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具体的想法顾昔没有向栾波吐露太多,栾波也根本不问,这个人或许没太多的优点,但他具备了一点许多能力凡的人都欠缺的东西:自知之明。
赵东瑞那种号称东平商界年青一代中的天才人物都在顾昔面前吃瘪,他不觉得自己在商业上的能力会比赵东瑞更强,相信顾昔不会坑自己就足够了。
而在顾昔看来,栾波虽然属于衙内行列,品性还是不错的,不管栾清明再怎么不待见他,毕竟是亲生儿子,总不能真的不闻不问,自己的计划想要顺利开展少不得要借助栾波这层身份。
“给你那个圈子里放点风声,就说远景集团在接触我……”顾昔小口的抿着酒,轻松平静的像是说的内容完全与自己无关似的。
栾波的不学无术和智商没有关系,只略微怔了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烟雾弹?”
“那可说不准!”顾昔坏笑着朝栾波眨巴了下眼睛,“要是远景开的条件比东泰好,说不定我就转投远景了,反正现在也只是口头协议。”
“你丫真坏!”栾波嘎嘎怪笑,转而又流露出奇怪不觉的神情,“顾昔,我就没弄明白,如果你手里的秘方真那么值钱,为什么不搞个公开竞标什么的?”
顾昔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透过从吧台上方射下的光线翻转酒杯,凝视着里面琥珀色纯净的酒液,“选择东泰,我也考虑了很久,其实原因很简单:实力和态度,中国医药行业的水太深太浑,实力弱的恐怕很难保住千金十二方,说不定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就要变成外国人的东西,而且就算能保住,药品的质量和市场推广都有隐患。
实力太强的未必会对千金十二方有足够的重视,搞不好为了维持他们同类药物的高利润就会雪藏这个方子,东泰的实力不强不弱,又缺乏高竞争力的药品,对千金十二方必然会高度重视,会把它当做核心产品打造,远景集团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他们正在谋求与国外药业合作……”
栾波听得愣神,完全没有想到顾昔看似随便的决定竟有着如此深远的思虑,这哪里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能够拥有的心智?
“还有一点很重要,东泰不是上市企业,据说赵平安对上市和与外资合作一直比较抗拒,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比较相信他的固执。”
栾波就有些迷糊了,“你既然都选定了东泰,为什么还要……”
“节外生枝?”顾昔无声的笑了笑,“这是生意,又不是慈善,能多赚自然要多赚点了,反正赵东瑞已经把我恨到了骨子里,我也没奢望能和他成为朋友。”
“哈哈,原来你是要算计赵东瑞啊,我无条件支持你!这孙子忒他妈混蛋了!”栾波乐得手舞足蹈,掏出电话就拨给了一个朋友,“哎,涛子,你认不认识远景集团的程斌啊?不认识啊,哦,没事儿!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请我帮他联系顾昔,对,就是踹翻徐金海儿子的牛人……听说顾昔手里有个秘方,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再找别人打听打听。”
挂了电话,栾波笑得异常猥琐,“涛子是圈子里有名的大喇叭,放心吧,程斌联系你的事情用不了俩小时就能传进赵东瑞的耳朵里。
“程斌?”顾昔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栾波以为他没听说过这人,解释说:“远景集团的总经理,程家的第三代掌门人!”
顾昔微微颔,他当然知道程斌,东平程家挑选出来带领远景集团与赵平安对抗的人物,只是在和赵平安的较量中似乎屡屡不能占据上风,远景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之所以听到这个名字时愣了下,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程斌是6明的表哥。
“对了,刚才看你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外面生了什么事?”程斌也只是在顾昔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就像他说的,生意就是生意,他不会因为和6明的关系就不负责任的将杨氏千金十二方交给远景,况且正力求转型的远景集团也未必就愿意赤膊上阵在东泰占据优势的中成药领域里搏杀一番。
栾波的脸儿一下子黑了下来,呸出一口唾沫,满脸鄙夷的说:“赵东瑞这孙子太混蛋了,瞧见人家女孩儿漂亮就动手动脚,惹急了女孩儿的男朋友,要不是他来和你谈事,我真不想管他!”
顾昔听了也颇为无语,又想起赵东瑞盯着安娜的**裸的眼神,就觉得有些无法理解这种人的心理,以赵东瑞的条件,看上哪个女人大可不必用这种小流氓一样的手段吧?或者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刺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对讲机里有人呼叫栾波,说朝阳分局临时检查,一听带队的是曹小方,栾波就忍不住骂了一句:“今儿是鬼节吗?什么***妖魔鬼怪都现身了!顾昔你先坐着,我去打这孙子滚蛋!”
