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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二十三年(1554年)九月十七日,太阳照常升起,往日佐东银山城面前的太田川河畔该是最为美丽的时候,飞鸟啄食,如今却是变成了人的海洋,伊达政衡的大军来了。※%,
近在咫尺的太田川水面上黑压压的几乎全是小早船,利用小早船连接起来了一座座木桥,两边满是黑压压的步兵方阵。从上午伊达军列阵于银山城之下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但是守军等待着的血战并没有发生,下面那些身着亮丽铠甲的伊达军将士并没有像往常遇到的敌人一般猛冲猛打,也没有断绝银山城的退路,只是将银山城的正面修筑起了层层的营垒。
下营之法,择地为先。伊达政衡还俗之后遍寻兵法,知晓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垒的道理。
一个号的营垒,即可自固,又能扼敌。银山城内有守军近七八千人,伊达政衡固然不想作嫁衣裳给大内义隆,却也不想被大内义长一个逆袭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悲下场。
一边吩咐加紧修筑营垒,诸军轮休,政衡一边策马,上了一处高地,远近观望。银山城果然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坚城,要想正面攻下此城,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政衡显然不想付出过多的代价去攻打一座不用急迫攻打的城池。
政衡兜着马站在高地之上。低着头。对着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安艺守,哪里便是天守阁吧?”
在安艺国能够称呼为安艺守的不多,还会在政衡面前卑躬屈膝的更是寥寥无几,再加上年纪和问题,答案便呼之欲出了,便是安艺武田氏最后的当主武田安艺守信实。
天文九年安艺武田氏当主武田光合急死,安艺分郡守护向若狭武田氏第六代当主武田元光次子迎为当主,成为了第九代安艺武田氏当主。只是未坐稳脚跟,便迎来了大混乱,只得再次逃回若狭国,在亲生父亲武田光和于四年前死后便前往出云国托庇于尼子晴久麾下。
年前,新宫党作乱,出云国大混乱,武田信实隐居于山林之中,听闻毛利元就病死,以为有机可趁,便秘密返回安艺国。以为策动,终于让他等来了伊达政衡的大军。
武田信实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应该于次年听闻毛利元就大败陶晴贤后抑郁而死。只是从他的外貌来看确实看不出他的年龄才三十二岁,显然十余年的逃亡生涯摧毁了他的身体。
武田信实应了一声说道:“不错。”
政衡收留武田信实显然并非出自爱才,不过是为了战后能够拥有一个名分罢了,当然武田信实自个也知道自己的用处,只是政衡询问什么便回答什么,不会自作聪明的多言。
政衡点了点头,转过来,隔着太田川,对着不远处的清河衡秀,笑了一声,说道:“笃太郎,命一使者将仁保岛城降服于我的消息,告知于大内义长,并告诉他,我要安艺一国,让他在太阳落山前离开。”
仁保岛出张城的意外倒戈,便是让政衡不得不出动大军前来逼迫大内义长签下城下之盟的缘由。同样也是武田信实的投名之状,否则对于这些前守护甚为不喜的政衡显然不会收留武田信实。
仁保岛的领主白井越中房胤同时也是大内义长麾下最为重要的屋代岛水军的大头领,最初跟随安艺武田氏担当了守护的警固众,以安艺国安南郡仁保岛为本据掌控周边地区的制海权。随着武田氏和大内氏的交恶,白井氏降服于大内家,以后就作为大内方水军而活跃。陶隆房下克上,大内义隆败退九州,白井氏只得委曲求全跟随陶隆房。
在白井房胤收到了大内义长非人的待遇之后产生了离开大内义长重返大内义隆麾下的想法,显然这种想法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实行,原因便是屋代岛水军与大友家水军之间交恶,不想寄予仇人篱下,在武田信实的劝说下向伊达政衡参降。
政衡显然没有想到屋代岛水军也会向他参降,他实在是没有想过,儿岛湾之战的后果会如此的强大,他没有预料到,在其他水军势力的眼中,击败了村上水军的伊达家,已经拥有了对濑户内海的绝对权力。
