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写意跟姣杏回到苏家的时候,家里已经鸡飞狗跳。(www.dukankan.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细问之下,方知各房夫人昨儿个夜里在雪地里头真的湿了鞋,受了寒,一个个的倒了下去。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又是大雪的天气。家里的下人抬了轿子去请,也没有请着一个大夫。眼看着这么大的日子,各房主子竟全都倒了下去,苏家自是乱成了一团。
龙写意让姣杏赶紧拿了买好的伤药给各房夫人们都送去一服。她却独自一人回到落花阁,提笔给苏善水写信。
芙蓉阁
大夫人生在官家,自小娇生惯养,自嫁给苏隐龙以来,底下又有各房妾室伺候着,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昨儿冰雪湿了绣鞋,让那湿寒入了体,第二日早晨身子便一阵冷一阵热的起不得床了。
伺候的婆子们见姣杏送了药过来,赶紧去灶间煎了一服给她喝下。因着病得还浅,大夫人只在房里又躺了半日,人便已是见了精神。
到得晚膳时分,她已是可以自个儿下床走动了。
她叫了贴身丫头甄儿伺候她洗漱。甄儿端了满满一铜盆的温水进来。她先是用青盐漱口,然后再用上好的丝绢将脸儿清洁了擦干,这才有空对甄儿道,“今儿个是大年初一,怎么都到晚上了,各房夫人们都没个动静?就连解柔也未曾过来请安!”
甄儿笑道,“大夫人,各房夫人都跟您一样,昨儿个夜里全都受了寒,今儿都在榻上躺了一整天了!”
“那解柔呢?他怎么也没来?”大夫人皱眉,“难不成他也受了寒?”
“今儿个善水小姐来过了,她见夫人们生了病,说怕传染给解柔少爷,便把少爷接去二爷府住两天。”
“幸好善水来过。不然家里头满是病人,渡给解柔就不好了。”
大夫人面色一顿,随即坐到铜镜面前,淡淡的闭目,任由甄儿给她挽发梳髻。甄儿拿了梳妆盒里的玉梳,把大夫人的长发慢慢的刷得顺了。
“今儿大夫来过府里了么?”她在铜镜中看向甄儿。
“今儿大年初一,大夫们都不愿出诊。这药还是姣杏送来的。说是流水小姐今儿出门的时候想起昨儿各位夫人都曾在雪地里头走着,必是受了寒气。这才买了些药送过来。”甄儿笑着回话。
大夫人挑了挑眉,不情愿的道,“她倒是伶俐!”
思索了会儿,她又道。“这大寒的天气,老爷在天牢里头不知情况如何。自打老爷被关入天牢,这雪就没有停过!”
“那是老天爷知道老爷心里有天大的冤屈,这才下了这场好雪!夫人您莫要伤心!皇上他定会念着老爷往日的功劳,赦了老爷的罪!”甄儿见她又动了伤心的念头,赶紧安慰的道。
“如今怕的便是这事儿原就是皇上的意思!甄儿,功高盖主哪!”大夫人说到此处,忍不住心下不愤,“若不是流水这个祸根,老爷哪会出那么大的事儿!早前我便同她说过,她的八字儿与那清零王爷不合,若是强在一起,必然连生祸端,她仗着老爷疼她,非要嫁他。花轿这才进门呢,便生了这般的事儿出来!”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夫人,她今儿能给夫人送汤药过来,证明已是有了悔改的意思。流水小姐自小让老爷惯着,心气儿自是比旁的小姐高些,哪时候曾做过般的事儿来?”甄儿把梳子放下。帮她挑了素色的簪子簪上。
大夫人对镜审视了自个儿的流云髻,对甄儿的手艺甚是满意,眉目之间这才平顺了些。
“传下话去,往后落花阁的吃食,让姣杏每日晌午一刻到厨房自取。流水心气儿高,那便让她呆在落花阁,不必出来与我们一道进食。”大夫人清冷的道。
“晌午一刻?夫人!主子们晌午前都吃过饭了,您让姣杏晌午一刻去取,那……”那不是让那娇贵的小姐吃主子们剩下的饭菜么?在苏家,只有最下贱的奴婢才会吃主子们的剩饭。就连她,她从未试过!
“怎么?一个弃妇而已,又毁了容颜。还想把自个儿当成苏家的大小姐么?你只管照着我的意思吩咐下去!”水芙蓉只觉着心里堵得慌,口气不由的生硬了几分。
甄儿应了声,这才退出房去。
二王府
温清零苍白着俊脸回到府中,就见余管事急急来报,“王爷!您可回来了!红烛姑娘今儿一天没吃了!现下正在屋里躺着呢!”红烛是温清零最新的小宠,她本是西郊大户的女儿。那日他出去打猎见着了,便领了进门。这两个月来,温清零夜夜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日子久了,就有些持宠生骄的意思。
温清零嘴角勾起抹讽刺,“她既不舒服,今儿就好好休息。给我去招喜儿侍寝。”他边说边进了自个儿的房门,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交给管事。
管事接下披风应了声,这便退了下去。
温清零想到苏流水的唇印上他喝过的茶杯,下腹莫名一燥。他随即又想到苏流水要去见皇帝,一股说不清的抑郁烦躁从心里堆了出来。
今儿她虽做出那般失礼的举动,可是不知为何,他竟总是觉着她的眸光之中现着淡漠的疏离。
和离。
她说她要与他和离。
而且这件事儿要由她提出来。
他一向心思清冷,女子对他来说只有两种用处。一种是给他快乐的,一种是让他达到目的。
前一种女人必是风情无限,美貌无双。这样的女子多不胜数,可却绝对不是不可替代。
后一种女人家世显赫。纵是丑如夜叉,他也必须吞下!
苏家没出事前,他一心只想讨得皇帝欢心。能在三个皇子当中被她选上,他是费了很大机心的。纵是这般,他也从未把她放在心里。可是今儿个,他竟整个下午都在想着她印上他茶杯的那个轻吻。
和离。
此事由她提出,人们便会把负心的矛头指向她。朝中大臣会同情他,父皇对他的心结也会解开。
可不知怎么,他的心里竟酸酸的发痛。
他本以为,她今儿个约见他,该是求他把她娶进门做个妾室。他甚至想好了拒绝的词儿,可是,那些个词儿,一句都没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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