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在张太后那里吃了一次鳖,刘瑾心情糟糕透了,他派人去向皇帝告了假,早早地出宫回外宅养气。自从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以来,他威福日隆,朝廷百官都乖乖听话了,哪里想到今日会被一个从四品小官整得如此难堪。
要说刘公公掌权之后,倒也办了不少“实事”。上台伊始,他就向那些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大臣们开刀,就算是那些已经致仕回家的老臣也不放过,照旧整你没商量。[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sp; 没有官可撤也不要紧,这些老家伙还是有退休津贴(官员致仕可以享受却职留俸的待遇),刘瑾开创罚米法,即是把这些老家伙的俸禄截留下来,美其名曰“罚米供应边境”。因为罚的数目太大,有的竟达到几千石之多,致使很多大臣被罚得破产。
那些退休的还算是走运,早走早解脱。那些在职的官员,刘瑾也是一个也不放过,罚米的同时,还搞起了刑罚改革:去衣廷杖。
明朝原来的廷杖仅仅是对大臣的一种人格侮辱,并不是真正身体处罚,一般都允许大臣用毡、毯以及棉衣垫在身上。但刘瑾却要大臣脱衣受刑,行刑时又授意执行的锦衣卫加力责打,这一顿棒打下来,皮开肉绽,不死也要脱层皮。
另外,刘瑾还发明了一种大枷,一百五十斤重,让那些得罪过他的大臣戴上这些玩意儿游街,不把人累死不算完。
对于那些潜在的威胁者——负责劝谏的言官们,刘瑾也没有掉以轻心,他掌权后,对都察院和六科的文官们也不放过。除了借故进行罢免、廷杖以及诬陷定罪外,平时还让言官们在早晨寅时(三点到五点)入朝,一直到下午的酉时(五点到七点)才让走。一天上班时间竟达十四个小时。刘公公用这种疲劳战术,目的是把他们整到筋疲力尽,没精力上书弹劾。
与其同时,刘瑾也不放过那些普通的京官,那些“自视清高”,平时只对他作揖而没有磕头行大礼的翰林院的官员,他岂能“错失”这个杀鸡儆猴的机会:找了个借口一次就把二十余官员赶至南京当闲散小官,有的甚至直接削职为民。
经过刘公公这一通猛搞,朝廷上下总算是实现了“安定团结”,朝廷官员们见刘必拜,甚至一些世勋贵族也给他下跪磕头。当太监当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立皇帝”了。
当然,刘公公再威猛,也有几个搞不定的人。最难搞的就是张太后,如今太后母仪天下,张家又有先帝遗诏罩着,谁要是不长眼,大可以试着拿张家开刀。自张太后以下,内阁首辅李东阳也是个难搞的人,因为他的后台就是张太后。
太后首辅难搞就算了,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小官都搞不定,刘瑾焉能不气。气鼓鼓地回到“家”门口,轿帘子刚掀开,一个干儿立马跪趴在轿前,用后背给刘公公垫脚。
看着这个机灵的干儿,刘公公胸中的怨气也就缓解了几分。虽说他在宫里是奴才,但是在这宫外宅子里,他就是主子,不但有干儿趋奉,更有丫鬟奴仆老妈子一大堆,除了还没有老婆之外,别的权贵家老的东西,他都有了。
一想到老婆,刘公公的怨气又蹭地窜上来了,下轿时脚下狠狠地加了一把力,把脚下那干儿子踩得青筋直冒。
“爹,哪个不长眼的惹您生气了?”给太监干爹“垫脚”的那位龟儿子正是梁狗儿,他见干爹一脸怒意,就凑过来谄媚道。
“还不是姓万那小子,抢了咱家的女人不算,今个还到太后哪去告状,要把咱家整死才甘心。”
“又是姓万那小子,爹您别生气,儿这就去找人作了他。”
“作个屁,太后有令,以后那小子和家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都算到咱家的头上。”
“太后这般偏护,那小子该不会是面首吧?”那龟儿子心中腹诽着,口中却忿忿不平地道:“爹,那小子欺人太甚,欺辱孩儿也就算了,如今还要夺爹美妻,不能就这般算了。”
“你以为咱家顺得下这口气啊,可是那小子有太后保着,咱家拿他没办法。”刘瑾气道。
刘公公之所以要“娶”赵家小姐,不是看上了赵家小姐的相貌,而是看上了她是谢迁的“准儿媳”的身份。能把仇人的“儿媳”弄来“奸.淫”一翻,刘公公就觉得特别解气。现在他的“好事”被万仁搅黄了,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身为太监,刘公公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自己可以丢脸,但是谁如果不给他面子,他就跟谁没完。梁狗儿知道干爹的心事,就连娶赵家小姐一事都是梁狗儿提议。现在“婚事”没能顺利办成,梁狗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邀功的机会,他那双贼眼一转,心生一计:“爹,孩儿倒是有些招,不知好使不好使。”
