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海盗放枪后,枪内空虚,便站在原地填充火药。
机不可失!郑一官急取木镖,击杀了这名笨蛋海盗。
取回半截腰刀,他遗憾不已:出师未捷,兵刃先被毁掉了,大大的不吉利!
回到女人身边,见她模样小巧,纤腰细臂,还有几分姿色。心想:怪不得海盗们舍不得送给战舰上的盗友,他们原来也有私心啊。
郑一官取出黄金碧玉宝簪,在女人面前晃了晃,以日语问:“见到戴这个头饰的女孩吗?”
女人惊魂甫定,眼睛饱含眼泪,犹如梨花带雨,重重点头,向上指了指,说:“被强行押到楼上。”
郑一官觉得天旋地转,洪臣秀雅果然被海盗们劫掠到这里!
他晃了晃身体,手扶墙壁,踉踉跄跄闯出房间,来到豪斯登堡三楼。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正在急促喘息!房内挣扎呻吟之声,响满整个楼层。
郑一官遁声而至,一脚踏破房门。
洪臣秀雅衣裤已被脱尽,身上仅留一个狭小的红色肚兜,欺雪赛霜的肌肤,在夜间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她的双腿浑圆修长,洁白莹玉,被人高马大的一名中年男人压在身下。
只是这男人上衣脱光,下身仍然紧紧系着。
来不及取木镖,郑一官将洪臣秀雅的黄金碧玉宝簪顺手疾射出去!
那男人身法颇为灵便,闪身错过,宝簪击中墙壁,反弹回来,掉在洪臣秀雅面前。
郑一官疾如流星腾空而起,跳到床前,用被褥卷起洪臣秀雅,倒弹而出。
那高大男人从墙上取出长剑时,郑一官等早没了踪迹。
洪臣秀雅被那男人压在身下,奋力挣扎,无奈身体单薄,力道羸弱,哪能推得动他!衣服被那人撕扯殆尽,心中痛苦万分,正要听天由命之时,被郑一官救下。
她张开一双美目,发现是心上人,又痛苦地闭上,眼中流下两行伤心之泪。
郑一官挟带着被褥,疾飞而去。
夜风刺骨,洪臣秀雅双腿裸露在外,任寒风袭击,木然不知蜷缩。
郑一官全力奔跑,哪会想到她的身体露在外面。
二人跑出一段距离,见堡内海盗并没有尾随跟来,始放缓脚步。
郑一官低头俯视,洪臣秀雅双眼紧闭,脸上清泪结冰,双唇紧抿一条线,脸上扭曲变形,不复以前美貌。
见她木然呆傻,一官轻声呼唤:不要怕,海盗已被我击退。
洪臣秀雅发乱如麻,听到呼声,轻轻扭过头去,半边脸侧对着他,不说一句话。
一官知她苦楚,忙抱紧她的身体,这时才发现她的脚兀然悬露在外,大吃一惊,忙给她包裹严密。
洪臣秀雅失踪一整天,洪楼阁内行人步履匆匆,表情异常肃穆,紧张却不慌乱。
洪臣派出几拔人马,把长崎翻了个底朝天,哪有女儿的踪迹?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他根本没有考虑到,女儿落入了豪斯登堡堡主德韦特之手。
洪臣以为德韦特与自己有密切的商业往来,又从山口雄长哪里得到消息,荷兰海盗大队战舰靠岸,他肯定忙碌得不可开交,就没有在他身上作周密的考虑。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始终得不到女儿的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心中越来越沉重。
如果过了今晚,还寻不到女儿身在何处,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事端。这要传出长崎,无疑被人在脸上狠命忽了一巴掌,而他却只能坐以待毙!
用半生积蓄的声望,恐怕也会毁于一旦。
洪臣耳边好像已经感觉到长崎人们,在街头巷尾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流言四起的尴尬处境。
他的身旁,一位美妇正坐以拭泪,肩膀耸动,抽抽噎噎,却不敢放声大哭,可见洪臣家法平时甚严。
郑一官来到洪楼阁附近,见阁内行人来往,不绝如织,寻思道:这等丢人之事,如果在此时踏入洪门,恐怕流言蜚语不到明天,便活跃在长崎百姓之口。
想念至此,郑一官腾空而起,在树上攀缘而飞,悄然降临到洪臣秀雅的小院落之中。
一位老嬷嬷坐在门槛内,哭嚎连天。因为她的失职,才造成小姐失踪,纵使洪臣宽洪大量,不惩罚于她,她也内疚不已。洪臣秀雅自幼跟在她身边,她待她犹如亲生儿女一般,如今无故失踪,怎不令她忧心如焚。
见到郑一官腋下夹着一个长长的被褥,被褥之中长发一泄如瀑,饱经世事的老嬷嬷顿时明白,小姐洪臣秀雅遭遇了什么样的事实。她顾不得年迈体衰,急速蹒跚老腿,扑向郑一官怀中的包裹。
郑一官轻轻阻挡了她,说:“快为小姐整理房间。”
老嬷嬷点点头,在前面带路,穿过两道内门,来到洪臣秀雅闺房内。
房内布置典雅清洁,落落大方,淡红色装饰布满房间,一股幽幽馨香气息迎面面扑来。从寒冷的夜空转换到这样的环境,顿时觉得全身舒展。
把洪臣秀雅放在床上,盖上被褥,郑一官挺直身体,看一眼老嬷嬷,说:“洪伯父现在哪里?”
老嬷嬷忙答:“在前院,我这就去,去回报老爷,说小姐回来了。”
郑一官点头表示同意,老嬷嬷急忙走出房间。
房内只留下他们两人,郑一官侧身坐在床沿,拉起洪臣秀雅的小嫩手,说:“不要怕,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洪臣秀雅毅然不作回答,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得很严密,一动也不动。
昨天还是欢若小鸟的少女,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从不知道厌倦;今天就如行尸走肉,任你千呼万唤。
今昔天壤之别,怎不让人心痛如搅!一官心中酸楚难忍,不觉流下两行眼泪。
不一会儿,房外响起轻重不齐的脚步声,房门推开,走入三人。
走在前面的是洪臣,身后是一位美妇,老嬷嬷跟在最后。洪臣来到房内,掀开被褥,见女儿如此惨状,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美妇见了,坐在床前,伏被而哭,老嬷嬷也流泪不止,边哭连嚷:“都是我不好,放任小姐自行出门,请老爷惩罚我。”
洪臣不耐烦制止了老嬷嬷,喝道:“哭什么哭?人不还没死!”老嬷嬷立即停止,抽噎之声仍然不绝。
洪臣对着郑一官说:“贤侄请随我来!”
郑一官大感惊奇,洪伯父以前叫我少侠,如今改口唤我贤侄,转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