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是你的朋友。”房顶上的黑衣人骂了一句,手一扬,两枚飞镖同时出手,分别直取万赛二人。
万仁耳聪目明,听得一阵破空风响,忙把赛仙儿拉到身后。飞镖来势甚急。此时他已无时间躲闪,只得硬接。只见他右手如电,一把就将直取自己咽喉的飞镖硬接住。
飞镖是接下来了,万仁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他第一次出手,幸好没有失手,要不然小命就要交代了。而他的手指上传来一阵酸痛,发飞镖之人的指力可见一斑。
“老大,什么事?”此时,万义万礼已经听到了响动,都冲了出来。
“有人夜袭。”
“人在哪里?”万义万礼急问道,作势要追。
“不用追了,人已经走远了。”万仁说着,双眼却盯着手上那枚飞镖:一般的铜钱所制,边沿却被磨成刃状,锋利如刀,是杀人的利器。
那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要下如此狠手!
“小仁哥,你的手流血了。”赛仙儿惊魂甫定,却见万仁的手指上鲜血直流,很明显,是被飞镖划伤了。
“小伤,没事。”万仁哪里有时间理会自己的手伤,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真怕万仙观内有人遭了毒手,于是对万义急道:“把大伙儿都叫醒,集中到这里。”
其实众人都被惊醒,不用万义去叫,皆直奔到了万仁的身边。万仁清点了人数,四男四女,一个都没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万仁让万义把惊慌失措的众女带回内室去安抚好,这才向万礼问道:“小礼子,你在京城的时间最长,京城之中谁最擅使这种金钱镖?”
黑衣人这一次失了手,保不准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万仁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把这个杀手找出来。说不得,必要的时候要先下手为强。
万礼从万仁手上接过那枚金钱镖,端详了良久,皱眉道:“老大,金钱镖是武师们常用的暗器,京城有数百标师,几乎人人都会用飞镖。”
“那谁用得最厉害?”
“镇远标局的总标头张行久,不过我听说他的艺业超群,寻常的铜钱出手就能取人性命,没必要把铜钱磨成这个样子。”
从凶器上无法辨认行刺者的身份,只得从别处着手调查。万仁眉头直皱,对万礼说道:“小礼子,你明天找几个朋友,让他们盯紧醉仙楼的张员外,看他跟什么武师见面,一有消息就马上回报。”
此时万仙观只与醉仙楼交恶,张员外买凶杀人,这一点都不为奇,万仁也只能从这胖家伙的身上找线索了。
“嗯,明天一早我就去办。”万礼跟京中很多乞丐交好,只要给些钱,这些无所事事的乞丐很乐意为他效劳的。
“老大,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幕后的黑手应该不是张员外。”万智说道。
“哦,你说说看。”万智的书不是白读的,他比别人心细,问题看得比别人通透,万仁对他的建议向来都很重视。
“现在全北京城都知道,张员外特别恨咱们万仙观,如果咱们万仙观出了什么意外,张员外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如果张员外还有一点脑子,就不会用卖凶杀人这种手段。”
“如果不是张员外,那会是谁。除了张员外,咱们可没得罪什么人啊。”万礼反问道。
“你们不用猜了,那人是来找我的。”一向深居简出的无根道长走出自己的房间,对万仁道:“小仁子,跟我来一下。”
万仁吩咐万礼注意戒备,防止黑衣人去而复回,这才进了无根道长的房间。
“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万仁不得不问清楚,这种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是最可怕的,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来偷袭一次,以后就不会像今晚这么好运了。
无根道长没有回答,只是从小柜子里取出几张契纸,递给万仁:“这些是万仙观的地契和房契,你收好了。以后你就是万仙观的主人,要照顾好大家。”
“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无根道长现在俨然就是在交代后事,万仁隐隐地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忙问道。
“我老了,想回老家看看,以后不再回来了。”无根道长叹了一口气,摇摇手示意万仁不要再问。
既然无根道长不想说,万仁也不好多问。他把这些契约贴身放好,告辞而出。
“老大,怎么回事?”万礼守在门外,一见万仁出来,就忙问道。
“不清楚,道长没说。”
“那以后咱们怎么办?我觉得咱们应该离开这里避一避风头。”万智建议道。
“如果黑衣人的目标是我们,我们就算是躲起来,他也会想办法找到我们。我觉得咱们现在最好是以静制动,坐观其变。小礼子,明天去找几条狗回来看家护院。另外,让大家尽量别外出,没事都在观内呆着。”万仁说道。
万智一想也是,就不再多说了。
大家担惊受怕地过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无根道长悄悄地出了观。万仁让万义负责看护众人,他自己悄悄地跟了出去。大约行了一里地,无根道长在河边的一片密林前停下了脚步。万仁忙闪到暗处,远远地观望着。
“叔父,小侄这里有礼了。”一个蒙面人从树林中一跃而出,万仁定睛一看,正是来袭的万仙观的那个黑衣人。
“东西我带来了。”无根道长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扔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一把接过,忙翻看一遍后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叔父,这么难办事都能办成,要是我爹知道他有这个能干的好弟弟,一定非常高兴。”
“东西归你,以后咱们互不认识,各走各的。”无根道长转身就要走。
“那是自然。”黑衣人说着,突然向前疾跃,扑到了无根道长的身后,一把尖刀正中他的后心,“叔父要去阴曹地府,小侄就不送了。”
“你,你,你好毒!”刀直入无根道长的心脉,鲜血狂喷,他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侄子。
“无毒不丈夫,这是我爹教的。”黑衣抬手在无根道长的头上补了一掌,再一脚将其踢入河内,然后一跃没入密林之中。
杀人了!躲在不远处的万仁被吓呆了,虽然他以前学过医,死尸也见多了,可这种血淋淋的杀人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