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独自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身边充满了商贩的吆喝声和行人的喧嚣声，张成对周围的喧闹繁华毫无所觉，只是低眉沉思。

昨天族兄张饶的手下报告说发现了一个短发中年男子的行踪，有一个小孩还大喊着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那个“太白先生”，但奇怪的是，情报人员居然在大白天跟丢了对象，可见那个短发男子确实有点门道。

族兄张饶是一方情报部门的掌管者，掌管着平阳到奉高周边的情报收集工作，奉高是泰山郡的治所，因而族兄张饶的地位其实比司马俱要高。不过自己的这位族兄好像对此事并不上心，今天一早处理完平阳的事务后就返回奉高了，还说如果那两短发男子真的能抵达奉高，那才更好，他会在自己的老地盘奉高“欢迎”两人。

张成叹了口气，自己的情报已经送到族兄张饶手上，司马俱交给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但既然已知道那两个短发怪人就在平阳，如果就这样回盖县，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毕竟功劳就在眼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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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又巡视了一遍造纸作坊，身边陪伴着羊家的两位公子羊秘和羊道，今年羊秘15岁，羊道10岁，两兄弟对萧遥的身世经历和造纸技艺都深感好奇，一大早就软磨硬泡地要跟着萧遥。

岑晊老先生则找甄家商队的负责人去买奴仆去了，现在萧遥终于明白昨天岑晊为什么会故意亲近甄尧。

自战国以来，齐鲁之地就以盛产桑麻著称，到了汉代，更有“齐鲁千株桑麻”的说法，其桑麻种植量居全国第一，丝织品也闻名全国，汉末的丝织工业在西边以京城洛阳最为发达，而东边就属齐鲁之地最为繁荣，听说在临淄的市场上，可以见到全国所有的丝织品。

岑晊这次从南方来泰山郡主要是为了买几个善于种桑养蚕和丝织的奴仆回去，以便在南方经营丝织业，他觉得南方正在逐渐得到开发，但是丝织业还未起步，丝织在南方有着很开阔的市场前景。

现在和甄家三少爷甄尧攀上关系后，岑老先生又想从甄家买两个有行商经验，对各地物价和民生有所了解的奴仆回来，好帮他经营丝织品和纸张。为什么又多出个“纸张”生意？因为岑晊还准备在南方开办造纸作坊，所以又多买了几个家奴，让这几个家奴跟随左伯和毛弘学习造纸技术，

原本岑晊是没想过要经营纸张生意的，自从萧遥不求任何回报地将造纸工艺教授给左伯和毛弘后，他也萌发了将造纸工艺带到南方发扬光大的念头，果然，萧遥同意了，而且萧遥还拿出糜竺送的部分黄金来投资岑晊的南方造纸作坊，这让资金不太充足的岑晊感到很高兴，他现在可以多买两个奴仆了。

萧遥肯割痛拿出这些资金来投资，也有他的原因，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明年黄巾之乱开始，北方大乱，南方则较为安定，南方的纸业将会有好几年的相对稳定的发展。对于岑晊的品行和能力，萧遥是很放心的，既然如此，这一本万利的投资他当然要做，这还可也拉近他和岑晊之间的关系。

羊家小小的造纸作坊今天显得特别的拥挤，除了岑老先生的几个奴仆外，甄家也派来很多奴仆，等到这些奴仆学会了造纸工艺，甄家会将他们分派到全国各地去建立造纸作坊，以后，每年甄家都会按合约将纸张经营的利润分一半给羊家，再由羊家将这些利润分给左伯，萧遥也可以每年从利润中提取一部分作为花销。

萧遥看着这些忙碌的奴仆身影，叹了口气，这些奴仆的身价甚至不如一匹马的价格，他们都属于主人的私人财产，没有人生自由，主人家可以随意的将他们当做商品来买卖。作为现代人，萧遥对这种现象感到很不适应，但是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改变这种现状，说不得自己某天也有可能会沦为他人的奴隶……

萧遥离开了造纸作坊，身后黏着两个跟屁虫羊秘和羊道。这里剩下的事情已经跟萧遥无关了，相信羊家和甄家以及左伯他们能够处理得很好，萧遥并不需担心。

萧遥现在对这两个不断问这问那的跟屁虫感到烦恼不已，就在这时，甄尧前来邀请萧遥游览平阳城，萧遥可不想大摇大摆地吸引太平道教的注意，就推脱说：

“我的腿前几天刚得了小伤，不能走太多路。”

萧遥从昨天开始就觉得坚持使用白话也许更有好处，第一个有利的方面就是说话不用那么累了。其二呢，在汉代讲文言就算讲得再好也不奇怪，而能说这么“白”的白话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使用白话更有利于树立牌子，培养名声，君不见，连7岁的高堂隆都知道“蒙阴太白”么。第三个方面，他们也想在以后推广更明了易懂的白话，这要从现在做起，从自己身上做起。

“无妨，尧便与先生共车游览……”甄尧听后，反而更加热情地邀请萧遥乘车游览平阳，语气真诚急切，就连刚才喋喋不休的羊家两位公子也在甄尧面前插不上一句话。

萧遥看了看羊秘和羊道这两个缠人的跟屁虫，想到接下来的行程还要跟随甄家商队，现在培养下感情也有好处，于是就接受了甄尧的邀请，留下两个伤心的“跟屁虫”无奈地望着离去的豪华马车。

临近采桑时节，路边的桑树已结出桑葚，椭圆形的嫩绿桑叶缀满了枝头。萧遥一边观赏*，一边与同车的甄尧说起平阳县的英杰人物：“平阳一带，英杰辈出，尤其是先秦时代，更是群星璀璨啊，其中的代表人物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有乐圣师旷，有名儒林放，还有名相鲍叔牙……”

甄尧听得津津有味，对萧遥所说的那些历史名人无限向往。萧遥说的名人轶事都是经过后人文学加工的，就算甄尧以前听过个别名人的事迹，但听萧遥讲来，又感觉别有一番风味，丝毫没有厌倦感，就连萧遥使用的“大白话”，在甄尧听来也变得特别新奇好听。

直到夕阳渐西，甄尧才下令车夫赶车回城，他已经听萧遥的“白话”听上了瘾，眼巴巴地望着萧遥，希望萧遥再讲一些有趣的事儿。

萧遥肚子里就这么点货，刚才就差不多被掏空了，便故意不去接触甄尧那热切的目光，目光往车外望去，望着那成片的桑林，萧遥心思一转，又有了针对少年甄尧的绝佳话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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