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拂水飘绵远行色
舞影国云醉阁,众所周知,是一个集各大商业为一体的门派,但是令人值得侧目而视的便是,云醉阁从不直接涉及王宫的商业往来,也不直接涉足矿石兵器的买卖,却拥有舞影国四分之一的财力,但形势作风却一直保持柔和的态度,并没有太过逾越而引起关注的行为。
说起这云醉阁,自然不得不提云醉阁的阁主——无愁公子。此人身份不明,行踪隐秘,行事作风却颇为怪异,生意往来不看人面全看个人当时心情,得罪的人不少,因而寻衅的人自然频繁。只是至今为止,无人可以撼动云醉阁分毫,且时至今日,无人知晓无愁公子真正面目。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云醉阁还有一项隐秘的行业,那便是网罗天下各地的消息。
静静地躺在厚实而又柔软的毛榻上,云隐月思绪万千,一路行来,她能察觉到跟随她的人越来越多,她也清楚,其中大部分怕是来者不善。当初,从轻羽国南下之时,便应该与逍儿分道扬镳,此间让逍儿先走,或许还是太迟了,纵然那天引开了近乎所有的人,但是,依然难以保证逍儿今后的安全。
轻羽国,是她太过仓促与冲动,暴露了许多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细节,那些细节,或许会让她受制于人,又或许可以安然无恙。
此刻,在她的身边,唯有别夜与含烟,是否也该考虑考虑了呢。她,果然还是适合一个人,没有人的牵绊,便也不会累及旁人,也不必顾虑旁人吧。
一山道上,一辆玄色马车慢悠悠地行驶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马,马的额前参杂着金色的鬃毛,千里良驹仿佛乐得自在,颇是享受着两旁暖暖春色。
马车外面,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右边是一个嘻嘻哈哈的少年,左边是一个冷冷酷酷的少年,左边的少年老持稳重地驾着车,对于右边少年的言行选择忽略不计。
马车中,洁净而又宽敞,虽不是金碧辉煌,却也是一种朴实到奢华的富丽堂皇,紧紧窗口那抹飘荡的轻纱便是质地柔软,价格不菲,更遑论其它。
软榻上,一鎏金镶边的黑色锦衣公子斜倚着,右手轻摇折扇,左手执着酒杯,如玉般的容颜,墨玉般的凤眸,优雅而又高贵,嘴角一抹温和的笑意,令人难以抵挡,深入人心。
“小曲,为什么我们不去舞影国,那边多热闹啊,又有疏雨亭的诗词大会,又有花神节?”小直轻声地道,生怕打扰到里面的公子,只是,多热闹的场面,为何他家的公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回国呢,“看我们现在,冷冷清清的。”
“你会吟诗作对?你有心仪对象?”小曲冷冷地拨了一盆冷水,知道他的弟弟有多少分量,武不弱,文不通,简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再者他们年纪还小,去花神节凑什么热闹,他家公子都不急,他们有什么好着急的。
“哼,别以为你有了映真就说起风凉话,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口不饶人,骄傲毒舌,简直泼妇一个,谁娶她谁倒霉。再说了,我去见见世面也不行吗,况且无情公子不是也在那边吗。”无情公子的出现,不知道会在花神节引起多么大的轰动,真的很想见识见识。况且含烟姐姐比身边的这个他所谓的哥哥强多了,人家一脸笑意,哪像这个人,整天板着一张脸,就知道欺负人,装老成,公子都比他年轻多了。
“你到底是去舞影国凑热闹还是去看无情公子?”小曲再次冷冷地道,一脸的鄙夷。
“还不都一样,同时进行嘛,去舞影国就等同于去看无情公子。”小直不甘示弱地道,声音早已经拔高了。
“人不是见过了吗,至于这热闹,少了你这个整天聒噪不休的人,人家或许更欢喜,无情公子可不喜吵嚷喧哗。”
“你”小直一口气堵着,不知该如何反驳,忽然,眼睛眨巴眨巴,眼眶满是泪水,小曲一见,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这是越来越过分了,公子还在车内,便给他来这一出。