“有什么计策,快说。”刘瑾忙问道,其实刘公公的智商实在是有限,整治朝廷官员的阴招损招多是梁狗儿这个泼皮干儿子想出来的。也正是有了这个龟儿子帮忙出谋划策,他才能在这短短的数日间就控制了朝廷百官。
梁狗儿靠在干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刘瑾听了,顿时喜笑颜开,直夸梁狗儿是贴心人,能办事。
安抚好了老爹的情绪,梁狗儿不忘汇报日间“家”里发生的大事。刘瑾听说有一个叫刘宇的大同巡抚非常体贴,冬天还没到就早早地给他老人家送来了三千两银子的“炭敬”。按梁狗儿的说法,刘巡抚年纪大了,想回京城安享晚年。
钱都送来了,刘瑾见这刘巡抚如此识趣,又是他的本家,想都就想就答应帮忙。
刚刚上任没多久,就坐收三千两,不只是刘公公贪怀大慰,就连梁狗儿也暗暗得意,这钱是他代收的,虽说他不敢燕过拔毛,不过行贿的刘巡抚也非常识趣,私底下给了他一笔中介费,不多,才三百两,刘巡抚还承诺调回京之后再加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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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刘公公如何搞起卖官鬻爵的副业,万仁从宫里出来,在东安门附近“偶遇”李东阳和张泰二人。这二人一副义愤填膺状,说东厂番子敢蓄意损毁先帝御赐之物,是属大逆不道,一定要严查,把幕后的黑手纠出来重惩。
万仁只是哼哈了几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就凭一个破招牌就想整倒阉党,你们如果不是太天真,就是想把老子当成拭探太监实力的马前卒,老子才不上这个当。”
李东阳见万仁热情不高,看出他还是对文官集团极度不信任,害怕被文官集团过河拆板。信任这种东西,说错一句话,办砸一件事,它就会全失。而要想挽回信任,不是说三两句好话帮办几件事就能办到的,李东阳虽然很急,但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只能慢慢地等。
招牌被射坏了,万仁也不请人再刻一个新的,还打算把那个“伤痕累累”的招牌直接挂到店门前,时刻提醒过客们:这家店的主人是敢跟万恶的东厂对过招的。如此一来,龙凤店的在百姓中的名望又能提升几个百分点,这可比换新招牌要有益得多。
正当万仁重挂招牌之时,突见赵老财领着一伙人匆匆往这边来。万仁还以为他们又是来捣乱的,就喊来万礼准备自卫反击。可谁想,这些人来到店门前就停住了脚步,齐刷刷地双膝跪地,接着就开始冲着店内号啕。
一群人不来打架,而是对着店门哭丧,万仁顿时傻眼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而就在此时,离龙凤店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几个人正在阴笑。
“老大,先进屋。”万礼忙把万仁拉进屋,然后把店门关上。
由于今天事多,龙凤店没法开张,幸好店内也没有客人,要不然让客人见了这一幕,非给龙凤店上差评不可。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哭丧还是把万仁搅得心神不宁,而凤姐等人更是灰黑着脸,她们也没想到这赵老财会这般不要脸,输了官司就来这里耍无赖。
本来就给人家惹来很多麻烦了,这时赵瑛又见大伙儿都铁青着脸,自觉非常过意不去,只好出门去见见狼心狗肺的老爹,劝他不要再闹。赵瑛出去没多久,又苦着脸回来了,跪在地上冲着万仁和凤姐等人连连磕头。
万仁再一次傻眼,凤姐正要上前去把赵瑛拉起来,却听到她哭道:“老爷,夫人,各位好心人,奴婢对不住你们,来生再给你们当牛作马,以报大恩。”
说完,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哭着夺门而去。赵老财见女儿出来,立马领着“哭丧大军”紧急撤离。
看着这一幕幕,万仁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他看向万礼,希望他能给自己理出个头绪来。万礼也是一脸疑惑,他不知这赵老财给赵家小姐上了什么**药,居然把女儿又要了回去。
“哎呀,不好,苦肉计!”万仁突然一拍大腿,终于豁然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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