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皇宫,前为皇城,后为宫城。 前端为大秦朝廷治事行政所在之地,包括朝会大殿,丞相、御史大夫、九卿、奉常、郎中令等办公之地。后为皇族起居安息之所,包括皇帝寝宫、皇后和贵妃寝宫、祖祠、祭祀之地等。
整个皇宫位于咸阳正中,正对东西南北四条主大街,周围有一条宽约百丈的护城河延伸四周,其上各有宽阔无比的龙桥与街道相连。
整个咸阳城就是一处大阵,以皇城为阵眼,以护城河水为引,激发咸阳城下大地之力,激荡绝龙岭龙脉煞气,若是阵法彻底发动,等同于秦祖嬴政一击之力。
穿过咸阳城宽阔大街,进入皇宫城正街,项籍不再看外面景象,而是端坐闭目,凝神不言。
周围密密麻麻的城守军列阵街旁,从宫城门口一直延伸到内殿。各路诸侯的车驾并列前行,直到内殿广场前停住,诸侯们从车驾上下来,这才有了见面说话的机会。
都是秦廷一方大阀,虽然平rì间见面机会很少,但私下里博弈和打交道却是一点不少,众人当然也不陌生。且在如此场合,又都是一家门阀之主,自然不会丢了气度,彼此之间都是亲切问候,毫无半点暗争情愫,一派其乐融融景象。
项籍看见,不止是家主带了自己前来,每一位诸侯身边,都跟着一名年轻后辈。且这些人俱是举止从容,jīng神勃发,一看就都不是庸人。
项檩一边和众人打招呼,一边低声和项籍说道:“一会皇帝设宴,会由诸侯年轻一辈后生比武较技,还有皇室子嗣也参加,你要做好准备。”
项籍问道:“是要留手,还是放手施为?”
项檩微微一笑,道:“本就是宴无好宴。又何必留手?拿出你的实力,等事发乱战之时,才会令人忌惮,所以不仅要赢。还要赢的漂亮。”
项籍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眼瞳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道:“我有些不明白,这些诸侯们,难道就没人察觉这其中的问题?都敢如此轻身犯险。”
项檩道:“没有人知道章龙反了,也不会相信他能反,也许说他反并不合适。但谁都知道他是最忠于朝廷的人。若是没有他设下天罗地网,仅凭秦廷这些禁卫军,想要留住这么多阀主,无异于痴人说梦。且他们也不相信皇帝敢这么做,所以自然不怕。”
“而且……”项檩冲着一名诸侯拱拱手,继续微笑着说道:“诸侯们当然会有准备,除却咱们在绝龙岭的兵力不说,诸侯们自带的亲卫军。想要赶到咸阳,最多不过一个时辰。除非秦帝疯狂到把天下诸侯全杀了,否则只要僵持下去。就会换来诸军围咸阳的结果。但若是那样做,岂不是逼迫天下诸侯做反?无论怎么看,都无需太过担心。”
项籍沉声道:“如此看来,天下诸侯不过如此。”
项檩摇头道:“未必没有人猜到真相,但我们还不是一样来了?若是身为阀主,连一点勇气都没有,又怎能带领一方门阀?不说了,赵低来了。”
项籍顺着项檩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走了过来,白发飘飘。脸sè苍白,没有半点血sè,双目jīng光闪闪,走路轻飘飘的如同没有筋骨,老远便朝着项檩笑着打招呼:“镇西侯!镇西侯许久不见,越发jīng神了。这次来,一定要好好陪皇上喝一杯!皇上昨个还提起您那,说您是大秦诸侯王中,最有本事的人那!”
赵低,大秦丞相,先是以宦官身份伺候皇帝,后在丞相李斯逝去后,接任丞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
原本项籍对这位传说中的宦官丞相还是颇为好奇的,但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却是眉头微蹙,眼中寒芒一闪。
当着这么多诸侯的面,大声说这种话,绝对不是什么好意。且对方偏偏还装作若无其事,发自无心,此人之yīn险无耻,更胜传闻。
但项檩却是若无其事,冲着赵低拱了拱手,道:“项檩何德何能,怎敢当皇上如此夸赞!丞相大人为皇上治理天下,殚jīng竭虑。我大秦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皆是丞相大人之功,丞相大人才是这天下最有本事的人。”
项檩这几句话说的堂堂正正,自如洒脱,言辞恳切,仿佛就是铁定的事实一般,但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知道大秦有如今衰败局面,可说大部分是拜赵低所赐。看项檩不动声sè的讥讽赵低,众人都是心中一乐,有几位诸侯甚至笑出了声。
赵低却似是混不在意,走到近前一把搀住项檩的手,道:“镇西侯,八年前我去项家,承蒙你热情款待,这一次祭天之后,你一定要在咸阳多盘桓几天,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啊……咦这位是?”
