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三周时间就要考研了,童彦若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应对就要到来的重要考试。何溪醉似乎也感受到了考研带来的压迫感,她竭尽全力让自己最大限度地呈现出往常的状态,不给童彦若带去额外的心理负担。
不过,童彦若还是很快察觉了何溪醉的异常——最明显的是,她居然开始变得出手大方起来!
虽然他们是住在小得可怜的出租房内,但何溪醉还是想尽办法来美化装潢它。
在征得了房东同意后(房东得知这个丫头打算自掏腰包装饰房间时,惊异得简直快要晕过去!),何溪醉在原本斑驳泛黄的墙壁上贴上色调温馨的壁纸;房间里原本粗陋的日光灯被撤掉,取而代之的是清新淡雅的小吊灯;原有的窗帘、沙发罩、床上用品统统被她扔了,全部换上新款;鞋柜上、床头柜上,窗台上,四处开始出现精致的装饰小摆件;电视墙和床头墙上,也被挂上了两个人经过她PS的艺术合影照……
一个周日早晨,当童彦若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何溪醉站在窗前摆弄花瓶里那束价格不菲的鲜花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小溪,现在是冬天,鲜花很贵吧?”
“是啊,很贵。和抢劫差不多。”何溪醉小心剪掉一截花枝,“不过很美是不是?放在屋子里看,觉得心情特别好。”
“是很美,不过……每三天就换一束新的……想起银子你心情还依然好?”童彦若放眼四周,望着已经快要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出租小屋,他忍住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这一番装修捯饬,不知道又花掉了多少个月的房租……
何溪醉笑笑,“花钱买个心情好,不行吗?这年头,还有什么能比心情好更重要?”
被包子噎住了嗓子,童彦若赶紧喝了好几口豆浆,良久才幽幽吐出一句话来:“心情好固然重要,不过,以后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啊……”
这回,何溪醉沉默了好久。仿佛没有听到童彦若的话似的,她一心一意侍弄着鲜花,心无旁骛。
望着何溪醉的背影,童彦若理智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算了,随她去折腾吧……等考研结束了我就去找个兼职工作,这样家里的财政危机估计就会得到缓解……
“那个……小溪,以后做饭其实不用买那么贵的菜,我们正常做饭不就好了?又是甲鱼又是大虾的,我又不是坐月子,没必要补成这样吧?”说这些话的时候,童彦若的眼睛向客厅小茶几瞟去,茶几旁放了一小箱山核桃。“你要是想吃零食,买一点自己喜欢的就好。你看这一箱核桃,你也不吃,要我一个人吃到什么时候去……”
“吃核桃健脑。”何溪醉终于弄好了鲜花,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开始砸核桃,“你平时复习太费脑,所以需要增加营养。我的智商就这样了,而且又不考研,吃这些不是浪费嘛……”
童彦若轻轻叹了口气,“唉,有这些闲钱,还不如买个小洗衣机呢,冬天水那么冷,你本来就容易受凉……”
“没事,呵呵……”何溪醉打趣道,“其实我是打算挑战冬泳的,所以先从手练起。给,核桃放在这儿了,你等会儿把它吃掉。我买菜去了?”
“呃……你……今天还不上班吗?”童彦若望着开始穿外衣的何溪醉,“好几天没去了啊……”
何溪醉一边扣扣子,一边冲着童彦若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已经辞职了。”
“啊?”童彦若大吃一惊,“辞职了?哪一份工作辞了?”
“全部。”何溪醉开始穿鞋,“中午想吃什么?买条鱼做成糖醋的喜欢吗?”
童彦若难以置信地望着何溪醉,突然有些害怕她是不是自从上次在超市里昏倒之后,大脑就开始不正常,“屁溪,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吗……”
“当然没事啦!”何溪醉站起身,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拎着买菜的布兜,“前段时间我太累了,所以想好好休息一下。反正现在钱暂时够用。那我走了?拜拜!”
看着何溪醉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童彦若一个人在寂静的房间里呆立了许久。
日子被一天天艰难地熬了过去,终于,曾经两人都无比期盼的考研结束的那一天到来了。
那天晚上,何溪醉做了很多菜。她还特意关上灯,在摆满盘子的小小餐桌上点燃一支柠檬味芳香蜡烛。
在这顿丰盛的烛光晚餐上,童彦若和何溪醉都喝了不少啤酒。
一直以来背负在身上的沉重负担终于被卸下了,童彦若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舒畅——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次自己一定可以考上。
“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我们就结婚吧?”童彦若望着一直淡淡微笑话语不多的何溪醉,她的脸被摇曳的烛光照亮,眼睛里却不知怎么似乎少了些应有的光华。
“结婚啊……”何溪醉的声音如同在梦游,她微微眯起眼,仿佛在一心一意欣赏蜡烛上那朵小小火焰。
童彦若以为何溪醉仍在担心家长的反对,“你放心,到时候,不管怎样我都会说服我妈同意的,就算她不同意,我也不管了,她不可能把我的户口藏起来一辈子。”
“我没有在担心那件事,我想的是……”何溪醉把目光移到童彦若脸上,“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爱到除了我,愿意放弃所有别的女人?”
童彦若伸手捏了一下何溪醉的脸蛋,“你这个屁溪!这种时候居然还问这种不靠谱的问题!我当然爱你了!爱到除了你,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
“真的吗?只爱我,不会惦记别的女人?”何溪醉认真的追问。
“真的,只爱你,不会惦记别的女人。”童彦若回答得也认真。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何溪醉的目光似乎想要融化在童彦若的眼睛里,“如果你爱我,今晚就要了我。”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童彦若没弄懂何溪醉的意思,过了两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屁溪,我们……不是说好留在新婚之夜吗?”
“今晚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这间小房间,就是我们的新房。这一身家居服,就是我们的结婚礼服。这一桌菜,就是我们的喜宴。这一支蜡烛,就是我们新婚洞房里的花烛。”何溪醉不紧不慢地微笑诉说着,不知为何,这些话在童彦若听来竟透着不可思议的悲凉。
“这就是我们的结婚戒指……”何溪醉抬起手,无名指间那枚纯银戒指在烛光下闪耀出美丽光芒,“我,何溪醉,就是你的新娘……”
童彦若望着面前的何溪醉,心里即甜蜜又伤感。他看到她站起身来,缓慢地,却又不容阻止地,一件件褪下身上的衣服。
心跳似乎停止,童彦若呆呆望着何溪醉,她终于褪下了最后一件内衣,又把手伸到脑后,解下了束起头发的皮筋。
长发散落在何溪醉肩头,身体的她静静站在微弱的烛光下,柔美得如同古典油画中的天使。
“屁溪……”此时此刻,面对美得不可思议的何溪醉,童彦若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他挣扎着艰难地从小板凳上站起身来,慢慢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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