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陈优柔母女心里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请记住我们的网址wwW.dukankan.com)苏若水咬着银牙,眸中含怒,“怎么?还当自己是苏家的大小姐呢?现下你的身价怕是连外头扫地的婢子都不如!苏家还养着你,供你好吃好喝的你就该偷笑了!竟还敢对我娘口出狂言!”
“真要是算起来,你娘不过是个四夫人,再怎么受宠,将军也已被关入了天牢。她就是再横,也得有撑腰的!”三夫人气得鼻子里头直喷气。
“妹妹,再怎么说,我娘也是长辈,长辈来探你的病,你怎么就这么对她呢?传了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妹妹无礼么?”苏若云倒是并不生气,毕竟苏流水平日里头便已是高傲惯了的。
本以为她被休了回来,又让四夫人毁了容,至少应该收敛着些。哪料到她一出口便是让她们三人离开!
龙写意轻轻的将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放,站直身子反身面对她母女三人。未开口,水眸之中便现出一丝摄人的流光。
“既然是长辈,那便更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还是那句话,退出去,敲了门再进来!”苏流水的不急不徐的说道。
陈优柔见苏流水油盐不进,跺了跺脚,“若水,若云!我们走!我们治不了这蹄子,这苏府里头便没人能治她了么?”说罢,便领着两个女儿退了出去。
此时姣杏正从外头推门进来,见着三夫人怒气冲冲的离去,心下奇怪,便问龙写意,“小姐,三夫人她怎么了?这么气冲冲的!”
龙写意柔柔一笑,也不回答,便只对姣杏吩咐道,“今儿个是大年三十了!帮我找件合心意的衣服来!大红的好了!喜庆!”
苏流水平常最不耐烦便是俗艳已极的红色!苏隐龙每年为她置办不少上等的红衣,她都搁在衣箱里头,从未穿过一回!也就是半月之前出阁,她才为勉为其难的穿了一回。
姣杏虽然心里存疑,可却不敢怠慢苏流水半分。赶紧翻箱捣柜的帮她寻了身今年新做的大红缎面滚白狐毛的冬衣来,伺候龙写意穿上。
那俗艳之色穿在苏流水身上非但不显难看,反倒是映衬得龙写意肤若凝脂,水眸更是盈盈欲滴!
她找了双鲜红的绣鞋穿上,披了件同色的滚白狐毛的斗篷。这才与那姣杏出了门。
“小姐,这么大雪的天,您这是要去哪儿?”姣杏不紧不慢的跟在龙写意的身后,细声询问。大雪中,龙写意手里捧着暖炉,回头对姣杏玩笑的道,“马上三夫人便会领了人到落花阁来兴师问罪,我惹不起她,便只有找地方避避风头去!”
刚刚三夫人果然是与九小姐治了气才走的!姣杏是知道这个三夫人的!她这人心机不重,总喜欢讨些口头的便宜。使泼撒赖样样皆通。府里头那些个夫人们全都不愿与她治气。苏流水对她更是敬而远之。平日里头她虽忌着苏流水,可是如今情势大变,她那么难缠的主,主子这么娇弱的身子,这么骄傲的性子,定是要吃大亏的!
“这可怎么好!老爷被囚天牢,四夫人如今又因九小姐的事被关在佛堂,家里的夫人们早便看小姐不顺眼!”姣杏急得红了眼。“不然,奴婢去二爷家请善水小姐来给您打个圆场。善水小姐自小与您交情不错……”
正说话间,她二人已到了客厅。龙写意净了手,闲适的坐在厅中。
“小姐?您不是说要避避风头么?怎么坐到客厅里头来了?”姣杏惊诧的道。
“苏府就这么点大,已近晚膳时分,我不在客厅,应该在哪里合适呢?估摸着这会儿三夫人已经领着两个丫头在大夫人的面前告了状,过会子她们在落花阁找不着人,自然会回来这里!三夫人这气生小了不好看,生大发了才有意思!姣杏,先去帮我沏壶好茶来暖暖手。”龙写意对姣杏吩咐道。
姣杏见她波澜不惊,便跺了跺脚,退出客厅去为她沏茶。
三夫人领了大夫人水芙蓉,二夫人韩宝儿,还有些丫头婆子在落花阁里头没有寻着龙写意,一腔怒火更是无处可泄。
“大姐,这小蹄子刚刚起身,定是还惦记着那个清零王爷,出府找他去了!”三夫人站在积雪的回廊下,气得口不择言!
