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这是李维泽,永乐公主的儿子。{Www。 手.打/}今夜他带领从随军俘虏中挑选出的青壮契丹人跟你一起行动。你们全部装扮成契丹人的模样。”李琅指着李维泽向刘子陵说道。
“小民见过李公子。”刘子陵慌忙上前跟李维泽见礼。
作为一个远离故土、流亡草原的无根之人,对于和亲公主及其子嗣的悲惨遭遇,刘子陵跟李琅一样,感同身受。
“维泽,今夜你听刘叔号令行事。告诉你的弟兄们,事成之后,我会在长城外释放营中所有在押的契丹人。至于你,我很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亲兵队,跟我一起建功立业。”
“如果将军答应帮我寻找母亲的下落,我愿意留下。”李维泽点点头,又出去守在帐门外。
看着李维泽走出去,刘子陵接着道:“我二弟刘新山那边早几天传来消息,突厥王庭果然向东逃跑。一听到你领兵的消息,我立即就派人过去接应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有回音。”
“好,跟他们保持密切联系。能否带着清江村乡亲回乡,今夜的行动至关重要。”
李琅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子时准时行动,得手后,你们连夜绕过白登山,退到长城以外的草原,沿途留下明显的痕迹。如果行动失败,你们也不要恋战,速速退回草原便是,余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
黄昏,彩霞漫天。夕阳下,云州驿馆大排宴席,仆役穿梭上菜,田宛让云州司马负责款待静和公主和契丹使团。
田宛自己则在刺史府摆上全羊宴,带领云州众官招待中使袁孝和游击将军李琅。
等李琅在营中布置好蓄谋已久的行动,带着牛延、岑参、李嗣业和一队随行军士匆匆赶到刺史府赴宴时,进门首先看到的不是酒肉飘香的宴席,而是一幕令人诧异的情景:
袁孝端坐在圈椅上,沉着一张老脸,田宛坐在袁孝的下手位,神情尴尬,在两人座椅之后:
左边,四名小宦官垂手侍立,屏气凝神;右边,五名身着窄袖皮甲的刺史府军士手按横刀,威武矗立。
前方,站着三名手持朱漆木棍的刺史府行刑狱吏,狱吏们膀大腰圆,肌肉突兀的手臂似有千钧之力。
行刑狱吏瞪着俯身趴在地上的一个身着校尉服饰的汉子,眼中闪耀出莫名的兴奋,就像看到摆在案板上的一条小鱼,在等着他们下刀宰割。
地上的汉子李琅认识,正是他安排护卫静和公主和袁孝马车的松漠营校尉胡小晃。
“末将李琅参见监门将军……见过刺史大人。”李琅迷惑地向袁孝和田宛见礼。
“罢了,李将军毋须多礼。”袁孝面色不渝地回礼后,用手指着地上的胡小晃冷声道,
“离京之时,圣上谕令咱家务必早日完成和番。而此去松漠却是路途遥遥,咱家唯恐耽搁行程,有违圣命,不免心急如焚,命此人护卫公主兼程赶路,岂料他竟故意拖延怠慢,一天行路不过四十里,行军如同游山玩水。
一个小小的校尉,所职品秩不过从七品下,竟然无视咱家堂堂正三品监门将军之令。咱家不得不对他施以杖责,以正军规。”
李琅看袁孝的怒气冲冲的架势和含沙射影的口气,就知道袁孝是在恼怒他拖延行军,故而用杖责胡小晃敲山震虎。
但李琅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帐下校尉任由一个阉人杖责,便忙不温不火道:
“胡校尉怠慢监门将军,罪重责深,理应责罚。但他既为我松漠营军士,缘于末将治军不严之故,监门将军不如把他交给末将带回营中处罚。”
袁孝即刻寒霜罩脸,冷冷一笑道:“李将军,咱家身为圣上使节,难道没有权力杖责一个小小校尉?”
用皇帝的大帽子压下来,任谁也顶不住,李琅一时哑口无言。
“李将军,卑职自知有罪,甘受监门将军杖责。”胡小晃突然在地上言辞凛然道。
胡小晃心里明白:每个人都清楚,队伍缓行的军令只能是主将李琅下达的,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袁孝当然也知道,但袁孝不好直接杖责护军主将,只好通过公然杖责他而震慑李琅,杀鸡给猴看。
“看你还嘴硬,杖责二十大板,行刑!”
袁孝听得胡小晃言辞似有不屈之意,愈加生怒,当下也懒得再跟李琅啰嗦,他大喝一声,下令行刑。
“搁棍!”袁孝身后,一名刺史府校尉立即下令。
“搁棍!”校尉话音一落,其余四名军士齐声附和,声响震天。
三名手持朱漆木棍的行刑狱吏闻令后,当中跨出两人,分立在胡小晃身侧,用两条木棍交叉压住胡小晃的腰部,防止胡小晃身子受痛乱动。
“打!”刺史府校尉再次发令。
“呼……”余下两名狱吏上前一人,高举木棍,木棍自上落下,带着呼啸的劲风,直扑地上胡小晃无法动弹的翘臀。
“啪……”完美结合势能和动能的木棍跟胡小晃的臀部亲密接触。
“嗷……”一棍打实,胡小晃只觉臀腿上火辣生疼,痛彻心扉,痛楚几乎让脑部神经也瞬间麻木,他虽然极力忍住疼痛,但还是禁不住痛呼出声。
“呼……啪……嗷……”
在胡小晃臀腿剧痛之时,行刑狱吏已经在一连串的重复声响中,结结实实地给他屁股上来了重重的五杖。
打了五杖,狱吏停下手来,目光望向刺史府校尉,似乎在等待新的命令。
重重五杖下来,胡小晃便已经痛彻肺腑,二十杖只怕会把他活活打死,就是不死,也是残废。
“继续打。”袁孝却声音慢悠悠的说道。
“轮刑!”刺史府校尉再发号令。
刚才打了五板的狱吏闻言退后,另一名狱吏轮位上前,对着胡小晃已经高肿的屁股,啪地一棒子打下去。
胡小晃咧着嘴,扭曲着面孔,虽然极力咬牙忍受,但这次的五杖下来,他还是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臀腿处的布袍已经渗出斑斑血迹。
十杖过后,胡小晃已然痛得忍不住发出了痛苦不堪的呻吟,令闻者惊心。
要照狱吏们的这股轮换生力军的狠劲打下去,胡小晃可能挨不到二十杖就得当场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