赵低偏过脑袋,打量了项籍几眼,忽然笑道:“必然是那小霸王项籍了,啧啧,真是一表人才,果然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我大秦有这等年轻英杰,当真是天佑皇上!皇上都听过你的战绩,一会儿的御前比试,你可要好好加油啊,这大秦年轻中的第一人,可是非你莫属!”
“哼!”
赵低话音刚落,旁边顿时响起几声冷哼,许多人目光不善的看了过来。今rì能到场之人,皆是天下诸侯中最有潜力的子弟,听到赵低如此当众夸赞项籍,当然是心中不豫。
项籍心中冷笑,明白这是赵低故意给自己树敌,脸上却是不动声sè,拱手行礼道:“丞相过奖了,籍一定会努力,不负皇上期望。”
赵低哈哈大笑,拍着项籍的肩膀又勉励两句,而后便转身离开。
待他走好,项檩淡淡一笑,低声道:“看来我项家,真的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项籍不屑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
洪亮的钟声响起,一排金甲卫从殿中穿出,步履整齐的分列两旁,从殿门口直到宫城正门,组成了一道人墙。
一众诸侯整理仪冠,排列整齐,浩浩荡荡进入了殿内。
内侍列于殿内,朗声唱道:“诸侯参拜!”
一众诸侯跪于地上,项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但他高昂着头,直视着龙椅,直到看着秦帝徐徐走到正中坐下。
这位大秦最高的统治者,秦六世赢子幽,年纪不到二十岁,身材消瘦,皮肤白皙。长相也颇为端庄,只是脸sè因为常年纵情酒sè而十分难看,一双眼睛似乎睁不开一般,明显是气虚肾亏之态。
即便是身着黑sè的帝袍,也没有半点威严庄重的气势,甚至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着项籍那几乎毫不掩饰的挑衅眼神,皇帝的神情一愕,旋即脸现怒容。
“众卿平身!”
在诸侯们起身,赐坐之后,皇帝看看项籍,又看看他身边的项檩,眼睛转了一转,道:“今rì诸王齐聚咸阳,与朕一同祭天,实是我大秦数十年未曾有过的盛事!朕早已布下了御膳,今rì定当与诸王一醉!只是天时尚早,我们不妨先戏耍消遣一番。这样,诸王年岁已高,不适合争斗,就由你们随带的子嗣后辈彼此较量一番,彰显诸位王侯的风采如何?”
这由门阀年轻弟子比试本就是提前安排好的,自然谁也不会有异议,但皇帝的话语中,说到“戏耍消遣”,“诸王年岁已高”这样的话,却是让众人心中不豫,许多人皆是流露出大不以为然的神sè。
皇帝完全没有看到诸侯们的表情,他看着项彬,脸上忽然涌上一丝恶毒的笑意,兴奋的道:“这样,今rì难得朕高兴!比试之后,最后的三位优胜者,将有与朕较量的资格,输给朕者赏,赢了朕的更有重赏!”
皇帝话音落下,诸侯齐齐蹙眉。
说皇帝昏庸不懂事还真是一点不差,大家都知道他的武力实在是不怎么样,但他提出这等要求,摆明是要胜利者故意相让。其实这倒没关系,但他们都清楚随身带的子侄们是什么xìng情,若没有那一丝丝倨傲和不甘人下之心,又岂能成长到现在这步,从众多年轻人中脱颖而出?让他们故意输给皇帝,甚至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万一影响到他们的道心,对rì后修行不利,该怎么办?
万一一个失手伤了皇帝……就算是大家早已对其没有多少敬意,但只要一天还没造反,名义上就始终还要服从君命,怎么看这都是进退两难,进退不得啊。
“好,就这么定了!那么朕就宣布比试开始,诸位年轻英豪们出手可千万轻点,别弄出人命来啊,哈哈!”诸王还在犹豫中,皇帝就已经再次发话,把话堵的死死的。
而听到他的话,诸侯们更是心中大怒,什么叫“出手轻点,别弄出人命?”难道是说,只要别打死,打伤打残都不要紧?
诸侯们带来之人,无一不是他们门阀中最优秀的后辈,不论胜负如何,若是在这里有什么闪失,那才真是得不偿失。有心想说两句点到即止,却又怕其他诸侯耻笑自己没有信心,是以诸侯们虽然心中惴惴,却也只得面上带笑,心中暗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