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孤山,光秃秃一座,寸草不生。
这里原本是太仓县练兵之地,平rì里又被列为禁地,经过多年经营,易守难攻,更是通往临水郡必经之路,而今却为白翅做了嫁衣,更被切断了通往临水郡唯一退路……
再加上三大重镇被人拿下,互为犄角之势反被利用,太仓县早已是孤立无援,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了。
对于大练城来说,此次轻军突袭,总算是圆满成功,把太仓县围的如铁桶一样。
而今rì,就是结局。
一大早,小孤山上,一队队黑衣甲士早已是整装待发,经过多rì来的养jīng蓄锐,人如狼,马如龙,枪锋如雪,剑气如霜,随着白翅一声令下,马蹄卷尘,千骑所指,直逼太仓县城下。
与之同时,位于太仓县背后的苍南镇,同样奔出一队甲士,人人黑衣黑甲,个个怒马长枪,枪锋所指,马蹄所向,同样是太仓县。
五百战马疾驰开来,所过之处,黄尘飞扬,远远一看,如一条黑sè蛟龙在怒海浊浪中腾飞。
不多一刻,前方树林中窜出一骑,阻住去路,马上之人儒衫头巾,背插双剑,看似二十出头,遥遥就是一个抱拳,朗声道:“梅二公子请留步!”
梅二公子早已是脱了锦衣,着了战袍,此刻腰跨利剑,手提铁枪,一马当先,身后五个都头一字排开,紧随在他的身后。
“何方狂徒。敢阻梅指挥使的道,滚开!”
五大都头,生已死,新上任一个都头急于表现。见到有人拦路,心中喜悦,连忙展开驭马之术,只是几个纵跃,便超过了梅指挥使,掌中一条战枪枪芒吞吐,白sè的枪芒,恰如那白虹贯rì。气势如虹,直逼那拦路之人戳去。
“好没道理!”
拦路之人淡淡一笑,说话间,挥袖一拂。背后一口长剑出鞘,落在手中,反手一剑斜斩,一道红殷殷的剑气脱剑斩出,三丈许。斜斜犁向那都头。
对方这一剑志在立威,仿佛要把都头裁成两段,都头一见之下,隐约也感觉踢到了铁板。但临阵退缩,实乃兵家大忌。顿时被激发了凶xìng,怒吼一声。把全身功力聚集在枪尖上,施展绝技,凌空画圈,竟然一枪挑碎了对方剑气。
都头正自欣喜,冷不防,下一道剑气早已是接踵而至,要想抵御已来不及。
正以为要命丧黄泉,就见对方淡淡轻笑,反手挥剑,云淡风轻,又有一道剑气后发先至,把前面剑气斩破,双双湮灭,烟消云散。
“这一位,应该就是儒少帅了!”
梅二公子把手中铁枪插在地上,腾出手来,拍着巴掌赞道:“jīng彩,若说剑道修行,剑少帅比起你来,差了不知凡几……”
儒少帅连忙摇头:“我六弟一口‘灵光剑’随心意而动,百步杀人,凌厉迅捷,能发能收,而我内功有限,剑气也是能发不能收,也没他飞剑快法,却是不及的……”
“外物罢了!”采药懒得解释,把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被儒少帅接到手中,正是那‘灵光剑’。
“没了飞剑,你弟弟就是没了牙的老虎,他rì迟早如那玄光一般,你回去提醒他一个……”
采药顺口提醒了一句,不为别个,只是因为良心发现,为自己接下来的作为有点过意不去罢了。
那儒少帅闻言却是一愣,笑着道:“能修炼到玄光前辈的地步,也是我等的造化了,而且我方家有灵丹能化解他那毒辣的玄金剑气……”
不论是虚伪也好,胸无大志也罢,采药都懒得去分辨此人说话的真实xìng了,拍马走过,顺手拔起地上铁枪,遥遥甩下一句话来——
“之所以借给你飞剑,不过是想要给白将军多一分战力罢了,明rì你要么把飞剑送还,要么,把‘玄金剑气’的采纳法门送了来,我的手下夺了玄光的‘玄金灵虹剑’,需要用到!”
