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黑衣人一声怒喝，一跃蹿上了房顶。

“外面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万仁忽悠道，对方虽然受了伤，不过万仁也知道自己在打架方面还是菜鸟级别，并没有取胜的把握。

“果然又是你，你小子多翻坏我好事，纳命来。”黑衣人长剑出鞘，直取万仁上路。

对方明显是要拼命，万仁又没有在房顶上打架的经验，一闪身躲过致命一击，一跃跳下了房顶。可谁想，黑衣人只是虚晃一剑，万仁刚落到地上，就见对方几个起落，逃之夭夭了，想追都追不及了。

“哎，又上当了。”看着黑衣人消失在晨霭中，万仁无奈地摇摇头，这一次让他跑了，以后晚上都不用睡觉了，天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回来报复。

“万兄弟，怎么样？”这时，在外面放风的狱卒不顾陆府家丁的阻挡，冲了进来。

“我没事，快，快进屋捉人。”黑衣人跑了，绝不能再让姓陆那个老头跑掉。万仁说着，一脚踹开书房门，冲进去就要捉人。

“别，别过来。”陆贤捡起落在地上的尖刀，指着冲进来的万仁，慌道。

万仁二话不说，随脚就将脚边的一张椅子踢了过去。陆贤只是一个太医，手最多也只有缚鸡之力，他躲闪不及，直接被椅子撞倒在地，头破血流。万仁向前突进，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对狱卒叫道：“找一根绳子，绑人。”

这一大清早的，又是打架又是捉人，陆府早就被闹得鸡飞狗跳了，陆家的女眷远远地躲着不敢靠近，只有几个家丁拿着扁担围了过来，看样子是想救主，随行的狱卒一看这情形，心知现在是脱不开身的。不过，他好歹也是锦衣卫，可是见过大事面的，忙道：“锦衣卫在此办案，无关人等全部退去，如果再敢向前一步，视为同谋，与钦犯同罪。”

经狱卒这一吓唬，那些家丁果然不敢再向前，可还是围着不走。万仁也不理那些人，捡起掉在地上的尖刀，对着陆贤的长衣就是几刀，上等布料做成的衣服被割成了几条碎布。狱卒也算机灵，捡起那些碎布拧成绳子，把还在不停地乱叫的陆老头绑成了粽子。

“说，刚才那人是什么身份，你又是受谁指使的。”万仁将陆老头绑到柱子上，开始审询。

“我是朝廷命官，你们凭什么捉我。”陆贤高喊着。

“不说是，不说也好，你犯下的罪行足够满门抄斩了，全家一起去见阎王，去阴间的路上也挺热闹的。”万仁冷冷地说道。

“我是皇上钦点的御医，你们无权捉我。”

“你说的对，我没权捉你。不过，等到有权捉你的人来的时候，他们可就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了。据我所知，你这老小子胆子可不小啊，谋杀皇子，给皇上下毒，这种抄家灭族的事你都敢干，我实在是佩服得紧啊。”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陆贤嘴上狡辩着，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慌乱的眼神。

“哼！不知道我说什么？”陆贤的心虚自然逃不过万仁的法眼，他一声冷笑，说道：“当年二皇子还不到两岁，这么小一个婴孩，你也下得了手？！那个替死鬼叫什么名字来着？噢，对了，叫万济。万家可算是被你害惨了，家破人亡啊，这个仇肯定会有人找你报的。”

“一派胡言，你有证据吗？”陆贤不自觉地心惊肉跳，手脚发软，忙掩饰道。

“当然有。”万仁一指院子中满院子的花似桃、叶像竹的植物，道：“你是用这种东西入药，给皇上治疗头风病的？”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陆贤大惊，身上冷汗直冒。

“这种植物叫夹竹桃，原产于西域天竺等地，应该是近年来才引入大明的。这种植物性寒，有剧毒。适量服用可强心利尿，定喘镇痛，甚至还能定神安眠。过量服用或者是长期服用，会中毒身亡。如果是孕妇不审服用，会导致流产。我想，你行医这么多年，没少用这种东西。”万仁淡淡地一笑，他可是学医的出身，虽然中医不在行，不过夹竹桃可是世界上最毒的植物之一，他当然有所了解。

陆贤闻言，头低垂着，不再言语了。

“说，那人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指使你的。当今皇上仁慈，你如果老实交代，或许还能保住家人的性命。”万仁劝道。

陆贤还是耷拉着脑袋，不言语。万仁摇摇头，对随行的狱卒说道：“你全听到了，按律，这家伙犯的是什么罪？”

“大不敬罪，属十恶不赦，其罪当斩。”狱卒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这一趟没白跑，捉到给皇上下毒的反贼，这功劳可是大大的，虽然自己不能居全功，但是沾上一点小光就足够飞黄腾达了。

万仁还想继续劝对方坦白交代，这时，一队锦衣卫直闯入陆府，喊道：“陆大人何在？太子病重，请大人马上入宫视病。”

“本官在这里，被乱贼绑起来了。”陆贤高喊着，这个时候见到了锦衣卫，比见过了亲爹还亲。他只希望锦衣卫能把他放下来，他有机会自我了断。因为只要自己一死，这一宗案子就不了了之，家人就能保住了。

锦衣卫听到陆贤的大喊，忙冲进书房，可他们一见到万仁在场，都呆着不动了。

“各位，此人居然给皇上下毒，是反贼之一，赶紧押回去审讯。”万仁还没开口，狱卒就抢先说道。

“什么？”众锦衣卫皆是一惊，他们不敢置信，纷纷向万仁看去。

“是的，这人不但给皇上下毒，还曾经毒杀二皇子。他所用的毒药，就是来自外面那些夹竹桃。”

“不要听他胡说，本官没用给皇上下毒。”陆贤强辩道。

“有没有下毒，只要查看一下皇上的药膳就知。来人啊，把他捆起来，带回到诏狱严审。”这些锦衣卫可是牟赋的亲信，他们的主将都相信万仁，他们当然也信，于是乎，陆贤被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驾起来，抬了出去。

“官爷，您可要看好他，别让他自杀。”万仁不忘提醒道，这老小子可是本案的唯一线索，他要是死了，那这个案子就没完没了了。

“这个本官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