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成的行动到此先告一段落,话说季墨轩正被众人缠着东拉西扯,他也明白,眼前围着的众人是担心自己还对楚黎晏还耿耿于怀,深怕自己突然哪根神经不对受到了刺激,发起疯来冲到对面去,朝着趴在桌上假寐当中的楚黎晏挥拳头,才这般阵仗将自己团团围住,限制自己的行动,几次想要说明自己已经消气了,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被众人堵了回来,不过他是个自然熟的人,众人七嘴八舌久了,难免会口渴,见一有机会,他就插上几句,你来我往,不小片刻,便和才第一次见面的众人熟络起来,怎么说也是从一千多年以后过来的,季墨轩对大食国,狮子国这些西域海外世界的了解也不是众人可比的,这些知识在他的口中变成了多姿多彩的世界,众人一时都听的入了神,就连那位柳儿姐姐,还有那些没有伺候客人的姑娘都聚了过来,看到有那么多人捧场,季墨轩更是讲的眉飞色舞,从南半球到北半球,也不管年代符不符合,最高的珠穆朗玛峰自然少不了,还有百慕三角,希腊神话,越讲越玄乎。
其间众人大多都是扮演着聆听者的角色,有的人听说过一些,就插上几句,引得众人一片恍然声响,享受出风头所带来的佩服眼光,不知道的,就开口询问,季墨轩一一解答,众人心中虽有怀疑,可也不会说出来,一来是自己也不清不楚,无法辨别真假,二来,季墨轩说的很精彩,纵使是编造出来的,也听的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世间之大,真是远超我的所想,季公子所说的许多东西,我从未听过见过。”季墨轩讲的嗓子冒烟,正在喝水的时候,一人开口赞叹道。
“咦,季墨成那家伙怎么不见了?”这时才有人想起还有季墨成这个人存在,季墨轩也转头寻找,“对了,堂哥去哪了?”
话音才落,就有人满不在乎的回应道:“谁知道,没见他道别,应该没走,兴许过会儿就回来了。”季墨轩喝了点小酒,有些晕,撇了撇嘴也没在意。气氛才缓和下来,那头一直倒头酣睡的楚黎晏突然直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看他眼神比之原先稍稍清明,看来醉意也退了许多。
楚黎晏一抬头,先是喉咙干涩,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聚了那么许多姑娘,一侧的柳儿心驰神往的模样,不由笑道:“怎么回事,我才趴下去一会儿,就聚过来那么多人了,难不成是有什么稀奇的珍宝,指给我瞧瞧,在哪呢?”众人听得是楚黎晏的声音,发现他醒来了,略微侧脸,瞥了眼季墨轩的脸色,看他面色平淡,对刚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似乎是已经不计较了,才放下心来。
“诸位公子和这些姐妹都是被季公子给招过来的,季公子正在讲诸国的风景奇事,听得大伙儿都入迷了。”柳儿笑道。
“哦~~~季公子,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这般见识了,倒要让我洗耳听听他讲得是什么。”楚黎晏说道。
一人知道楚黎晏酒醒,恐怕是忘了忽然出现的季墨轩了,解释道:“是钱塘县来的那位季公子,不是陆先生门下的那位。”
“钱塘来的季公子?”楚黎晏低下头去,蹙眉回忆,半晌才一拍额头,“是我糊涂,想起来了。”
“楚公子,在下钱塘季墨轩。”季墨轩上前说道:“楚公子现在,可清醒了。”
“哈哈哈,季公子我认得你。”楚黎晏大笑几声,对季墨轩说道:“别以为我刚才的话是酒后胡言,季公子要是当真想要去揍那苏宾白,算我一个。”
季墨轩盯着楚黎晏,见他脸上并未有嘲讽之色,说的坦荡并没有捉弄自己的谋算,默然不语的叹了口气,耸肩道:“要是那家伙当时在我眼前的话,我或许还会朝他脸上抡几拳泄泄愤,不过要我亲自去踹他家门,我才没那闲情逸致。”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那好家伙与你可是有夺妻只恨。”楚黎晏这人根本就不知忌讳什么,问的直接,八卦是人的天性,众人当然不例外,表面上没有兴趣,那注意力,却早已集中到了季墨轩身上。
“其实就算是吴心妍不过来退婚,我心里面也有那打算,只不过被她捷足先登了而已。”也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季墨轩一语说出,而后又道:“这是事实,我当时就有那想法了,可不是我为了找回点面子故意编出来的后话,信不信由你们。”