这才是采药的真实目的,皇甫绣戴罪立功,城主府是必然知晓,尤其符佩,还有那钟小灵,与皇甫绣的关系必然是良好的,若是皇甫绣突然失踪,定然引发一系列的烦恼。
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即将化出来的金灵取而代之。
而金灵一身金属xìng道力,以‘玄金剑气’做掩护,却是刚好合适。
如今光明正大的与七修少帅做交易,顺利还好,若是不顺利,闹大了更好,传言出去,大家慢慢的自然就会明白到——梅二公子手下有一能人,图谋上了方家绝技等等闲言碎语……
等传入到符佩与钟大同耳中,他们同样也会‘恍然大悟’——‘明秀’已然修成了一身‘玄金剑气’,犀利而纯粹的金属xìng剑气粉碎了原先的风雷二法,辅以一口‘玄金灵虹剑’,更为了得云云……
七修少帅,乃方家七大杰出子弟,一共七人,老大方少帅、老二儒少帅、老五神少帅、老六剑少帅、老八枪少帅、老九莽少帅,至于病少帅,却是最小的一个。
而采药之所以屡屡提醒儒少帅飞剑的不确定xìng,不过是良心发现,感觉这七修少帅实在是太好拿捏了,有点过意不去,提醒一声罢了。
此次讨伐,七修少帅联手,夺下了太仓县三大重镇之一的碣石镇,总算是让方家在东临府有了立足之地。
采药的苍南镇背靠竹行山脉,山脉之后就是大练城,所以,太仓县这些时rì的突围战术,并没有波及到他的身上,至于七修少帅,却是刚好相反,损失惨重,因为碣石镇面临大海,那是水路。
说到东临府的碣石镇,那还是采药初次下山时,经历过的第一个地方。
那是采药第一次下山,还是偷偷溜走的,原因无他,被师妹的本事刺激到了,心灰意冷之下,要出山另寻机缘……
现在想来还颇觉好笑,其实那个时候,炼金走的是勇猛jīng进的路子,采药修习《养魂经》,主修神魂,走的却是厚积薄发的路子,只要神魂大进,凝神练气,一切都好说……
“那时候我不如人,但现在,却是人不如我,拿实力说话,姑且不说师妹如何,那白翅,就非我敌手!”
采药陷入沉思,忽然很想回去驭魂山转一转,顺便走一走那礁石镇,找一找年少时轻狂的回忆,自打东海一行,以前的飞扬与跋扈,似乎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想着,忽然心中一动,皱起了眉头,挥手一道剑光就朝着旁边斩过,剑光过处,碎枝翻飞,人腰粗细的大树都是一掠而过,无物可阻一样。
唰的一下,剑光一闪,血雨飞溅,一颗奇大如斗的人头从远远的树梢上面滚落下来。
采药暗暗摇头,却是一个没收住手,把这人给斩了。
此人一死,身上一道墨sè剑光闪出,就要遁去,又被采药挥袖收了,这一连串动作,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梅二公子若无其事的纵马而过,却让身后一帮手下叹为观止。
树上明明是没有人的,梅二公子纵马走过,随手一剑,却斩下一颗人头来,随后袍袖一挥,又收取了飞剑一口……
技近乎道一般的顺畅,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术袖功,直至兵临太仓县城下,有些人都没反应过来,悟xìng出众的人甚至已然触摸到一点上乘技艺的jīng妙之处,融入本身武道之中。
大道本是殊途同归。
有句老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此以往,这一批甲士的修为素质,自是能突飞猛进,也就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道理。
“这小白脸就是梅翅之?咋的没死?”
刘明与刘晶兄妹两正站在城头上往下眺望,兄长刘明忽然皱了皱眉头,手一挥,两个刀客押了一名甲士上来,甲士低头往下一瞅,连忙回到:“不错,这就是梅翅之!”
刘明不高兴了,转头对刘晶问道:“不是说,那大头怪去截杀这梅翅之去了吗?”
刘晶见兄长发问,同样不解:“是啊,他在妖人中剑术最高,听说父亲让哥哥来守此门,对付那梅翅之,又听说那梅翅之飞剑如何如何厉害,所以我就专门派了他去,沿途刺杀,给哥哥减轻压力,莫非失手了?”
眼见刘明微微骇然,刘晶连忙心疼的安慰道:“那大头怪剑术极高,应该不会失手,可能是路上碰上什么良家妇女,一时兴起,把正事耽搁了……”
她说着,颇觉有理,又觉有点颜面大失,气急道:“哥哥放心,妹子这不是来了吗,即刻生擒了那姓梅的,使哥哥安心!”
刘晶说罢,也不顾刘明的意思,返身点起了一百烈马刀客,出城迎战去了,心中却是暗暗发狠:“梅翅之这个小白脸,倘若落在姑nǎinǎi手里,定要吸干了你那壶老汤!”
刘明本就没什么主意,心思都用到床榻之上去了,闻言略一踌躇,整了整腰间皮带上的三十六口‘血戮刀’,心中一定,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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