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所谓的三堂会审,搞得如同闹剧一般草草收场。这主要是因为刘健等人主观上认定万仁是杀人凶手,没有通过调查取证就听信了梁狗儿的一面之辞,更别说提前栽赃并消灭不利证据了。现在出丑丢人了,才意识到要成功地办成一个冤案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由此可见,锦衣卫和东厂能垄断明朝的冤案业务并非偶然,人家那才叫专业啊。文官们不精通此道,又不肯虚心向人家专家求教,把案子办成这个样子也系必然。
城西一座破庙外,一人飞骑而来。[搜索最新更新尽在lvsexs.com]
“道长,事情有变。”马上跳下一人,急道。
“莫急,莫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能有何变故?”破庙内走出一名道士。
“我听刑部的人说,刑部定不了那小子的罪。”
“此事早在贫道意料之中,不足为奇。那些人只不过是马前卒,他们都只是帮咱们搅浑这淌水的小鱼,贫道没想过要借这帮蠢货的刀来杀人。”那道士淡然一笑,问道:“那小子还在狱中?”
“暂时还在,只怕关不了多久了。”
“只要他还在诏狱就好,贫道筹谋了这么久,目的就是要把他关到狱中,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到那小子的身上。”那道士抬头看了看天,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出发。”
“出发?去哪里?”
“贫道打听过了,张国舅今日一早入宫道贺,现在应该出宫返家了。”那道士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又如何?”那人还是不解。
“咱们去把国舅绑了。”
“绑那浑人作甚?”那人更是一头雾水。
“国舅被挟持,张皇后关心则乱,动了胎气,嘿嘿...”那道士一脸阴笑,又道:“绑了国舅,我们再写绑票一张,要朝廷用那小子来换人。如此这般,那小子就成了我们的人,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另外,锦衣卫跟那小子关系密切,那小子犯了事,皇帝就会对锦衣卫起疑,必然要另调人马入宫防卫,各军交接之时宫中必然防守松懈,那些深藏宫中的死士再趁乱发难,大事必成。”
“一石三鸟,道长果然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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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弘治帝铁青着脸坐在龙塌上,下面跪着几个大臣。牟赋已经把早上堂审的经过详细地向皇帝汇报了,皇帝听后,自然是雷霆暴怒:搞冤案都搞到刑部大堂来了,而且被冤的是朝廷命官,这还了得。
于是乎,弘治帝把内阁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那些个头头都传进宫来,臭骂了一顿。
“那梁洪身受重伤,脑子不太清醒,记错了案发时间并不为奇。”张泰辩称。
“连案发时间都记不住,又如何能记得行凶之人的相貌?这分明是诬告,有人想借机诬告朝廷命官,用以排除异己。”弘治帝怒道,把那份案卷扔回到张泰的身上,把张泰吓得连连磕头称罪。
“圣上息怒,张府尹忠心为国,秉公执法,从未徇私枉法。”刘健忙为张泰辩解。
“那个梁洪敢乱言诬指朝廷命官,其后定有人主使。牟爱卿,你将那人拿至诏狱,严刑审问,不论涉及到谁,一律严查严办。”弘治帝不再跟那些大臣纠缠谁忠谁奸的问题,直接拿梁洪开刀,审出谁来,谁就是奸臣。
“圣上,万万不可啊。梁洪是梁家灭门案的唯一证人,一旦将其下狱,只怕朝野多有议论。”刘健忙道,现在没整倒万仁,如果梁洪进了诏狱,凭锦衣卫的手段,死人也能打活过来来,更何况是梁洪这个地痞?他肯定是一打就招,而且肯定会攀供,甚至搞成瓜蔓抄,朝廷上将有多少人落马,这就没个准数了。
“圣上,万仁确与梁家命案无关,那日案发时,有数十人与他在一起,如圣上不信,可以召问那些人,一问即知。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梁洪平日里为非作歹,横行市井,他的话自然不可信。如今朝廷听信了这等刁民的一面之词,将一个无辜大臣打入天牢,民间早已多有议论。“牟赋针锋相对。
“那些市井小人皆是万仁的朋党,万仁大可以找他们来作伪证,他们的供词如何可信?”刘健强辩道。
“照刘大人这般说,本官也是万仁的朋党?”牟赋冷笑着反问,接着跪倒在地,道:“圣上,臣也是万仁的朋党,请圣上下旨将臣关入诏狱吧。”
“都别争了,传旨,释放万仁。顺天府速速查明案情,限期:“放人,否则收尸。”
这几个字血淋淋的,血迹未干,隐隐地还有一股血腥味,弘治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突然瘫倒在龙塌上。
“救驾!”