曹小方的名字顾昔也不是第一次听说,江州市委书记曹进的儿子,江州公安局朝阳分局副局长,说起来和赵东瑞还是表兄弟的关系,顾昔记得雷樱曾在电话里把这家伙给骂得狗血淋头,栾波也对此人相当厌恶,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栾波骂骂咧咧的出了小厅,隔音的大门开闭之间能听到外面的音乐已经停了,人声嘈杂。
顾昔低着头把玩着酒杯,眼角余光能瞥见安娜凑了过来,“哎,你和刚才那个东泰的少东家谈什么呢?那家伙火气很大似的?”
“哈?”顾昔抬头望向大眼睛里全是好奇的安娜,不由暗赞了一声,水晶似的眸子有种剔透无暇的纯净,单凭这一双眼睛就能叫人记忆深刻,赵东瑞鉴赏女人的眼光还是很犀利的,笑眯眯的说:“担心他被我气得再也不来一九八三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安娜狠狠的剜了眼嬉皮笑脸的顾昔,气咻咻的哼道:“我是担心你挨揍!得罪了那么大的人物不是给自己招祸呢吗?”
顾昔看安娜的表情不像作伪,似乎真有几分为自己担心的样子,笑着说:“还以为你会怪我打扰了你钓金龟婿的计划呢!”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安娜柳眉倒立,眼中怒火喷射,简直恨不得吃了顾昔似的,“别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庸俗拜金!”
激动下安娜的声量就有些大,引得周边的客人频频侧目。
女人心海底针,顾昔摸不透安娜心里的想法,看起来像是真的给自己的玩笑激怒了,苦笑着赔礼说:“这是什么话?我可从没说过安娜姐庸俗拜金啊!”
“还不是那个意思?”安娜不屑的哼了声,“我看你跟那个姓赵的都是一丘之貉,你比他更虚伪!在你们这种人的心里是不是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全世界的女人就都应该哭着喊着往你们身上贴?告诉你,老娘是喜欢钱,可还不至于贱到用自己的身体去换!”
顾昔一句玩笑话招来她这一番冷嘲热讽,真是哭笑不得,对安娜把自己和赵东瑞划归为一类颇觉得无辜,自嘲的笑了笑:“我是草根阶层,不敢跟东泰的少东相提并论。”
“你是草根阶层?”安娜鄙夷的撇了下嘴角,冷笑说:“那我们这样的算什么?粪土阶层?我知道我们老板很有背景,你们这种人交朋友最讲究门当户对了……”
“我倒也想有个高干老子呢!”顾昔被安娜都给气笑了,“我和栾哥能结识也算是机缘巧合,交朋友都要讲究个身份地位,人生是不是就太没意思了?我爸就是下面市里坐冷板凳的小处长,我妈也只是个普通老师,不过我家最近得罪了人,我妈连老师都没得做了。”
“真的?”安娜半信半疑的看着长吁短叹,满脸落寞的顾昔,心里忍不住动摇起来,或许自己真的误会了他?
说起来顾昔也很冤枉,安娜被赵东瑞临走时那一句话憋了一肚子气都泄到了他的头上,想一想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些,迟疑了一下,咬着饱满红润的嘴唇给顾昔倒上酒,有些扭捏的小声给顾昔赔不是:“我不该跟你脾气的,就是……有点火大。”
“我看着赵东瑞走时好像给你说了句什么,之后你的脸色就不太好看,是不是因为他?”顾昔也不会真的跟个女孩子较真,倒觉得安娜性格直率,敢作敢当,比那些骄傲自矜,明知道自己错了偏偏为了面子死不认错的女孩儿可爱得多。
安娜的眼中就浮起一团恼怒,“那家伙说……算了!”
顾昔瞧安娜的神情就晓得赵东瑞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作挽袖的动作,“要不我帮你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就你?”安娜被他给逗得扑哧一笑,浓艳俗气的装扮一瞬间像是裂开了道缝隙,露出了深藏在坚壳下的清纯娇美,“不说人家的权势,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打得过他吗?不要反过来被人给修理了!”
“那可不一定……”顾昔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吧?什么专业?表演?舞蹈?”
安娜拿明丽的眸子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干嘛?查户口呀?”
顾昔扫见小厅的门被推开,栾波陪着个身穿警服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努了努嘴,“查户口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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