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 class='AF4A'>红|袖|言|情|小|说</span><span class='AF4AAF4A'><span>夜凉,虫语不闻,小七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背上传来奇异的柔软感觉让他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CoM)小七告诉自己:这也许是哪家姑娘进错屋了。现在要怎么办呢?要不要起来告诉她:姑娘,你进错房间了。小七舔了舔嘴唇,想起身呼喊,却怎么也动弹不得。想装睡,让那姑娘自己发现弄错了,那姑娘的手却不老实起来,摸索着去解他的腰带,小七忙抓住她的手,那只软滑的小手抖了一下,下意识的要抽走,小七握的很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无害:“姑娘,你,进错房间了吧。”
那只小手平静下来,不再挣扎,小七却腾地红了脸,这些年拿人拿习惯了,拿住了就不松手,连忙松了手。那只小手却没有离开,反倒握住了他那坚硬的手掌,脖子后一只小猫蹭过来,蹭过来,一口热气吹在耳旁,还带着颤音,春天湿凉的空气里有了某些暧昧的汗香。
“大哥,没错……我爷爷让我睡这里。”
小七的心一阵大跳,不一会却平静下来,“你们是想谢我?不必如此,今晚的酒菜就够了。”
“你……”那小手在小七手上颤抖着缩成一团,“大哥嫌弃我?”
小七听出了她的声音,是老村长的小孙女儿,十六岁,生的小小巧巧,脸上总是两团自然的粉红色,大大的眼睛,乘着这春天里怎么也望不透的酽酽浓雾。虽是一身灰布衣裙,却是掩不住的轻灵可爱。小七微微的笑了,“怎么会呢?我羡慕我还来不及。”
姑娘嗤的笑了,小手将小七的手紧紧握了一握,便不愿再松开。小七讲的是实话,只是不小心又把自己绕进去了。小七僵直着身子,听那姑娘带着些憧憬,傻乎乎道:“爷爷说,不要你走了,留下来好不好?”
小七明白了,他们是想把他留下为他们打土匪。“我不能留下,不想连累你们。”
那姑娘大胆地抱着他的身子,“哎,知道,你是通缉犯。”
“你……怎么知道的?”
姑娘天真地说:“听爷爷说的呀。小七,武艺高强,流民一样四处漂泊,许是高先生的徒弟,那个通缉犯小七。”
小七苦笑一声:“你们倒是聪明。不怕么?”
“爷爷还说,难道我们整条村子还保不住你一个人?你在村子里住着,什么也不用做,哪里也不用去,官中但有人来,就好好的藏住,怕个什么?横竖是个死,强似死在强盗手里。”
“呵,请我来当闲人来了。”
姑娘以为小七心里松动了,更是高兴:“爷爷还说,附近的壮丁都被征去了,留你在这儿,给咱们村生多多的娃娃那才好呢。”
小七的脸热的都快烧起来了,哭笑不得,拨开她的手:“别闹了,你爷爷逗你玩的,快回去睡觉吧。”
姑娘委屈起来:“这便是我的屋子,你要我回哪里去?”
“那,那我出去好了。”
姑娘嘤的一声哭了起来,“你到哪里去?爷爷知道,要骂死我的!”
小七叹了一声,任由她搂着自己,不一会,耳旁传来了细细的呼吸声。被窝里因了她暖和了许多,原来女子的身体是这样温暖,这样柔软的么?小七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那抹纤白的身影,总是远远的看她,总是隔着足以冷却所有温度的距离,小七都以为天底下的女子都如她这般冰冷,柔弱,不可触摸。她就是那阳春三月,闪耀着阳光的白雪,不可触,一碰,就碎了。偏偏,又是那般浅淡,将一切都掩在她的淡然里,不让任何人为她担忧,这样的强作坚强,却不过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也曾触碰过他,那纤长的指尖有温度么?小七的眼角渗出泪水,知道她有多忧伤,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能为她做任何的事。
再也做不到了吧,从此,不能再出现在她身边,在她身边的是李流域!而他呢,身边的会是谁?轻轻碰了碰那环至腰间的小手,会是这样憨憨的傻姑娘么?
