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娘轻将手中的那盏油灯扬起,借着那昏黄跳闪的灯光向内望去。相望之下,二人面上不禁俱是一惊。只见在那牢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块光秃的巨石,在那巨石之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全身**面向角落背对牢门而坐之人。而在其身下的那块巨石竟不知是被何物染成了红色,巨石旁还零星散布着根根白骨。二人进得牢室之中,那人却是丝毫未有发觉,依旧是如一尊泥塑一般坐在那里。
“前辈!前辈!”苏飞对他轻唤了两声。
猛地,那人转过头来。在那披散的长发下,现出了一张甚为熟识的面色呆滞白晰的面庞。
“少主!”、“世杰!”常飞雁与苏飞竟是同声地惊呼道。
那呆坐在青石上之人正是那少主世杰。只是此时他已然不再是锦衣华服,而是全身**,面上虽是白晰丰腴,但见他周身竟是生满了体毛。那世杰眼望面前的苏飞与常飞雁依旧是面色呆滞而木无表情。
“少主!你怎会在此!”常飞雁上前施礼道。
那世杰喉咙内发出了一声沉闷古怪的低吟,目光忽地直愣愣地盯住了跪在面前的常飞雁,口中似是在轻声呓语:“过来!过来!”
听闻他如此一唤,那常飞雁先是一愣,而后便慢慢地起得身来,面色已是绯红,迈步走至了那周身**的世杰少主近前。
眼望立在面前的婷婷玉立的常飞雁,那世杰少主的眼中忽地射出了一道贪婪的凶光。只见他从那巨石上一跃而下,将那两只粗大的手掌搭在了她娇柔的双肩之上。但那常飞雁却是依旧立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
“哧”地一声,她身上的红衫被那世杰撕扯开来,立时她那如玉的双肩便现在了昏黄的灯光下。只见那世杰此时的二目更是呆直地望着她裸露出的肌肤,两片肥硕的嘴唇在微微抖动。霍地,他张开了双唇,现出了一副洁白而尖长的牙齿。
苏飞眼望这世杰之举,脑中忽地又现出了数日前在那山口处,世杰满口是血的情景。立时便打了一个冷颤。
又是一声悚人的低吼,那世杰竟张开大口,将那尖长的牙齿压盖在了她那如玉的粉肩之上。立时间一道血柱便从她的肩上滑滚而下。那世杰竟是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在她的肩头贪婪地吮吸着那鲜红的血水。同时喉咙内发出了阵阵的低吼声。
“常姑娘!”苏飞一声惊呼,急步上前,欲出手将那世杰击得开来。
“别过来!”常飞雁对他高声叫道。
苏飞闻言戛然止步,关切的目光直向她望去。只见她此时已是泪流两行。
“世杰少主!快放口!”苏飞向那世杰喝喊道。但任由他如何喝喊,那世杰却是依旧贪婪地啃咬吮吸不止。常姑娘那肩头此时早已被那鲜血染红。
“畜生!”苏飞再难按耐,暴喝一声,将那丹田之气便又贯入了掌心之中,向那兽性大发的世杰全力拍击而去。只听得“砰”地一声,那世杰**的身子便被他击得向后飞出,重重地撞击在了那冰冷的石壁之上。随后便直跌下来,摔扑在了那块殷红色的巨石之上。全身只是不停地微微抽动。
“你杀了少主!你杀少主!”那常飞雁此时不顾肩头之痛,眼望那扑倒在巨石之上已然毫无声息的世杰,口中不停地轻喃道。
“这世杰食血成性,竟是连个畜生也不如!不杀他,你全身的血液便会被他吸食干净的!”苏飞言罢上前出指封住了她肩头的几处穴道,帮她将血水止住。
“师父她对我恩重如山,你杀了世杰少主,叫我如何向师父交待!”此时她面上已是泪流满面。
眼望地上世杰那**而毛茸的躯体,苏飞仰头叹道:“对不起,常姑娘,是我为救你而一时情急,才失手杀了他的!在下愿代你向沈前辈谢罪!”
“世杰少主没错!你为什么要杀他?”常姑娘含泪责备苏飞道,“是‘地狱门’的人对他百般的虐待,才导致他如此的,他没错!他不该死,该死的是上官壁他们!你不该杀他的!”
听完常姑娘所言,苏飞默然将头垂下,为自己失手杀死世杰而悔恨不已。忽地,他抬头眼望常姑娘沉声道:“常姑娘,世杰少主既是被我所杀,那在下愿为他抵上一命!”言罢扬起一只手臂,将那内力凝于掌心,而后便用力向自己的头顶拍下。
一条红影掠至苏飞身前,伸双手将他扬起的手臂牢牢地抓住。“这不能全怪你!你不必如此自责!”常姑娘眼望苏飞,此时更是泪如泉涌。
“常姑娘,在下杀了世杰少主,不仅对不住沈前辈,更辜负了狄三哲前辈的重托!你就成全了我吧!”言罢欲挣脱她的双手的阻拦,想再度出手自残。
“苏飞!”常姑娘眼中含泪一声轻唤,泣声对苏飞道,“事已至此,一切也许皆是天意!便是你一死又会有何用?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处吧。”
“常姑娘,那你可要因苏飞而受师父之责了!”苏飞眼望满脸泪痕的常姑娘低声道。
“师父她从小将我抚大,我甘愿受她的责罚,走吧!”常姑娘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先行向外面走去。
苏飞手执油灯走至那世杰近前,将自己外面的长衫脱下,轻手为他盖在身上,而后便也转身走出了这间牢室。出得这牢室,苏飞忽觉眼前一亮,却是那地牢口的厚重石门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开启了来。苏飞走至慧松大师近前道:“大师,苏飞背你一起走!”
慧松大师眼望苏飞与其身后的常姑娘和声道:“苏飞,这地牢之门不知是被何人开启,其用意如何还不可知,老衲此时腿脚不便,岂能托累与你们。快与常姑娘一道离开此处,而千万要多加小心才是!”
“大师不走,苏飞也绝计不会走的!”苏飞动容道,而后不由分说,俯身上前将他背起,而后便直向地牢外走去。此时慧松大师的面上已是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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