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中的那个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为什么会对它熟悉?
他七想八想至夜深,突然,头顶的植片,像是在高顺时针旋转,许多物体迅从眼前掠过,像是坐在火车上,感觉外面的物体那样。
惊悸之中,他睡着了。
梦中,凌哲梦见在妈妈的木箱箱底,有两块银元:一块是孙中山的民国开国纪念币,另一块是袁大头。
搬家的人来了,其中有一个人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
那人乘没有人在箱子前,从身上掏出钥匙,迅打开箱子,手在箱底乱摸。他把两块银元摸到手里,快装到身上,然后,急把箱子锁好,若无其事哼着小调。
凌哲大喝一声:“把银元掏出来!”
喊声之后,凌哲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万学英听到儿子的叫声,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他的房间:“哲子,你喊什么?”
凌哲见惊醒了母亲,不好意思的说道:“做了个梦,说了个梦话!”
“是不是在楼道被吓的?”万学英担心的问道。
“妈,我的胆子有那么小吗?学校毕业典礼,安排我独唱,我梦中在练唱歌呢!”
“唱歌好!当大明星,挣大钱!不过,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唱歌啊?”万学英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被子掖好,又将凌静的被子掖好,这才向房间走去。
到了床上,万学英想起明天搬家的事,睡不着。于是,她起床继续拾掇东西。
凌哲想,梦中的那个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家伙,难道是那个黑影吗?不像!太不像了,因为自己感觉到;那个黑影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而偷银元的家伙足有三十多岁了。
想着想着,他又睡着了。
睡梦中,凌哲无意中现怀里暖洋洋的,手一伸,是滑腻的肌肤。他猛的睁开眼睛,现姐姐在自己的被窝,头抵在自己的头上。
他感到奇怪:这些年来,姐姐从来没有上过自己被窝,在老家的最后一夜,竟然跑进自己的被窝!
他望了外面,天已经大亮,快到上学的时间了。他穿起衣服,向卫生间走去。
见母亲往大桌上拾掇饭,他感激的望了一下。他望着望着,觉得心疼:妈妈太劳累了!
他知道,妈妈原来和爸爸在一个单位,都在造纸厂。单位倒闭后,她帮人卖过衣服,扫过马路,在饭店打过杂,在人家当过佣人,在工地上做过小工,帮人拉过货物……
妈妈每次来家的时候,手里总是拿着纸盒或小瓶子什么的,他知道,那是妈妈在垃圾箱里拣来的……
“你不去刷牙,望着我干什么?”万学英见儿子望着自己,好奇的问。
凌哲刷牙去了,他一边刷牙一边继续刚才的思路:妈妈为了攒钱,不断更换工作,每份工作干的时间都不长,原因是嫌钱少。
现在,她在一家乐万家市的香极美食广场,帮人家刷碗,一月虽说能赚到一千三,但每天要干十小时,一个月只有两天假……
就是这样,妈妈也非常满足,因为以前工资,从来没有过一千,就是扫马路也只是九百三一月。
“哲子,你刷牙怎么这么长时间呀?再耽误就迟到喽!”
凌哲刷了牙,擦了把脸,走出卫生间,来到大桌旁。桌子上除了饭以外,还有一个碟子,碟子里放着两个鸡蛋。每天两个鸡蛋,这是妈妈给自己必备的。
无间中,他现妈妈在揉腰。
他立即站了起来:“妈,你不要太劳累了!”
“妈不累!”
“不累你干嘛揉腰啊?”
“这不,今天要搬家吗!谁家搬家不挨累啊……”
万学英还没有说完,听凌雨忠在床上打起呼噜。她走到床边喊道:“老凌啊,你看谁个像你?今天搬家,你不拾掇东西就罢了,你去找搬家的人呀!顺便去再帮我去请假啊!”
“喊什么喊啊!”凌雨忠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你看你那懒样!”
“万学英,你要说实话哦!我懒吗?今天搬家我睡个早觉,每天我哪天不是夜里三四点钟起来开鱼?你一天干十小时,我一天干多少个小时哎?”
“你不要提你那本书了!”万学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我这本书怎么啦?”凌雨忠不服气的说道。
“你就是干二十四小时又有什么用?”
“你这叫什么话?”
“人家那些上班的像玩的一样,比你挣得多的多着呢,你还好意思说!”
“你……你……”凌雨忠气的结巴起来。
凌哲吃过饭,挎上书包,笑着说道:“妈,要注意团结啊!”
“这孩子,你怎么不说你爸呀?”
凌哲又笑了笑,道:“破坏团结的因素,你不是要多一些吗!”
凌雨忠高兴起来:“哎!儿子,这就对了!你这样说,才有一点杀富济贫的意思!”
万学英白了他一眼。
凌哲走的时候说道:“爸,妈,要团结,不要分裂啊!”
“哎……你回来!”万学英高兴的答应道,随后想起一件事来。
“妈,有事吗?”凌哲回头道。
“你今天中午在街上买点吃的,晚上到新家住喽!”
“哦!知道!”
“你晚上坐公交车回家啊,你身上有钱吗?”
“有!”凌哲一边下楼一边答应道。
凌哲所在的海棠中学,就在老家的马路对面。
他早就数过,从家中跑到学校,一共是三百来步左右,一步按六十厘米计算,总的加起来,不到二百米。自己走路喜欢跑,所以,包括过马路,单趟绝对不过五分钟。
到了学校门口,同学们正三三两两的向学校走来。在凌哲的前面,有一个同学穿着一身黑色的服装,正向教室走去。
凌哲见了,突然惊了一下:昨晚在楼道中的那个黑影,太像他了!难道黑影是他吗?带着这个念头,凌哲急忙向那个同学冲去。
他走到那个同学前面,猛的一回头,朝他一望。本是朝他脸望的,可是,视线却被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引了过去,那是一枚墨绿色的玉质天元戒指。
他看了一下,没有再看第二眼。他担心别人巧不起自己,因为自己家里穷。
这个同学原来是自己同班同位子的同学,十天前被自己打了一拳,今天才来上课。
“你身体好了吗?”
凌哲本不想理他,但既然跑到他的面前,不客气一声又感觉不好。
那个同学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向凌哲诡异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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