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逞之中,有铁青银金晶之说,铁尺是精铁打造的,青尺是玉做的,银金则分别是银子金子打造,而晶尺则是水晶或者其他矿脉晶体打造,在天逞之中,尺就是地位的象征。
德吉哈哈一笑,他正愁这两个家伙跑得太快,陈卓愿意送死他是无限欢迎。
嘭的一声枪响,德吉胸口猛的往后一仰,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仰,随即德吉便冲了上来,这一枪对修炼出了金刚身的他来说虽然有点疼,但连皮肉都伤不到。
陈卓倒也想打对方的眼睛,也是对着眼睛打的,可惜最终打到了胸口,这还是运气好没直接将子弹打飞了。
德吉大步迈开,一步就到了陈卓身前三米远,五指一伸就抓向陈卓的脑袋。
按理说隔着三米就伸手去抓人家的脑袋这实在是有些搞笑,但在德吉这里一点都不搞笑,反倒十分恐怖,就见德吉的胳膊咯咯爆响,一根骨节跟着一根骨节的延长,远远看去就像是节肢动物的爪子一般。
这一只手眨眼就到了陈卓脑门上,陈卓他刚刚丢了火枪,将铁尺护住身前摆好迎敌拼命的架势,那里料到德吉有这么一手。
眼看陈卓就要被抓到脑门,斜刺里一脚正好踹中陈卓的屁股,将他一下踹飞,堪堪避过了这一抓,就这样也还是被德吉比钢刀还要锋利的指甲抓破了鬓角皮肤,连带着耳朵也被抓掉了半拉。
要不是吴叔转身回来一脚踹飞了陈卓,这一下陈卓的脑浆都得被抓出来,脑袋会像是西瓜一样破碎!
德吉桀桀一笑,:“老东西,我正等着你呢!”
说着德吉的另外一只手朝着吴叔抓来,吴叔一脚踹开陈卓的同时已经做好了应敌的准备,青尺的灵性受创,一时半刻之内不能再用,是以他抽出一打黄符,肚腹陡然一涨,好似青蛙一般,双腮高高鼓起,腮帮子上的肉都变成半透明的,噗的一口真气喷出,那一打黄符被这真气一下吹散,在空中四散飞舞,瞬间化为数十团火球来回旋转着护住吴叔的四周。其中十余个则直奔抓向吴叔的德吉的手爪。
十余颗火球撞在德吉的手臂上,嘣的一下德吉的手腕整个燃烧起来,然而德吉完全不为所动,手掌依旧朝着吴叔抓来,这一来吴叔也没办法了,对方修为比他高,而且还跟他拼命,舍得一只手臂也要抓他一把,吴叔只能躲闪。
刺啦一声,德吉的手爪从吴叔的胸口划过,吴叔的衣衫立时被抓破,干瘦黑的胸膛立时多出三道血痕,鲜血泉水般的冒出。
德吉一抓得手,连忙收回被火焰焚烧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手腕一抖,灌顶壶又飞了出来,当空一洒又是十点漆黑的黑水飞出,一滴飞回手臂,吞吃手臂上的火焰,另外九滴则围着吴叔团团乱转,和吴叔护住身躯的火球相持起来。
事情生的太快,此时陈卓刚刚爬起来,正要上来拼命,吴叔叫道:“兔崽子快跑!你斗不过他!”
陈卓擦了下被德吉抓掉一块肉的耳朵,哭着嗓子喊道:“吴叔,你骗我,你不是这么教我的,你之前还说过,没有把握就算是父母要被杀了都不会出手,你干嘛回来救我?我拦他一下你早就跑了!”
吴叔面色一僵,随即露出一丝苦笑,手捂着胸口有些颓丧的道:“傻孩子,道理是那个道理,但真能做到的有几个?”
“我还说了,遇事多想想你娘!吴叔这一关过不去了,你快走,以后给我报仇!嘿嘿嘿,你刚才肯掉头留下来拦住这个喇嘛,给我创造逃命的机会,实在是太傻了,蠢得冒泡,不过,老子我很开心,当初我的那些兄弟们就是这样来保住我的性命的,我的那帮兄弟死得差不多快光了,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挡在我前面了,没想到临了又出了个你,快走吧,现在轮到我来保住你的性命了,记住,从此之后你这条命就不是你的了,你身上还有我的命,还有那些救过我性命的兄弟的命,多背负一条性命活得才能长久!快滚!”
吴叔说到这里猛的以后,随即双目一闭,脑门上出咯咯吱吱的声响,好似脑壳裂开了一般。
闻听到这样的声音,德吉哈尔巴瞳孔骤然一缩,身形急退。
就见吴叔的脑门一下从中间裂开,裂缝之中横生出一只眼睛来,这眼睛光芒耀眼,噗的喷出一道白光,朝着德吉便射了过去。
“道衍神光!”
就算是德吉早知早觉,闪避的快,依旧被这白光射中胳膊,整条胳膊瞬息之间化为飞灰。
吴叔脑门上白光一闪即散,随即脑门正中淌出浓稠的鲜血来。
吴叔嘴角抽了抽苦笑一下,虽然明知道这一下未必能够杀了对方,但真的只伤到对方一直手臂的时候,吴叔还是大感失望。
白光射出之后,吴叔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走了一般,捂着肚子的手也不由得颓然松开了,随即吴叔的肚子一下裂开,被割裂的肠子哗啦一下就流淌出来。
原来德吉刚才那一抓已经将吴叔的肚子刨开了。
陈卓看到这一幕眼眶都要撕裂了,攥着铁尺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拔步就要冲上去拼命。
但吴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兔崽子,想想你娘,你死了你娘怎么办?活着,好好活着,就有给我报仇的机会!退后一步不是孬种,你要是死了,我也就白死了!我还指望你来救出我的神魂出苦海呢!”