“快,快传御医。”
“快去请皇后。”
乾清宫内,宫女太监乱成一团,牟赋等大臣都自觉地退出殿外。牟赋临走时,不忘看一眼那张吓倒皇帝的勒索信。
不多时,住在坤宁宫的张皇后匆匆赶到,她一见牟赋,就道:“快去把万仁叫来。”
有了一次被御医下毒的经历,她是宁愿相信万仁,也不相信那些御医的。
牟赋正要去诏狱叫万仁,一个司礼监皇帝的寝宫内跑出来,道:“众臣先行退去,传英国公张懋入见。”
要说到英国公张懋,来头一点都不小,他是永乐靖难第一功臣——张玉之孙。而他爹张辅也了不得,曾带兵平定安南叛乱,功勋彪炳,后战死在土木堡的乱军之中,可以说是为国捐躯。祖辈和父辈都为皇帝战死,张懋九岁袭封英国公,虽不怎么管朝政,但是管着京营和都改了,算什么英雄?”赛仙儿反驳道。
“越王句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已经讲过了,现在就不说了。我要说的是,弱小的越国要想打败强大的吴国,没有这种非凡的、艰苦卓绝的精神是不行的。但仅有这样的精神还不够,还需要大智慧。非凡的精神加上非凡的智慧,才能成就了大事业。如果没有陶朱公,勾践也就是个亡国之君,越国永无出头之日。”
“另外,陶朱公的非凡之处不仅在于他所取得的功绩,更在于他懂得急流勇退。越国灭了吴国之后,陶朱公随即离开了越国,并给文种写了一封信:‘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劝文种退隐。”
“文种却执迷不悟,贪恋权位不肯离开越国。后来,越王赐文种一把剑,并说:‘你教我灭吴七策,我用了其中三策就灭了吴国,你那里还有四策,把它们带到先王那里去吧。’,这个时候,文种只能挥剑自刎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是也。”
“陶朱公的智慧,尚不止于此。离开越国后,来到齐国,苦耕於海边,很快就致产数十万,这说明,不管是从政还是经商,他都是高手。后来为齐王所忌,又果断地将家财散尽,举家迁到陶地去经商,成为巨富,天下称陶朱公。”
“取舍之道,是世间最深奥的智慧。懂得取舍,善始而善终,天下有几个人可比陶朱公?不懂取舍,善始而恶终,可怜如文种。所以,我说陶朱公是古今第一智者。”
说到这,万仁再看赛仙儿,已经他怀中沉沉入睡,脸上还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
“这小妮子,每次都这样。”万仁自嘲地一笑,将赛仙儿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小仁子,出来一下。”牢房外,突然传来轻呼声。万仁急忙转身,只见牟赋立在牢房外,他似乎也怕吵到赛仙儿,只是轻声叫道。
万仁出了牢房,跟牟赋走出数米,这才问道:“牟大人,什么事?”
“皇上又病倒了。”
“哦,要我去看看吗?”万仁问道。
“皇上没召你,只召英国公入见,恐怕事情有变。”
“事情有变?我这个案子再明显不过了,没有什么变数啊。”万仁不解地问道。
“张国舅被人给绑了。”牟赋苦着脸道。
“谁这么大胆,连国舅都敢绑。”
“不知道,刚才国舅的家丁送来了绑票,上面写明了要放人,不放人就撕票。”
“放人?放谁?”万仁更是一头雾水。
“你说,捉国舅的那些人是不是与你有关?”牟赋问道。
“牟大人,这个玩笑开大了啊,我现在想走就走,有必要捉国舅来自保吗?”万仁苦笑道,显然,这个误会闹大了。
“那倒也是,可是,国舅确实被绑了,还被人剁了根指头送回来。”
“这个...”万仁的眉头不禁急皱,闭目沉思了良久,问道:“国舅是在什么地方被绑的?”
“那个家丁没说,不过,国舅早上入宫向皇后道贺,刚出宫没多久就传来被绑的消息,应该是在回府的路上被人绑的。”
“国舅出行一般带多少个卫士?”
“自从上次被李梦阳打了之后,国舅又多招了十几个家丁,出行一向都有三十多个卫士护送。”
“案发在出宫的路上,说明这些人很了解国舅的行踪,事先肯定经过周详的筹划。由此可见,这起绑架案是早有预谋的。而且那些人能从三十多个人中绑走一个人,说明他们武艺超群,非等闲之辈。”
“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是他们费劲心机绑架国舅,究竟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绑架国舅形同造反无疑了,他们想干的肯定是大事。”
两人正在细商之时,一个锦衣卫千户匆匆赶来,在牟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牟赋听了,大惊失色,抬腿就往外走。
“怎么了?”万仁追出来问道。
“皇上召英国公入宫,命令急调京营入防京城,就连宫中的禁卫军也要被换下来。”
“为什么?”万仁问道,如此大的军事动作,朝廷上肯定是要出大事。
“皇上怀疑禁军中有内奸。”牟赋一边走,一边道:“你什么地方也不要去,就呆在诏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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