“信,怎么不信,他们不信是他们的事儿,我信。”楚黎晏大义凌然的拍拍胸脯道。
“我和吴心妍的婚事是家中长辈安排的,若说喜欢,可是半点都没有,我也早就看出她喜欢的是苏宾白,也有成人之美的打算,既然如此,退婚之事有什么好生气的,只不过人要脸树要皮,苏宾白那时若是在我面前,我肯定是要让他脸上挂彩,也很公平,不过要我主动上门找麻烦,免了。”季墨轩果断摇头,要他真听了楚黎晏的鼓动过去找苏宾白算账,那吴心妍还真以为自己有多稀罕她了,到最后,有麻烦的肯定是自己,季长陵肯定是会教训自己的,流言蜚语又会出新版本,死缠烂打不要脸,面子非但找不回来,反而还会被人更加数落。
季墨轩的话,在场的有人信,有人不信,不过那个柳儿姑娘和青楼的姑娘们,可都是听进去了,柳儿姑娘笑道:“这世间男子,哪个不是看着顺眼的就娶回家,任意玩弄,失了宠就转送他人……竟还有季公子这般想法的……”
说道最后竟有些哽咽起来,季墨轩俨然成为了众多风尘女子心中的情圣,楚黎晏一手按在他的肩头,“季公子,这杯酒,我楚黎晏敬你。”
“季公子,我敬你。”楚黎晏开了个头,众人也不管信与不信,也不甘落于旁人,举起杯盏喊道。季墨轩看的是哭笑不得,也弄不起楚他们为何向自己敬酒,也回敬几杯呵呵干笑。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熟悉的曲子,熟悉的词儿,自去年中秋之后,便一直被人传唱,从那个秋天,一直唱到了这年的岁末,听曲唱曲的人儿不知道换了几波,期间也不知出了多少的新词,但每当离愁只是,总会有人弹唱这首。
“帅哥先生的这首词写的实在太妙,听了许多遍,还是不会厌烦。”一人说道。
“是啊,自从去年瑶儿姑娘唱过这首词,我们楼的姑娘……嗯,我听说许多地方的姐妹们,都喜欢上了,唱了多少遍也不会厌。”柳儿眼眸迷离道,似在陶醉之中。
每次在钱塘县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季墨轩就会生出一丝羞耻感,这大概就是抄袭后所留下来的心理作用,想不到这首词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在钱塘县,都已经波及到周围郡县了。
“帅哥先生此人,我也听说过,据说是行踪诡异,除了去了长安的瑶儿姑娘,没人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一曲望尽天涯路,一首欲把西湖比西子,只一诗一词,都是难得的妙品。”楚黎晏开口道,看样子,他也很在意这位帅哥先生,对季墨轩说道:“不过听说他是钱塘人士,季公子也是钱塘来的,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现在的钱塘人说起钱塘湖的时候,可都会提到西子湖之名。”
“是有听说过,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季墨轩闻言回道。
“我倒是真想见见那位帅哥先生,听说他年龄不大,举止怪异,而且口出狂言,不把天下文人放在眼里。”楚黎晏说道这里,在场的有许多人都隐隐有些愤愤不平,季墨轩暗想,早知道就不胡吹大气了,看来帅哥先生,是成为众人的公敌了。
只是提及几句,众人也很快就掠过了这个话题,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时间过去的越久,季墨轩才觉得有些奇怪,一面聊着,一面寻思着季墨成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正当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发现季墨成的人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眼中,便放下心来。
“话说有一天清河街后巷的刘大牛被自家娘子捉奸在床,他家的娘子可是凶得很,直接抄起晾衣杆子,和邻家狗二的婆娘一起追了他几条街。”季墨轩说着自己在钱塘县时候的趣事。
有人听出了一些不对劲,问道:“不对呀,刘大牛被捉奸在床,他家娘子追他是正常,这狗二家的娘子又是为何,难不成这种事也有凑热闹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刘大牛的姘头,就是狗二。”
众人听的一阵大笑,楚黎晏更是捧腹大笑,差点挤出了眼泪,“哈哈……钱塘县还……真是好玩儿,什么时候有空,我……我也去住上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