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其实就是日军的营房,几个夜班的日军在蒙头大睡,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异族汗液的气息。
房间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巴丹从窗口向外望去,是押送布利的车队到达,两名日军在一名上尉军曹的指挥下,把名身材几乎和巴丹不相上下、头上套着布套的人押向驻地办公室。
巴丹捅了下一枝花。“你呆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一枝花猛劲摇头,显然她无法单独面对坦胸露背只穿三角裤呼呼大睡的日军,巴丹也只能无奈的摇头,一枝花不会日语,出去很不方便,但他也只能带着她一起走向操场。
两人刚出房间,周围就是一片哗啦啦的枪栓声,日军这种突然又不突然的动作着实让巴丹吃了一惊,枪口全部对着两人豪无悬念,巴丹现在担心的是身后的一枝花。她如果有一点过激举动,两人就只好用死亡来完成自己的职责了。
还好一枝花只是低眉顺眼地跟在巴丹身后。
一个军曹向两人嚷嚷,巴丹注意到那边的家伙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疾――新安来的随车押送日军,估计大部分是大青山独立营的造就。
巴丹只好坚持哼着从父亲那学来的日本曲子,这根救命稻草总算有些用处,瞄向两人的又多了几支步枪,嚷嚷声也来得更猛烈了。但没有人开枪。
“回去,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走动,不准靠近汽车。”一个小军曹对巴丹两人挥手。
巴丹赶紧鞠躬表示歉意。“误会!误会!”巴丹信手指了指旁边的厕所。“小便。”
他们不会向两个嘻皮笑脸还穿同样衣服的人开枪,巴丹希望他们也不会,巴丹的随机应变蒙对了,总不能不让上厕所。{手.打/ }他们甚至有了笑容,有几支步枪枪口也放下了。枪口虽没调开,但日军的手不再扣在扳机上。可巴丹却并不能轻松下来,他的头皮在发炸,因为他看见他们身后的厨房方向,更多的日军正在跑向那里。
整个军营都加强了戒备,甚至汽车周围都派了岗哨,以防被人放置炸弹之类的手脚,日军对布利的防范几乎草木皆兵。
借去厕所的机会,巴丹和一枝花两人溜进厨房,厨房内的战刀等几人已经是忙的满头大汗,也真难为了黑龙等几人,握了十几年枪杆的手,摆弄起厨具来,比巴丹的日语还蹩脚。
还好有麻溜,从小在妓院长大,对煎炒烹炸并不陌生。巴丹把所看到的详细对战刀做了汇报,战刀几人也看到布利被押进办公室,对于营区内的宵禁,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临是改变计划。”战刀沉声吩咐。“一会为日军端菜的机会,巴丹进入办公室查看下情况,所有人不要擅自行动,尽量躲在房间里别出去。”
巴丹点头,战刀又对一枝花嘱咐,“躲在房间尽量别出来,你不会日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巴丹探得什么情报,迅速向我报告。”
一枝花也点头应允,两人刚要起身,一名翻译模样的人带着两名日军走了进来。“太君吩咐,可以上菜了。”
众人吓出一身冷汗,还好不是花二,应该是驻地的翻译。巴丹和一枝花端起酒菜和翻译一起走向驻地办公室。
办公室里,两名上尉军衔军人席地而坐,下首陪着花二和一些小军曹,其中一名上尉应该是负责这次押送的军官。
办公室虽然宽敞,却也一目了然,布利不在房间内。巴丹两人清楚看到日军把布利押到这个房间,人怎么会没了?
巴丹目光四处搜索的时候却和花二的目光不期而遇,花二楞了一下,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转而又摇头,这次护送的是一个中队,一百五十多人中有面熟的面孔也没什么奇怪的。
巴丹避开花二的目光,把头转向门外。也多亏了身上的日军军装,花二对日本人有本能的畏惧。凭巴丹和战刀这些人留给花二的记忆,不穿日军军装花二是绝不会认不出来的,因为花二和巴丹等人有杀父之仇的刻骨仇恨。
走出驻地办公室,巴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看到日军把布利押到了办公室,可办公室里怎么没有?”
一枝花轻蔑的笑笑。“你注意办公室的墙上有副日本画了吗?“
巴丹楞了下。“是,墙上有幅画,可那又怎么了?”
“雕虫小技,办公室有夹墙,只是你没注意?”
“夹墙?”巴丹疑惑的看着一枝花。“你怎么知道有夹墙?”
“你忘了,我父亲草上飞是机关暗道的行家。办公室的暗道水平并不怎么高明,如果我猜的没错,那里应该是个地下室。”
“你确定那幅画背后有夹墙?”事关重大,巴丹不得不在次和一枝花确认。
“你不相信我?”一枝花脸上有些温怒的看着巴丹。
“不是,我只是担心,万一出错,我们全部人都会……”
对于巴丹的担心,一枝花理解,脸上的怒气缓和了些,毕竟事关全部人的生死,巴丹如此谨慎也是情有可原的。“有暗道是肯定的,布利明明进了那间办公室,不在暗室里还能在那里?”
巴丹沉思片刻。“这样,你先回休息房间,我去和战刀汇报,咱们今晚就动手。”
一枝花有些不情愿,巴丹也知道她为什么不情愿。“委屈花姐了,先忍耐下。”
一枝花无论多么不愿意面对日军的赤身**,目前的情况只能忍耐,不然还能怎么样?
巴丹把一枝花的发现和自己所看到的兵力部署向战刀做了汇报,并建议立刻行动。目前的情况也没有选择,麻溜把蒙汗药利落的放进酒菜里。
“铁汉、黑龙、山炮,你们收拾日军的哨兵,麻溜和我配合巴丹和妹子进入密室,尽量用刺刀解决,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开枪。”
众人答应一声分头准备,这样的偷袭是巴丹从来没经历过的,黑龙等人觉得新奇,刺激,而巴丹却觉得很沮丧。巴丹以黑龙等人不同的神情走出门外,然后回头望了望,战刀赶鸭子似地冲他挥着手,于是巴丹加快脚步,把他们甩在视野之外。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每一分一秒的等待,都让巴丹惊心动魄。吃完饭的日军陆续回到营房,挨着一枝花躺在床上的巴丹心都提到嗓子眼,他是为行动担心,而一枝花,却为身在一群裸露的男人中懊恼,面对墙壁浑身的不自在。
入夜了,营房里响起彼此起伏的鼾声,巴丹尝试着用脚踢了下身边的日军,没反映,巴丹加大力度,还是没反映。巴丹起身,连续踢了几个,全部没反映。巴丹乐了。“别说,麻溜的药还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