当屋代岛水军愿意倒戈于伊达政衡麾下的时候,政衡突然发现,在濑户内海之上,已经没有哪家势力能够比拟他的实力,就算是在淡路岛附近海域称王称霸的淡路水军也不例外。
当然这需要时间整合,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武田信实不敢多言,站在政衡身边的野山益朝问道:“今次大军出动,大内义长会如主公的意思退出银山城嘛?”野山益朝突然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数年前他还是仰望这些人的小人物,现在却与他们在战场上互为敌手。
政衡摇头说道:“大内义长到底会干出什么激烈的事情,没人能够揣测得清他的想法。不过按照他的过往,怕是不会轻易离开银山城的,就算是离开了银山城,怕是也会趁夜奇袭于我。”
野山益朝回头望了一眼正瞭望远方的政衡,点首道:“一旦他不离开银山城的话,难道真的要猛攻银山城嘛,以此城的坚固,怕是要伤亡惨重,付出巨大代价,方才能够破城。”
倒是前往美作国担任了一段时日领主的片山盛长笑着说道:“宫内大辅,主公之意,并非银山城,也并非安艺国,想来主公已经想好了如何夺取周防、长门、石见等国。”
政衡回首望了一眼片山盛长,倒是没有多说,只是他的意味已经相当浓重,让人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骑在马上的政衡,人人脸上都充满了各色表情。
营垒渐渐连成一片,虽然还不成规模,却也让人不敢小觑,在营垒的后面,两个伊达军的步兵阵列已经靠在了一起,刀枪林立,站了近一个时辰之后竟然没有人颓废,让人看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候,十余身着黄色披风的骑兵从方阵后面饶了过来,他们大多手中都持有寒光凛凛的长枪,还有一人举着秀着伊达家家徽的黄边旗帜,当然一人却没有手持武器。
这一行人来到了银山城外百余步开外便不再前进,不等城中张弓射箭,一众骑士将原本走在当先的一人围在了中间。
那人正是奉了政衡之命前来的清河衡秀,他清了清嗓音,高声喊道:“某乃伊达殿下麾下清河衡秀,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告知尔等两件事情,第一,仁保岛已经归降于我家主公,尔等海上已无援军和退路;第二,我家主公宽宏大量,劝告尔等在太阳落山之前退出银山城,从安佐峡离开安艺国,否则一等太阳落山,便是我家攻城之时。”
他这一番话,说得城中军心动摇,无知小卒不知仁保岛归降代表了什么意思,可是武士们却是知道的清楚,仁保岛归降,显然是大内义长倚重的屋代岛水军已经背离。
大内义长闻之,脸色剧变,捏紧了拳头重重敲打了一下栏杆,手掌一片通红,还渗出了鲜血,却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左右看了一眼,说道:“诸位,有何良策?”
弘中隆包紧皱眉头,焦急地说道:“实没有料到仁保城白井房胤会是如此小人,屋代岛水军若失,周防、长门,几无守御之兵,还请主公速速决断,一旦九州得知详情周防、长门危矣。”
弘中隆包显然是想要撤出银山城。
向来与弘中隆包唱对台戏的江良房荣也是首次附和弘中隆包的提议,他所说的却是另外一个理由:“主公,城内虽说有军势八千,可是自从村上水军覆灭,毛利家便再也没有运送一粒米前来,城内已仅剩下不足三日的粮食了。”
有两人带头,其他家臣们也纷纷表态支持,显然没有人愿意困死在银山城,特别是听闻屋代岛水军背叛,后方岌岌可危,众人对于眼前的战局全都毫无信心。
自打四年前,大内义长以天与弗取 反受其咎的理由下克上,然而大内义隆亡命九州,他不得不放弃了向大友家迎立大内义隆最近的亲人、曾今的嗣子晴英为主公,自立为主。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四年间,大内义长南征北战,数次击溃了大内义隆的军势,打压了吉见正赖,站稳了脚跟。可转眼间就陷入了重围之中,这样的落差实在令大内义长无法接受。
幻灭的现状让大内义长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情绪,他握紧了拳头,然后松开,沉声说道:“去准备吧,如他们所愿,在日落前离开银山城。”说着好似做出了决断一般转身离去。
倒是站在他不远的弘中隆包看出了一丝端倪,他心道:“主公心中不甘,今夜怕是还有一场战事?”却也不说穿。(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