老村长来找他的时候,小七正向姑娘打探最近有没有奇怪的陌生人经过。
姑娘抿着唇,脸上两只浅浅的酒窝,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眯眯地:“倒是有一个,大哥你不问,我还忘了。几天前一个疯汉子晕在咱们村后的水沟里,我让人看住他,回家给他拿点吃的,谁知道他们个个怕的要命,我才走就跑光了,那人也不见了。”
小七知道她是叫什么人看着那人了,幸好没有看住,若那人醒来受到了惊吓,又有无辜的生命死在他手里了。小七不觉眼中杀意甚浓,姑娘胆小,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道:“大哥……我说错了什么?”
小七摇了摇头,把那流泻于表面的情绪压回去,这才看见老村长已站在门口。站了起来,还来不及问候一句,老人家叹了一声:“小七壮士还是要走么?”姑娘不懂得她方才的话和小七要走有什么关系,一听此言忙转头焦急地看着小七,生怕他点头。
小七点了点头,“好意心领了,但是……我还有未完的事。”
姑娘快哭出来了,“大哥,那你做完了还会回来么?”
小七看着她,扯出一个微笑,“或许吧。”
老村长知道拦不住他,村子里最美丽的姑娘都拦不住他,别人更加不能。老村长要叫醒狂欢了半夜还沉睡的农人,给他送行,小七制止了他,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走。姑娘眼泪巴巴的非要和爷爷一起送他出去,小七没有拒绝。
阳光从山后射出金色的光束来,大群的鸟儿在这光束里追逐着飞过,山林慢慢的绿了,空气里开始有鲜花甜丝丝的味道。初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除了那渐渐近前的马蹄声。
一队十来人的马队从山上疾驰而下,初春润湿,尘烟不起。三人停在村前大道上,姑娘害怕地往老村长身后躲。小七看着为首那人,那男人约摸四十来岁,一身华丽锦缎,凌乱的头发披在两肩,两只细长的眼睛刀子一般刺向小七,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半身倾侧,一手抚摸着马儿长长的鬃毛,一手拿着一根粗大的鞭子,随随便便的撑在腰间,缓缓道:“高渐离的徒弟?”
小七以为自己会火冒三丈,却只是静静的站着,冷冷地看着他。那人好像对自己的马儿比对小七更有兴趣,只看了小七一眼便不屑再看,饶有兴趣地抚摸着马儿的鬃毛,随意道:“听说,你昨日将我的手下杀了几个。”
其实是除了那个黑脸汉子一个都没剩下,他却似并不关心这个。
“你是来报仇的?”
那人笑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我有那么无聊吗。仿佛在问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水寒还在么?”
小七环抱着包着灰布的水寒,斜挑起一根眉毛,“怎么,你想领教领教?”
“正有此意!”一语说罢,离马而起,落到地上时,手中多了一把宽刀,“我倒想看看是高渐离的剑厉害还是高渐离的徒弟厉害!”
“那你就试试吧!狗强盗!”水寒脱鞘而出,锋芒毕露,空气忽然变得阴寒,不知哪里飘来的一片云彩,将初起的太阳遮住了。那人横刀挥去,叮的一声,剑身滑过,极清极远的一声龙吟。不知何处吹来的一阵狂风,尘屑漫起。那人一声喝道:“好剑!果然是高渐离的剑!”
一刀一剑又迅速的交汇,那人看着小七眼中的清冷,太过于坚硬和愤恨的冰冷,冷冷一笑:“就是高渐离的徒弟不怎么样。”
那人不像是专门来打架的,兵器一交便即飞退,退回马背上,悠然抚着马儿的长鬃,像是和马儿说着什么人的闲话,脸上已是一股不屑再战的神气。小七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就连胡亥,也不曾这样对待过他!钢牙愈紧,恨不得立刻杀出一条血路,远远的离了这些恼人的苍蝇去!
“死了师父,却只能像落水狗似的逃窜,听说是为情所困,为了一个女人,连师父都不要了,高渐离养这样的徒弟有何用处?常听闻,高渐离乃神人也,我看是狗屁一个!”
“你!”小七大怒,手中的水寒光芒一现,那人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小七,又是一笑:“果然蠢也。”他的速度是比小七快上一些,如今又是以静制动,还是居高临下,小七还有什么胜算?小七强撑的冷静轻易的被撕裂,压抑许久的混乱,沮丧和痛苦翻滚而出,原来他所有的伪装都瞒不得高渐离三个字。
狂吼着扑过去,那人却滑溜异常,游身而走。姑娘在老村长身后悄悄道:“爷爷,看大哥把那人打的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