“流水姐姐没有出府。娘!她是去了客厅了!”十岁的苏解柔牵着大夫人的手,天真无邪的笑道。
解柔是苏隐龙最小的儿子,圆圆的脸蛋,生得唇红齿白,模样儿十分俊美,眉宇之间更蕴含着文秀伶俐之气。又是大夫人亲生,在苏家的地位自是卓尔不凡!
“哦?解柔怎么知道呢?”大夫人对这个儿子又疼又爱,见他开口,赶紧柔声问道。
“那儿有脚印呢!”解柔小手一指,只见雪地里头一行浅浅的足迹一直通往大厅而去!
“这小蹄子,这会子竟还有这闲心往大厅去!”二夫人韩宝儿掩唇,淡淡的埋怨了句。这大雪的天,人在雪地里走着,竟已是把她的绣鞋罗袜染得精湿。脚心冰冷,心里自然有气。
“那就去大厅!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说的!”大夫人冷哼了声,一群人这才往大厅浩浩荡荡而去!
龙写意喝了两杯清茶,手心也捂得暖了。估摸着问罪的那行人快到大厅,便吩咐姣杏点灯上菜。
“哟!你倒还有这闲心坐在厅里头品茶!大姐您看!我们在雪地里头到处寻她,她却在这儿闲坐!这小蹄子当真是目无尊长!”三夫人率先进了大厅,拍拍肩上的积雪,对着水芙蓉告状。
龙写意见水芙蓉领了一群人过来,便自懒懒的起身作了个福,对那三夫人道,“三娘好糊涂,今儿是大年三十夜。父亲虽身在天牢,可是苏家也算是个大户人家,这过年的排场却半分都不能少!”
三夫人面色一冷。心知龙写意说得在理。
大夫人也不说话,径自拉着解柔坐在上座。“流水,听三娘说,你今日对她出言不逊,将她赶出流水阁,有这回事么?”
她一坐,其他人便也跟着依次入座。
陈优柔面露得意。她有两个女儿作证,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抵赖!
韩宝儿没有吭声,倒是掩嘴偷笑了声。
龙写意跟着她们坐定,对大夫人道,“回大娘的话,的确是有这回事!”堂上各人都想着苏流水会如何狡辩,心下都想了几种应对之法,哪料到苏流水竟不闪不避,直言承认!一时之间,大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胆!苏流水你竟敢以下犯上!你想跟你娘一起进佛堂思过么?”大夫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伸手一拍桌面,不怒自威。
“流水不敢!最宠我们的爹被关进了天牢,流水自然知道我跟娘亲两个在苏府里头已然今非昔比,又怎敢以下犯上呢?”龙写意一番话,说得委委屈屈。竟是让人想起苏府近日的境遇,又想起苏流水被休又毁容之事,鼻子不由的跟着发酸。
大夫人的口气不由的软了些,“说什么诨话!老爷的案子皇上还在彻查,说不得过几日便把他们释出天牢!”
苏流水惊诧的掩口,“流水昏迷半月,实是不知事情始末!爹的案子还未判下么?”她有意无意的扫向陈优柔,“可是三娘却说我爹关入天牢,我们母女再无撑腰的了!流水听得三娘这般说辞,以为爹的案子已经判下了,心下凄然,这才恼了三娘,将三娘逐出落花阁。”
现下苏府上下无不为苏隐龙的官司担忧不已。大夫人更是日夜在佛堂念经,盼着苏隐龙能早日脱难。三夫人在苏流水面前说她没了靠山,便等同诅咒苏隐龙这个当家死在天牢!
这一番话,一下踩到了众人的最痛处。大夫人脸色顿变,眸中含怒,对那三夫人冷喝,“大胆陈氏!大年三十,竟敢这般诅咒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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