“小直。”温和而又亲切的声音,带着隐藏的威严,却使小直立马收起了欲哭骗人的表情,凝住了眼眶中打滚的泪珠,一脸恭谨又有些颤颤巍巍地道,“公……子……”
“小直若真的想去,那本王也不能太过难为你……”温雅的声音,仿佛在细细忖度。
未等凌风吟说完,小直一脸苦相,欲哭无泪,立马抢声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其实小直想去舞影国也无可厚非,只要……”小直黯然的神色马上为之一亮,侧耳聆听,凌风吟顿了顿,缓缓地品尝了杯中一口酒,含蓄而又优雅地道,“只要小直文能达到小曲的十之一二就可,这不算苛刻吧。毕竟,疏雨亭的诗词大会,个个都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
末了,凌风吟又细心地提醒了一句:“也就是把最基本的诗词录熟记于心就可。”只一句话,就把小直与小曲的差距道明,一针见血。
小直简直一脸哭相,闷闷不乐,好一阵沉默。
堵住了小直的口,小曲心中感叹,也只有他们家公子才有办法使他这个少不更事的弟弟乖乖住嘴。
“小曲,宫中情况已经如何了?”放下酒杯,凌风吟轻摇折扇,安然地问道,不疾不徐,仿佛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神情口气像极了那个白衣如雪的公子,只是公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的雅意。
“易安侯曾秘密见过大公子,兜了一大圈,很隐秘,几个大人暗中也与易安侯有接触。”小曲一边谨慎地驾着车,一边谨慎地回答。
都已经不良于行了,还惦念着这个王位。只是,王叔这次似乎操之过急了,不过也是,毕竟是亲生儿子,那便是软肋了吧,这人一旦有了弱点,就等于一败涂地。纵然再怎么老奸巨猾,也无济于事。再者,他们如若再不行动,便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他的离开,似乎合情合理,有人蠢蠢欲动,也是时候该连根拔起了。
浮光掠影之际,凌风吟的凤眸稍稍眯起,不良于行,那个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似乎也曾不良于行。
此趟之行,无情公子取代了倾月公主,接下来,也该好好盘算了,毕竟两国若是连手,还是比较棘手的,纵然有了轩辕复的暗中相助,不过此等之人,还是要防范,毕竟是前朝的皇室之人,岂会甘心屈居人下。料不准,叛离他的或许也会是他所谓的舅舅。
凤眸略微舒展,墨玉眸子似醉非醉。
红杏枝头春意闹,一路停停走走,风光莺语,烟波拍岸,别了飞雪的时节,大地已经染上初春的绿意,连脚下的土壤都萌生一种蓬勃的生机。
一路安然无恙,依旧在别院安歇。
初春的早上,阳光洒下淡淡的光晕,温暖了孤寂清冷的别院。
桃花树下,绿柳池边,一张锦榻,一抹白衣如雪的身影,安然而静谧地躺着,眉间一抹玉饰,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色泽,一张绝美出尘的容颜因那紧闭的双眸退却了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而显得如梦如幻,宁静和谐,却让人望而却步,生怕轻轻触碰,便会打碎了这幅定格的画面,仿佛一经触碰便会体无完肤,烟消云散。
终于还是留下了弊端,轻羽国不计后果的莽撞,接二连三地动用内力,使得她此刻只能安然而卧,动弹不得。加上春寒之夜,于无声谷逗留徘徊,染了风寒,此时此刻,她再度不能行走了。
时好时坏的双腿,在前一阵不断重创之下,又恢复至如初麻木了。
此时,一袭粉裳姗姗而来,一双秋水眸清波流转,笑容盈盈,手中端着一个药碗,渐渐向榻上白衣公子靠近。
含烟踏入十步之内,云隐月习惯性地睁开那双淡然至极的双眸,一张绝尘的俊颜霎时带上一层冷漠与疏离,又恢复了往常的视一切如无物的表情。
含烟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一如既往,踱至云隐月身边.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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