照壁就更高兴了,毕竟他的年纪跟施秋等人还是有相当差距的,要说能在施秋身上学到点什么,那是不成了,反倒是两位老爷子一来,交流之下,对李照壁的影响颇深,甚至这段时间,李照壁都在开始考虑,将袍哥会这个龙头老大的位置交出去。
吃过晚饭,大家坐着闲聊的时候,又提到了唐门。
“照壁啊,你把这个唐门说的如此玄奇,你可有考虑过,一个隐藏实力如此强大的家族,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蛰伏在四川,几十上百年不动弹一下?就算一两代门主能够贯彻祖宗的想法,也不代表后来的新门主就能一直贯彻下去,而照壁你的袍哥会,算是树大招风,居然没有人觊觎?”谭老爷子突然提到这个问题,顿时让李照壁深思起来,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谭老爷子说的是,其实以前我也朦朦胧胧的想过这些,但后来总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这种组织本身就是些苦哈哈、卖劳力的人搞起来的,人家这种高门大派,未必就看在眼中,才一直没有人来找麻烦!”
李照壁所说算是其中一种理由,但谭老爷子自己就是一家之主,更清楚其中的关窍,跟范国易对视一眼,道:“照壁啊,我们谭门之下,类似于袍哥会这种性质的组织可不少,对于这种组织的控制方式,我们有两种,第一种是直接安排人去掌管,但这样的组织,都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干净的,对于那些经常违法乱纪的组织,我们则是暗中控制,扶持一两个人来当老头,我们只要控制这两个老大,就行了,袍哥会,若是在东三省,说不定谭门早就打你的主意了!”
“啊?”李照壁明显一惊,“老爷子,照你这样说,那唐门很有可能早就对我袍哥会暗中下手了?只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所做的事情还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发动?”
谭老爷子神态慎重的点点头,“总之只要唐门不是一心潜伏的话,理论上是不可能放过袍哥会,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种裸的丛林法则,在任何地方都是适用的!”或许是因为在李照壁家住的时间长,对李照壁这个人有了清楚的了解,谭老爷子今天的话才稍微深入了些,但也仅仅到此,就打住不说,反而去追问李照壁,关于唐门堂口的具体位置。
李照壁一开始还想坚持,可等到后来,也就将那个地方说出来,其实很有名气,只是谁也想不到,唐门的一个堂口,居然就是成都人人皆知的杜甫草堂。成都杜甫草堂,是中国唐代大诗人杜甫流寓成都时的居所公元759年冬,杜甫为避“安史之乱”,携入蜀到成都。次年春,在友人的帮助于成都西郊浣花溪畔修建茅屋居住。称“成都草堂”。先后居住了将近四年。杜甫离开成都后,草堂便不存,五代前蜀时诗人韦庄寻得草堂遗址,重结茅屋使之得以保存,杜甫草堂是经宋、元、明、清多次修复而成,其中最大的两次重修,是在公元1500年(明)和公元1811年(清),基本上奠定了杜甫草堂的规模和布局。
这样一处斯文雅致的地方,李照壁不说,谁又能够猜到,这里就是唐门的堂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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