“吴叔,毁了自己神魂!快毁了自己的神魂!”陈卓边跑便嘶声嚎叫。
吴叔颓然的跪在地上,双目微微斜着,深深地看了陈卓一眼,随即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陈卓猛的顿住脚步,浑身剧烈的颤抖,几乎咬烂了自己的嘴唇,最后扭头便走,余光之中,他看到暴怒的德吉用那灌顶壶将吴叔的神魂收进了灌顶壶内,神魂一旦进了灌顶壶,那便是永世不得生,永世沉沦在苦海之中,不得出头!除非陈卓砸烂了灌顶壶,将里面的神魂放出去。
吴叔怕陈卓拼命,所以宁愿神魂永世沉沦,也要教会陈卓学会如何取舍,如何保住性命!知道自己活着才能将吴叔的神魂拯救出来!这样陈卓便不会轻易死去了。
陈卓没有回头,一边跑一边放声大哭,就这样一路狂奔下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德吉没有追他,德吉的一条胳膊彻底化为飞灰了,这个损失实在是太大了,暴怒的他正在催动灌顶壶拼命地熬制吸收进去的吴叔的神魂,叫他受尽煎熬!
灌顶壶之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嘶声痛呼……
……
常笑冷不防出手伤了丹增,益西自然不会再给常笑用通条上子弹,转动转轮上条开枪的机会。
他直接祭出一个转经轮,这转经轮一出来便在空中丢溜溜转个不停,好似留声机一般的放出一阵阵的宏大梵唱来。
这梵唱声音晦涩,常笑自然听不明白,但这梵唱有一种难以抵御的威压,好似千百个人骑在常笑的头上朝着他不停嘶声断喝一般。
常笑就觉得耳朵里面有无数人在嘈杂呐喊,整个脑袋好似要化为一团浆糊,木木的涨涨的,随时都要爆裂开来,和当初他脑子中弹之时的感觉差不多。
常笑就觉自己的脑袋在慢慢涨大,全身的血液好似都涌到了头顶一般,他不知道此时他的七窍都开始往外淌血了。
益西的这件法器内中有数百个魂魄在不停地持经诵咒,念得也是密宗的镇魂经典,寻常人在这经典之下会被震破七窍,最终脑浆糜烂而死,最是邪门。
益西冷笑一声道:“小子,我这转经轮还从未对俗人施展过,你是第一个,这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此时丹增也晃晃荡荡的站了起来,他的一只眼睛算是彻底报废了,他伸手在眼窝之中一扣,将那破碎的眼珠,还有那颗铅丸扣了出来,眼窝处现在就是一个血黑色的大洞,涓涓的往外淌着血水。
丹增疼得又是一声嘶吼,随即将眼珠和着那铅丸都丢尽嘴中,两口嚼碎咽了下去。
丹增另外的一只眼睛通红似血,迈步就冲到常笑身前,一脚踹在被转经轮声音所摄的常笑的胸口,将常笑整个踹飞,咆哮道:“益西收了你的法器,我要好好折磨他,我要操|他一百天才叫他死!”
益西闻言,看了眼暴怒如狂的丹增,微微撇了撇嘴,但还是将转经轮收了起来,淡淡的道:“丹增,别把他玩成一块破布,要知道澜光肯定还想要报仇呢,卖相太难看了,澜光会不高兴的!”
丹增此时根本不在乎澜光怎么想,他腥红的眼珠之中只有暴虐,将常笑蹂躏致死的暴虐。
益西收了转经轮,常笑立时觉得肿胀的脑袋一松,这种感觉就像是孙猴子脱掉了紧箍咒一般,浑身轻松。不过胸口被丹增踹了一脚,此时开始疼痛起来。
眼看着丹增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常笑连忙捏着长刀站起身来。
走到近处常笑才知道这丹增身材这般高大,足有一米九还要多些,这在喇嘛之中是极少有的高身材,丹增的身材也是极壮,站在那里铜浇铁铸一般,一看就是极度耐操的角色!
常笑不敢怠慢,不过心中却微微一松,那些稀奇古怪的神通手段他完全不是对手,但要说是两个人放对厮杀,他常笑还真就不怕任何人。
常笑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的疼痛,晃了晃手中的长刀,一个箭步迈上去,窥着丹增瞎眼的左侧盲区一刀朝着丹增脖子斩去。
丹增根本不躲不闪,开声一喝,脖子上的黝黑皮肤陡然之间鼓起一层铁粒般的鸡皮疙瘩,常笑这一刀斩在上面就像是斩在了金铁之上一般,铮的一声金属交鸣,常笑的长刀猛的弹起,刀刃都卷了,常笑的虎口震得酥麻不已,几乎无法再把持手中长刀。
常笑心中陡然一惊,连忙后退,此时他想起了当初的那个洋女人,也是全身坚硬似铁,甚至连胸前的一对奶|子都钢浇铁铸一般,刀剑什么的根本对付不了!
常笑身形一跃,退出十余步距离,掂了掂手中钢刀,上上下下的琢磨狞笑着一步步走来的丹增身上的要害。