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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极通情达理:“既是辛的朋友,那就一起吃个便饭吧。辛,你不会介意吧?”
他当然不介意:“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你还没吃饭吧?”
他问白辰辰。白辰辰傻了眼,自己糊里糊涂竟然走到一家私人俱乐部门前,难怪会看到这么多高级跑车。
葱翠绿木掩映下,这个精致的意式小楼显得格外幽静。外墙斑驳着痕迹,隐约可见旧时风貌。该是民国时期的贵族小姐,穿着美丽的洋装,踩着小羊皮的高跟鞋,袅娜出入这里,那必定是一副极美的画面。纵使物换星移,也该是温辛手边这样的摩登女郎,自己这一身穷酸样,呆呆傻傻的站在这,实在有煞风景。
“对不起,我还是……”
来不及拒绝,手已经被温辛抓住:“走吧。”他弃身边的美女不顾,却拉着她就往里面走去。
楼内的环境很高雅,就连侍者穿得都比她高档整洁。白辰辰连头都抬不起来,局促不安的任他拉着,拖进了一个套间内。
侍者替他们推开门的一瞬间,白辰辰就愣住了。
天哪,这哪是吃饭的地方,也太豪华了吧?
沙发,电视,壁炉,吊灯,还有观景台!
奢华的巨大水晶吊灯下面,摆放着一张条形长餐桌,坐十个人用餐都够了!观景台上还贴心的提供了一张白色浪漫的小餐桌,周围被各式盆景绿色植物簇拥着。
室内装潢金碧辉煌,每一样器物都精致得闪闪发光,让人恍惚错觉走入了中世纪的欧洲皇庭。
吃一顿饭就要这样破费,温辛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的奢侈靡费!可是当初他为什么甘心跟她挤在一间十几平的小屋子里,她迟疑的抬头望向他。
温辛看着她一副乡下佬进城的模样,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他身边的美女,眼角眉梢亦是一抹得意之色。
他旁若无人的携着她手,走到餐桌边:“来,坐。”
她看似平静的坐在他对面,实则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一直是木木的。
侍者在一旁安静的为他们铺着餐巾,点燃蜡烛,另一名侍者推着华丽的餐车走进来,车上琳琅的美食诱人心脾,在车上最醒目的位置,摆着一大捧雪白的玫瑰花束,让整个室内都充满淡淡的芳香。
侍者恭敬的捧下花束,发现在场有两位女士时,将询问的眼光投向温辛。
他正优雅品茗,眉心带笑,将手略略向白辰辰一指。那侍者立刻弯腰将花递到白辰辰面前:“小姐,这是本店今早才从法国空运来的白玫瑰,温少特别为您订了九十九朵。”
花瓣上还缀着新鲜的露珠,楚楚惹人怜爱,她连手指都在颤抖。温辛知道她喜欢白色。
以前他也送过她一次花。
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就赶上情人节。那天谁都没提起这个特殊的日子,可她特地上超市买了些好菜,还破天荒的买了那种昂贵的薰香工艺蜡烛,打算与他烛光晚餐。温辛也不是不解风情,出任务时还记着给她买了一束十几枝红玫瑰,放在更衣室里。
可惜部队里都是男人,谁也没料到更衣间里藏着玫瑰这种娇嫩的东西,结果就是等温辛回到更衣室,发现那坨花早已成了“花泥”。捅了漏子的士官嬉皮笑脸的跟他道歉:“参谋长,都怪俺娘把俺这屁股生得恁大,一屁股坐下去就……”
一整个小分队的都在笑,不过没人笑那大屁股士官,都在笑他们参谋长柔情似水。
最后那一束玫瑰自然没到白辰辰手里,只是晚上白辰辰帮他挂衣的时候,在他口袋里找到了一朵被压扁的玫瑰花,她心思一转,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没告诉他,便悄悄将那玫瑰收起,夹在课本里做了干花。
那就是他第一次送给她的花。也许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
白辰辰接过花,满嘴都是苦涩。这花怎么能是为她而订的呢?如果她没有出现在这,没有恰好遇见他,那么和他来用餐的,就只会是他身边的那位美人。是她抢了别人的东西罢了。
她瞧见那美人脸上扭曲的笑意,放下花,什么都没说。
侍者为三人都斟上了红酒,温辛端起杯子慢悠悠的品着。
白辰辰是真的很饿。火车上一路颠簸,她根本吃不下东西,一下车又丢失行李,她也没心情去吃饭,这会子早已前胸贴后背了。
可是这些东西怎么这么好吃呀?好吃得几乎让人把舌头都要吞下去。
有钱人,天天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在她狼吞虎咽的时候,她感到他轻轻的叹息声。
只是这一瞬间,原本美味的佳肴在她的口中突然间就失却了所有的味道,她嘴里还塞满了食物,可是却失去了把它们咽下去的力量。
他是在笑话她么?
可是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他认识她那天不就是知道了吗?
简陋的一日三餐,阴暗潮湿的蜗居。
她突然感觉到鼻子有点发酸,使劲的咀嚼着,想把嘴里的食物和眼泪一起咽下去。
白辰辰,你有出息一点好不好?
她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几乎要看不见,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一滴滴落了下来,打在她面前的餐巾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水洇。
室内一片安静,只听见她低着头,无声的哭泣。
好久,“辰辰……”他的声音已经离她很近,如初时般温柔。
她再也克制不住,发出“呜呜”的哽咽声,他的大手突然扣住她下巴,温柔的抬起她的脸来。
四目相对,她几乎要就要问出口:为什么离开我?
这个问题盘桓在她心底,日日夜夜,折磨着她。为什么离开?为什么没有只言片语?
其实答案已经清晰,从她看到桌上留的那张支票起,从她听到“参谋长”这三个字。那段日子,疼痛像是附骨之蛆,如影随形,白天会恍惚听到他在叫她,夜晚会不断尖叫着醒来,那样真实的理由摆在眼前,让她连欺骗自己都难。
他一直说她傻,成天呆呆的。她自己觉得也是。
为什么还要来北京呢?为什么要用这样怜悯的眼光看着她?
她很可笑吗?
可是在他面前,她还需要伪装吗?混蛋,温辛,王八蛋……
她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情绪已经无法控制,温辛紧紧的揽着她,大手安慰般抚慰着她的后背:“辰辰,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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